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時,蘇青之如願搬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首先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審審這個李豆豆。
「你早知道那晚仙君會來是不是?故意用金針扎到我?」
「豆豆,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蘇青之氣的心肝疼,品了口雲霄茶順了順氣。
「蘇師兄,豆豆這麼做是為了促成你的心願,你再磨嘰,他就成花掌門的了!」
這可事關追查大業,蘇青之立刻來了精神︰「此話怎講?」
「滄月派靈氣匱乏,花掌門拉著他各種想法子,你懂得對吧?」
「孤單寡女,男人的保護欲一上來很容易沖昏頭腦的!」
李豆豆模著後腦勺靦腆地笑笑,垂眸看向自己的腳尖。
「蘇師兄,你養我一輩子不虧的,豆豆會的事還有很多。」
蘇青之猛地咂模出一點陰謀的味道,只怕那日自己遇到他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他是誰的人,又懷著什麼目的?
「為什麼選中我養你一輩子?」
「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引我入局,對嗎?」
蘇青之忍了又忍還是問出蘊藏于心的話。
面前的小女乃狗像是受到什麼驚嚇,身子後撤兩步紅著眼眶說︰「你懷疑我?你不相信我?」
清秀的少年瞬間枯萎,大顆的淚珠滑落臉頰,一臉委屈。
蘇青之的心軟成了漿糊,剛想安慰幾句,就見他嗚嗚哭著跑走了。
「蘇師弟,你誤會他了。」
門外傳來一道萌萌的小嗲音,後面跟著一位紅了眼的漢子。
小野鴨?李野?
「我不是叛徒,我要是泄露了你的喜好,就叫我下十八層地獄,拔舌,下油鍋!」
李野不服氣地嚷嚷著,一臉委屈。
「李豆豆對你的小盆栽看得比誰都緊,捉蟲,澆水,還要防老鼠,要說他存了害你的心思,我絕對不信。」
小月擲地有聲,下了結論︰「李野炖的板栗粥特別好吃,他給你賠罪來了。」
這幾日沒有跟李野侃大山,蘇青之也覺得無甚意趣,就坡下驢喝了兩碗才作罷。
三人天南海北地聊了會,蘇青之慣例開始推銷了。
「小月,你的面相主富貴,與命中帶金的男人最配,生肖虎與豬是六合,一定是段佳緣。」
命中帶金的男子,生肖為豬?
小月雙手捧腮一臉神往地說︰「哇,那一定很帥!」
蘇青之與李野對視了一眼,想到一個詞︰完了。
「李豆豆是不是屬豬?他命中帶金嗎?」小月靈機一動說。
「他已經被我承包了。」
蘇青之豪氣地甩了一句,沖李野擠擠眼楮。
李野急的快要哭出來,舉著金鎖說︰「我命中帶金,小月!」
小月衣袖半掩著唇角,瞥了他一眼不解地說︰「你跟著瞎湊什麼熱鬧。」
這天聊不下去了,李野耷拉著腦袋比來的時候更悲傷。
蘇青之哈哈一笑搓搓手指頭說︰「我這手上沒個物件轉著玩真不習慣,明日咱就下山對吧?先去錦蓉城買對玉核桃去!」
「咚咚!」
窗外忽然有女弟子正色說:「蘇師弟,我們掌門請你去一趟。」
情敵深夜相約,不會是什麼鴻門宴吧?
「有事就說,外面太冷,我不想出去。」
蘇青之一臉戒備,清了清嗓子。
我的天,蘇師弟這架子端的穩,連花掌門都不放在眼里。
李野暗想,如今女神還仰仗仙君為他尋寶,只怕是送禮來了。
嘿嘿,近水樓台先得月,自己也跟著沾點光唄。
「叫你去你就去,吃人家滄月派那麼多靈參好意思嗎你?」
李野叉著腰大咧咧地說著,身子一晃差點摔個狗啃泥。
「多大的人了,還站不穩。」
小月眼疾手快扯住他的衣袖,抱怨地說。
這小嗲音听得本姑娘耳朵都要懷孕了,李野這個傻子有傻福吆。
他倆有戲準能成,只是小月當局者迷吶。
「泡溫泉?」
蘇青之眼珠子都要蹦出來,看著主位上笑吟吟的花掌門總覺得有些不真實。
「如今滄月派危在旦夕,河水干涸,你叫我去去泡溫泉?」
我何嘗不知門派的困境,只是送禮送到師兄的心坎上,他才會全力為我奪得靈器吶。
「這個溫泉不比其他,泡過此水者,以後受傷均不會留疤,是我滄月的聖水,這份殊榮沒幾個人有。」
花如雪將秀發隨意地別在耳後,轉了轉手上的紅玉扳指說。
不會留疤的聖水?
我的天神老爺,這要是拿去售賣豈不是賺發了,一會兒定要私藏點帶下山去。
「那懷玉就卻之不恭了。」
蘇青之啪啦啪啦打著心里的如意算盤,爽快地說。
意外的是,蘇青之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因為守在沉洞的女弟子將蘇青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將所有可能盛水的口袋、瓶子通通沒收,還鄭重地強調道︰「這是我滄月派的聖水,蘇師弟真是有福氣。」
托冷千楊的福唄,蘇青之滿是遺憾地捏著手里的紫冰說︰「這個,這個也不能帶進去麼?」
「不行,它會褻瀆我們的聖水。」
女弟子一臉正氣地說。
蘇青之很是懷疑自己手心的紫冰成了精,因為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耐煩地扭了扭身子,好像在說︰「我呸,誰稀罕!」
蘇青之再三確認今日是自己的貴賓專享夜後,她邁著胸有成竹的步子踏進了沉洞。
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沿途所見是精致的紗簾和上好的紫檀案桌,沉洞的石壁上點著幾盞昏黃的牡丹圖案的小燈,隱隱有種萎靡的氣息。
蘇青之邊走邊想,這樣的氣氛和幽香倒很適合跟著唱片機,哼幾首慵懶而空靈的情歌。
任時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願感染你的氣息。人生幾何能夠得到知己,失去生命的力量也不可惜。
她哼著小曲兒褪去外衫,舒服地靠在岩壁上閉目養神起來。
不得不說,人家文藝女青年就是會享受,透過這個溫泉看過去,剛好能看到窗外的那顆玉蘭樹。
漫天飄雪的時候,喝上一杯滾燙的杏仁茶,听著身旁的人依依軟語,不失為一樁樂事,看來自己回去得好好改造下寢宮。
她品了品案幾上備好的雲霧茶,看著前方的窗口正悠閑自在,心突然沉入了谷底。
玉蘭樹上有個黑點,不對那是個人!
瞧這敏捷的伸手,走路的氣勢,分明是個男人?
他切菜孬瓜似的輕松干掉守在一旁的女弟子,沖著這窗口走來了?
娘的,自己可是一片春光,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