當嬴政在市政圖書館找到加百列時, ——位擁有著人類男性絕佳外表的大天使長,正優雅斜坐在沙——上——取黑/幫組織頭目的匯報。
加百列並不意外嬴政的到來。
他抬頭——了眼獨自一人的少年,笑著向身邊人揮了揮手。
頓時, 剛剛還遍布著等待面見加百列的人的會客廳,——只剩下了嬴政和加百列兩人。
「來自東方的古——國王, ——應該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
加百列笑吟吟的起身, 邁開長腿向嬴政的方向走去︰「雖然有些遲, 但我想, 鑒——之後會——生的事,我還是——做個自我介紹比較好。」
「我名, 加百列。」
「領大天使長之職,行天國副君之實,以此卑微之身,侍奉我父。」
雕花的牛津皮鞋踏在市政圖書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 ——出清脆的踫撞。
「全知全能的創世主啊,祂是——天上地下唯一的神。信祂者,將得永生,不信祂者,永墮罪惡之淵。」
以加百列踏出的那一步為中心,黑色的龜裂紋迅速向四周蔓延去。
瞬息之間,黑色的霧氣籠罩整個空間, 一切物體變得扭曲而模糊不清——
連加百列俊美到雌雄莫辨的面容,都在霧氣中猙獰起來。
比起天使,更像惡魔。
嬴政面容平靜,抬眸直視向加百列︰「我並不認為我們有互——介紹的必要,對——我來說,你是誰並不重要, 你的名字還沒有存留在我的記憶中的資格。」
「不過,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也——意味著,你很清楚我今天來的目的。」
「神王奧丁。」
嬴政的話音落下,四周涌動的黑霧有一瞬間的停滯。
然後更加洶涌的狂暴了起來。
加百列破開黑霧從上方壓頂而來,巨大的羽翼舒展在身後劃開破空的鳴響。
少年縴細的身姿挺拔如山岳松柏,不攀不折,好像不曾察覺身周所有危險。
但——在加百列即將觸踫到少年的那一瞬間,他出手迅疾如雷電,直接扣住了加百列的手腕。
然後,隨手掄開。
「砰——!」
厚重的花崗岩牆體被掄飛而來的加百列撞碎,塵土石礫四濺。
低低的笑——響起。
加百列抖落開滿身的石塊,從廢墟中起身。
人類的印記從他身上迅速褪去,當他再次站直身軀時,已與壁畫彩繪中的天使形象如出一轍。
只是那雙巨大的羽翼,泛著不祥的濃重黑色。
「你今天來找我的目的,是要為自己證明,還是為了奧丁復仇?」加百列笑著,但他的——音回蕩在空曠的空間內,顯得陰冷而危險。
「難道那些從外星來的所謂神明,還像之——那樣愚蠢的信任著人類嗎?」
嬴政掀了掀縴長的眼睫,那雙淺金色的眼眸在一片黑暗中是唯一的光明。
「從卡瑪泰姬的法師見到神王奧丁死亡現場的第一眼,——很確定是有人為了嫁禍——我而殺死神王奧丁。為的——是離間我與阿斯加德的信任,損害大秦的威名。」
「不僅是卡瑪泰姬,甚至原本——是你目標的阿斯加德,都無一人認為神王奧丁之死與我有關。」
嬴政道︰「你偽造的現場十分完美,卻忽略了一件——根本的事。」
加百列的動作一頓,揚了揚下顎示意嬴政接著說下去。
嬴政平靜道︰「我沒有任何殺死神王奧丁的理由,也不會用如此卑劣躲藏的手段。而與我接觸過的所有人,都十分清楚——一點。」
加百列搖搖頭,嘆息道︰「可惜,如果他們按照我給出的選項——信奧丁之死是你所為該多好。那樣……」
「我——不用親手殺死你。」
巨大的黑色羽翼徹底舒展開來,遮天蔽日。
千萬片羽毛化作——鋒利的刀刃向嬴政襲去,直指咽喉。
曾親眼見過嬴政所擁有的超越人類的——量的加百列沒有輕敵。
大天使長全——開放的巔峰——量攻擊之下,無論是什麼都逃不月兌被摧毀的命運。
即使地獄的君主在——里,都不敢大意。
足有上百年歷史的市政圖書館在——樣的攻擊下磚石崩裂,檣傾屋摧,煙塵四散。
憑空站立在——處的加百列——著下方在攻擊後的死寂,已然確認了嬴政的死亡——他想不出嬴政在——樣的攻擊下,還有什麼逃月兌的可能。
加百列勾了勾唇角,悲憫的嘆息︰「果然,無論怎樣給予凡人懺悔的機會,他們都無法理解我父寬廣的愛意。人類的惡與罪,只會玷/污祂的花園。」
「我既然身為祂的僕從,——應為祂清理花園的污垢。如果說人類還有任何價值,那也是歸——塵土,肥沃祂賜下的福地。而那流淌著蜂蜜與甘泉的沃土啊,人類還沒有一窺的資格。」
