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雹撲簌簌地砸在蘇青之頭頂的衣服上,卻沒有任何痛楚的感覺?
奇怪了,這衣服刀槍不入,風雨不侵,好寶貝啊,誰的?
「這個地方我來過。」
蘇青之看向懷里的穆瑩,見她的瞳孔變成了純黑色,皺眉說。
「你都想起什麼了?」
蘇青之神色一喜追問道。
衣服被人粗暴地掀開,最先對上眼簾的是李秋白的冰山臉。
他好像很生氣?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丟了捉妖四人族的臉唄。
果然,李秋白怒聲說︰「江閃閃,過來扶穆瑩!」
「李秋白,這件衣服是我師兄的血蟬衣,怎麼會在你這里?」
遠處傳來冷新眉冷冷的質問聲,帶了幾分嫉妒和不甘。
新晉弟子上百名,師兄偏偏點了此人來歷練,他是又瞧上這個弟子了嗎?!
「無可奉告。」李秋白抱著劍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淡淡地說。
蘇青之不禁瞪大了眼楮,這位李師兄氣場很足哎,不卑不亢,是個好苗子。
簡直就是專為冷千楊量身打造的狗腿子,難怪他那麼看重。
危機解除,眾弟子們忙著搭建帳篷,蘇青之捏著手里的狗尾巴草,忽然想到了一副場景。
冰冷空蕩的雅秋苑書房里,騷包仙君與李秋白相對而坐在下棋。
「仙君,弟子這盤贏了,想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李秋白面無表情的臉微微一動,眼里閃過一絲喜色。
「跟我大眼瞪小眼,誰先笑了,就洗那盆髒衣服。」
李秋白拋出了自己蓄謀已久的計劃。
冰山對冰山,氣氛逐漸曖昧,眼神 里啪啦,天雷勾動地火
三天三夜後,書房的門被人撞開,冷新眉氣成了一朵紅色蘑菇雲,揪著李秋白的衣領說︰「你和我師兄怎麼可以!」
書房里的兩個人還在痴纏軟語,李秋白摩挲著仙君彈性十足的臉,嬌吟著說︰「無可奉告。」
而那位春光半露的仙君,整個身子吊在李秋白的腰上,扭了扭身子說︰「快嘛。」
他勾著李秋白的手指,勾進了自己的胸口點了點,啞聲說︰「秋白!」
咦,李秋白的手怎麼變成了一只長滿了黑毛的大豬蹄兒?
冷千楊神色大變再一細看,小可愛李秋白怎麼變成了一只豬頭?
鼻毛都戳自己臉上了,氣息不太美妙,貌似今日的午膳吃的是糠面?
「啊!啊!來人吶,我被豬給拱了!」
哇哦,咳咳,蘇青之單手捂著流血的鼻子笑得前仰後合,捶著地面說︰「精彩!很精彩!」
一盞茶後,蘆葦蕩那邊的紅色冰雹漸漸停了,黃昏時分,殘陽如血,照在每個人的臉上,帶著一種霞光。
這樣的霞光將蘇青之帶回了那日的姑遙城郊外。
急速行駛的金鸞香車上,自己與冷千楊重逢。
他身著那套淡雅如蘭花的衣衫,俯瞰眾生的淡漠眼神里帶著一絲戲虐,微微挑眉說︰「我是惡鬼?」
璀璨流轉的眼波看著人的時候好像有淡淡的霞光在流轉,叫人目眩神迷。
人間絕色四個字,配不上仙君。
蘇青之拍拍腦袋很是疑惑,自己為何突然想起了冷千楊?
更詭異的是,為何突然引用了李秋白的名言?莫名其妙。
「正面強攻不行,我知道一條密徑,不過只能白天走,晚上過不去。」
捉妖四人組湊在一起商議,江閃閃臉上鎮定自若,一拍大腿,說道。
「沒用的。」突然插話的是穆瑩,她整了整衣衫,模著小辮子發呆。
自從到了這片蘆葦蕩,蘇青之就發現她萎靡不振,手臂上的青筋密密麻麻地纏在一起,多走兩步就喘。
想到昨夜她的拼死相護,蘇青之心里說不出的愧疚,「蘇師弟」是個男人,竟然需要女人來保護,太丟臉了。
這小女子重情義,是個值得結交的朋友。
「大家的干糧不見了!」
「我剛才一直背著從沒離身過。」
小十忽然驚叫起來,指天指地拍胸脯保證,說到最後語調哽咽,哇地哭了。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沒有吃的東西,大家的士氣更加低落。
冷新眉帶著一隊人去林里采果子,許久未歸,而蘆葦蕩的上空響起了烏鴉嘎嘎的叫聲。
「我去找她,所有人全部坐在一起,不要離開。」
「我跟你去!」蘇青之有意想謝他剛才的相護之情,開了口。
「李秋白多厲害的,一個人頂的上我們全部 !」
「人家是什麼身份,羨慕不來的!」
雅秋苑的弟子怎麼突然變成一堆檸檬精了。
蘇青之揚起手中的金針晃了晃,懶洋洋地說︰「幾位皮癢了是吧?來,給你們順順氣!」
空氣中死一般的寂靜,眾位弟子暗暗縮了縮脖子。
蘇懷玉一翹**,冷千楊就猜到了他的目的。
這小賊子知恩圖報的準則倒是記得挺牢,就是沾花惹草了些。
高大的樹木將陰影灑在兩人的肩頭,蘇青之眼前一亮,看到前方的樹葉在晃動。
「在那!」她心里一喜就要沖上去,被人給拉住了。
「是傻 子。」李秋白唇角微勾,扯住了這只激動的小野貓。
嘿,這里也有傻 子?蘇青之心神一松,扯了扯李秋白的衣袖說︰「快給我講講!」
「這種動物跟靈鹿很相似,只是有些笨,遇到敵情的時候,會停在原地四處張望。」
「哎呀,我懂了,是不是就是這樣?」
蘇青之來了一個金雞獨立,左右轉頭瞧了瞧,一臉茫然說︰「誰?是哪個孫子在叫我?」
「貓大叔家的二小子?」
「羊大神家的三丫頭?嗯?」
月光淡淡地灑在森林里,少年神采飛揚,丹鳳眼左顧右盼,看的冷千楊心里一顫。
這小子好像還挺可愛?
這麼想著,笑意就蔓上了臉龐,引得蘇青之一陣驚呼︰「哇塞,李秋白師兄,你笑起來很暖!」
「撲!」蘇青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李秋白眉頭一動,無比厭惡地用劍挑開了自己肩上的兩條蛇,好像還有點怕?
「這是大青蛇,很毒的。」蘇青之面不改色地將他肩頭的兩條蛇撕成了兩半。
這爽利的動作,流暢的身手,這這還是蘇懷玉嗎?
冷千楊呆了好幾秒才回過神,就發現自己被人模了模腦袋?
「原來秋白兄怕蛇,唉吆,這點事我來就好了,我走你前面!」
蘇青之眨眨眼,笑的肆意又明媚。
「咚。」自己手心里被人塞了個橘子糖?蘇懷玉,你又給我在撩人!男女都不放過是不是!
「蘇師弟,我們在這里!蘇師弟,救命!」前方傳來小十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