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狐早已經和崔尚打完電話。
向崔尚匯報了保安的缺失和有人潛入之後，他郁郁不樂地一個人拿著手機，打著手電筒朝著四周巡視著。
崔尚告訴他，就算是要補充保安人數，今晚他也必須得把冰心堂守好。
無奈，他只能繼續巡邏，試圖將那個潛入進來的人找到。
沒想到，還沒找多久，就听到後面傳來淒厲的尖叫聲。
飛天狐急忙順著聲音跑過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用手電筒照了出去，他只看到一個身影上竄下跳。
它的身體上，全是老鼠！
飛天狐只感覺頭皮發麻。
冰心堂後面，完全是用通了高壓電的電網圈住的。
平時，絕對不可能有人進來。
這大晚上的卻有人進來了，而且剛好是自己第六感察覺到的有人進來。
毫無疑問，是那個潛入者了。
然而，他現在根本顧不上是不是潛入者，對方有何目的了。
他慌慌張張地跑到里面，就準備找火把來，卻看到一輛出租車停在門口。
文鮮橙和薛瑞糕快速走了過來。
飛天狐忙道︰「快！快！掌門！後面有潛入者，快要被老鼠咬死了！你有火沒有？誰有火？」
「潛入者？老鼠？」文鮮橙神色一振，忙對飛天狐道，「帶我過去！」
飛天狐急忙帶著文鮮橙和薛瑞糕跑過去。
這個時候，那女人已經沒有聲音了！
一行人趕到廁所窗戶口。
只見地面上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影。
無數的老鼠已經退去了。
薛瑞糕看著人影淒慘的模樣，捂著嘴巴劇烈嘔吐了起來。
文鮮橙急忙跳了出去。
對方氣息微弱，還吊著口氣。
不管對方是不是敵人，這個時候先吊住它一條命，然後再審問了。
將身影抱起來，文鮮橙跳進冰心堂里面，立即給對方救治。
這身影也太淒慘了一些。
全身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
就算治好了，這今後也沒辦法見人了。
除非整容了。
尤其是它的丹田，竟然被老鼠挖空了！
武者的丹田算是半條命。
沒有丹田，就是個廢人。
這個潛入者，以後只能做個普通人了。
花費了近三個小時，才將潛入者救活。
文鮮橙將它包得像個粽子。
讓冰心堂弟子看著，一醒了就給自己打電話。
文鮮橙這才帶著薛瑞糕返回出租屋。
第二天一大早，文鮮橙趕到冰心堂的時候，孫影竟然已經到了。
但是，孫影卻沒有去煉丹房煉丹，而是坐在冰心堂門口，看著天空發呆。
即使文鮮橙和他打招呼，他都沒有回應。
文鮮橙疑惑地看向冰心堂門口負責登記的弟子，指了指孫影道︰「五長老這是干嘛？怎麼不搭理人？好像，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沒有在煉丹房，而是坐在這里看雲朵！什麼時候，五長老還這般有情趣了？」
登記弟子有些心虛地看了一眼孫影。
見他自始至終沒有看自己，這才一邊走向文鮮橙，一邊不時地回頭。
發現孫影真的不管自己，登記弟子才附耳文鮮橙道︰「我沒有見到，但是，四長老和那幾個上夜班的弟子下班的時候，我听他們說了。好像說什麼，潛入者竟然認識五長老！」
文鮮橙心里咯 一下。
潛入者認識孫影？
孫影認識的人里，最多的大概就是他養的那些孤兒了！
而且，他的印象里，昨天被老鼠撕咬的那個潛入者，貌似沒有右胳膊？
文鮮橙右手扶額。
該死！
昨天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老鼠分身明明看到潛入者和孫影擦肩而過的時候，麻利地用刀準確割開了孫影的衣服袋子，然後取走了銀行卡和鑰匙。
仔細想想。
這要不是熟知孫影生活習慣的人，怎麼可能做到那種程度？
文鮮橙有些同情地看著孫影。
他和蘭姐耗費了大半生養了數以千計的孤兒。
甚至煉丹給他們洗髓，教他們修煉。
沒想到，這些孤兒中，竟然有人做了白眼狼。
何止是白眼狼！
簡直就是農夫與蛇的故事！
文鮮橙想到蘭姐搬到出租房時說過的話。
他們養大的那些孤兒，最後會報答他們的，屈指可數。
文鮮橙走過去，拍了拍孫影的肩膀道︰「五長老，人嘛，怎麼說呢，問心無愧就可以了。你做到了你能做到的，是個大善人。至于他們將來會怎麼做人，那就沒有辦法了。」
孫影這才低下頭，看向文鮮橙，雙眼無神道︰「這個孩子，是我當初最看重的孩子。當初叫囂著要出去闖蕩，混出一片明堂，報答我們。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文鮮橙強笑了一聲。
真夠打擊人的。
他想到了崔芊芊幻術公司的那些孩子。
看來，只對他們進行培養是不夠的，還得給他們上上人生課。
不管做什麼，先得教他們如何做人！
孫影嘆了口氣道︰「我問了，為什麼這麼做，她告訴我，她是被逼的。她加入了殺手組織永夜，永夜的人讓她潛入進來，偷取一些名單上需要的丹藥。」
永夜？
又是永夜！
文鮮橙心頭犯冷。
這群殺手，簡直無法無天！
那個二當家的為什麼要殺自己，還沒調查出來呢！
這一下，他們又來惹冰心堂！
文鮮橙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了。不管怎麼樣，你也別傷心。這個時候，她能告訴你來的目的，也算不錯了。」
孫影沙啞著嗓音道︰「你讓我靜靜。」
文鮮橙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向潛入者的病房。
他想要再問一些關于永夜的資料。
當他推開房門的時候，他的臉色驟變。
只見一個包成粽子般的身影趴在床邊，一動不動。
她的身下，床頭櫃邊，壓著一條寫滿密密麻麻血色字跡的繃帶。
文鮮橙急忙過去，把住脈腕。
脈腕已經徹底停止了波動。
文鮮橙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身影抱回床上。
她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文鮮橙取過繃帶，上面寫著她和蘭姐、孫影在一起的快樂點滴，還有她加入永夜之後處于罪惡邊緣的掙扎。
最後，還留了一個地址和她直接聯系人的名字、相貌描述。
「對不起，爺爺，我不配為人。下輩子，我一定給你做牛做馬。」這是繃帶最後的兩行字。
文鮮橙嘆了口氣，拿著繃帶走了出去，將它交給孫影。
孫影看著繃帶上的血色字跡，「嗚嗚嗚」地壓抑著哭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