加百列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後的黑色羽翼月兌離羽毛,他只是——後居——臨下的——了眼煙塵覆蓋的廢墟,——轉身準備離去︰「不信我父者,只有一死。」
「何必費——掙扎呢,跪倒在祂的腳下,頌揚祂的名,祂必將賜汝以甘泉……此為,神明的國度。」
神明的國度。
神明……——
在加百列收攏羽翼準備離開的那一刻,死寂的廢墟突然傳來「咯嗒」的輕微響動。
加百列耳朵動了動,迅速的警惕回頭——向廢墟。
金色的光芒沖破沉重的磚石廢墟,驅散了濃厚的黑霧。
「 ——啦——!」
石塊向四周滾滾落下,堆得——聳的廢墟——出巨大的轟鳴響動。
那金色太過灼熱刺眼,竟逼得加百列不得不眯起眼楮——去。
「有個家伙曾一遍遍的告訴我,不要只做泥塑的神明,而是要成為臣民的帝王。」
少年的——線冷冽低沉,帶著向成熟過渡的磁性。
「我記住了,卻沒有理解。在我——來,只要庇護臣民,神明或帝王又有什麼分別。」
「但是現在,我突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金色的光芒迅速而強勢的吞噬黑霧,帝王的霸道氣場席卷天地。
冕旒輕晃間,那雙眼眸緩緩睜開。
如流淌著的烈日,抑或是融化的黃金。
「成為臣民的帝王,永遠引導臣民,背負起他們的信任和生命向——,為子民後代做萬世之計。」
少年與青年的——線交疊,仍帶著點嬰兒肥的俊美臉頰在金光中逐漸線條鋒利,如刀刻斧鑿般深邃。
帝王威嚴不可冒犯,黑色袞服上十二紋章閃爍光芒。
「而非做個泥塑的神明,接受信徒狂熱卻愚蠢的崇拜,——在上的操控臣民。」
青年抬眸向加百列——去。
瞬間,比山岳更沉重的——量向加百列壓頂而去——
位大天使長即便有所警惕,但卻依舊在——一眼之下面色蒼——,踉蹌數步還是從——空跌落地面。
羽翼支稜,形容狼狽。
加百列從地面爬起來再——向嬴政時,瞳孔緊縮︰「你!」
「朕從無成為神明的想法,長生或神位對朕來說都形同詆毀。」
嬴政修長的身姿挺拔,仿佛支撐起天空,背負大地。
在他身上,時間與空間的限制全部失效。歲月的摧折或史書詆毀,都無法在他的靈基上留下任何傷痕。
他站立在哪里,哪里——是大秦的山川與日月。
「朕是大秦子民的天與地,是大秦始皇帝,為大秦承襲六世的大一統之志而燃盡此生。」
「天下無龍,那朕便將此身此國,深埋黃土,作萬世之龍運。」
「朕會永恆守護東方,不曾有片刻離去——直到,時間與空間之盡頭。」
嬴政緩步走向頹倒在地的加百列,每一步,都堅定而沉重。
金光在青年掌中凝實成四尺長劍,劍光凜冽如霜雪。
加百列面色蒼——,黑色的羽翼在金光的吞噬下猛地開始燃燒。
烈痛灼燒,他逃無可逃,只能仰著頭眼睜睜的——著長劍寸寸逼近。
嬴政毫不猶豫的揮劍向下。
火光與片羽四散,黑色的血液迸濺。
死不瞑目的頭顱滾落在地。
嬴政斂眸︰「——既是,朕的帝王之道。」
金光烈烈,玄鳥長鳴。
虛空之中,大秦的圖騰——升而起。
【中樞】震顫。
早已殞身——融為【中樞】的東方神明們,第一次從無窮無盡的——量深淵中睜開眼,溫柔而審視的——向大秦的帝王——
在——一刻,——後一塊神識碎片被從時光中打撈而起。
英靈【秦始皇】的靈基,終——拼湊完整。
英靈歸位。
定格了兩千年的齒輪重新運轉,時光再次鮮活。
東方之地,大地震顫,飛鳥驚獸。
咸陽地宮在劇烈的轟鳴中緩緩開啟。
沉寂了兩千年歲月的帝陵,在帝王真正降臨的——一剎那,也從沉睡中啟封。
百萬兵馬俑在金光中月兌落一身泥石,刀戈盔甲清脆鳴響,牛馬嘶鳴。
江河涌動,日月朗照。
大秦的將士們向著同一個方向,單膝跪地。
整齊劃一的金屬踫撞——直達天際,震撼廣宇。
「恭迎,大秦始皇帝歸來!」
萬靈殿,眾靈修者手掌扣在心髒之上,同樣向那一方向恭敬垂首。
「恭迎,大秦始皇帝歸來!」
大秦的英靈們走下各自的英靈殿,現身萬靈殿,熱切而驕傲的單膝跪地。
「恭迎,大秦始皇帝歸來!」——
是他們追隨的帝王與不滅的榮光。
只要歷史仍傳承,大秦——永遠奔流在所有人的血脈中,不曾停歇。
以大秦之國,作萬世之國。
[我大秦,可否一統天下!
可!]
[以眇眇之身,興兵誅□□。東出函谷,天下大定。
德兼三皇,功過五帝。
朕為,始皇帝。
後世以計,二世,三世,至——萬世,傳之無窮。]
大秦,天下始皇帝,降臨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