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秋看著蘇青之那雙與自己如出一轍的丹鳳眼,臉上神色變幻著忽然軟語說︰「我給你療過傷了,無事。」
被這樣溫柔如水的眼神注視,在蘇青之魂穿半年來可是從沒有過的事。
她暗想,自己要是個男人,看著這樣的眼神估計立刻就淪陷了吧,這次又是寒秋救了自己。
蘇青之有些局促地低下頭說︰「我猜你是爹爹的故人,是也不是?我娘親在哪里?她,她真的死了麼?」
爹爹二字,讓寒秋的瞳孔瞬間放大,又很快恢復了平靜,她溫和一笑,將烤過的饅頭遞給自己說︰「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你說呢?」
兩人捧著饅頭一邊吃一邊想心事,寒秋好像不願多言以前的事,自己問她什麼,幾乎都沒有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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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後來,她估計是不耐自己鍥而不舍的追問,坐在洞口盯著手心里升起的一朵黑色蘭花發呆。
蘇青之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說︰「最後一個問題,我娘親好看嗎?她是怎麼死的?」
又是一陣無言的沉默,寒秋背對著自己不知在沉思什麼,就在蘇青之困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听她輕輕地說︰「你爹爹是個好人。」
那麼好的爹爹,相依為命的親人,一朝身死,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夢里依然歷歷在目。
這是原主的執念,也是自己的,蘇青之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我會為他報仇的,一定會!」
蘇懷玉墜崖的消息也傳回了一院,陳舟練劍的手一頓,皺眉喝道︰「你說什麼?」
來報信的弟子被他的氣勢所震懾,顫聲說︰「仙君去找了,雅秋苑所有人都去找了!」
「咎由自取!」陳舟的利劍「啪」地將樹梢砍成了兩段,喝道︰「趕緊走啊!」
師父下山去了也沒在,林銳暗想,蘇師弟要是真的因此殞了命,自己好像也難月兌干系,不行,去找找。
他草草地套了件外衫說︰「走,我跟你們一起去!」
眾人地毯式的搜索持續了整整三天一無所獲,懸崖下面的每一處洞穴都找過了,連根毛都沒有。
雅秋苑里眾人如履薄冰,因為他們發現,仙君好像突然脾氣暴躁了起來,一言不合就拿硯台砸人。
侍女模著流血的額角退出了殿門,嘆了口氣說︰「我這舊傷疊新傷,看來是好不了了。」
「我也是!」另一位弟子接話說︰「你說蘇師弟會不會順著滄湖給沖到下游去了?蟒蛇肚子里也沒有,這活要見人,死也要」
「呸!呸!」侍女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說︰「你還敢說,小心仙君他又砸你!」
一院,蘇懷玉的石屋,林銳蹲在屋角燒了一大盆紙錢,雙手合十喃喃地說︰「蘇師弟,你到了那邊就安心投胎,夢里別再來找我了好不好,大師兄也是沒辦法,沒辦法呀。」
須臾間他的身子就被人揪住了衣領,陳舟殺氣騰騰地說︰「蘇師弟還沒死呢,你燒什麼紙錢?到底做了什麼虧心事,給老子說!」
這個瘋子,林銳軟語說︰「我倆那夜誤了宵禁時辰回來,被仙君逮了個正著,再沒了,真沒了!」
陳舟的桃花眼上挑著,凶神惡煞地說︰「當我三歲小孩嗎,如果僅僅如此,仙君又怎會如此重罰,給我繼續說!」
說什麼呀,真是,林銳苦著臉說︰「仙君一向討厭他,這不,就,就借機 嚓了唄!」
陳舟神色一頓,想到那些弟子們說的小道傳言,看來是真的,他哼了一聲說︰「自作自受,他的被子我拿走了!」
林銳跟在他後頭哎,哎,叫了幾聲說︰「蘇師弟還還沒死呢,你怎麼把他被子搶走了?」
陳舟抱著被子大步流星地走著,狂笑了兩聲說︰「哼,有本事他就回來找我拿呀!」
蘇青之在石洞里住了幾天才知道自己是被寒秋帶到了虛竹峰的後山。
這里是虛竹峰和玉珠峰的交間地帶,叢林掩映,很適合掩藏蹤跡。
寒秋將自己送到滄湖下游的一間小茅屋里說︰「我都交代過李大娘了,她會送你回去的,一切小心。」
「嗯,你也一切保重。」蘇青之沖她笑了笑,拄著拐杖說。
等蘇青之一瘸一拐地回到一院時,聞訊趕來的眾人將院子圍的滿滿當當。
林銳幾步跑上來抱著自己泣不成聲地說︰「蘇師弟,你可算活著回來了!陳舟,陳舟那個混蛋,把你的屋子都快搬空了!」
什麼玩意兒?本姑娘還沒死呢。蘇青之厲聲喝道︰「陳破舟,你給我滾出來!」
意外的是,從天而降的是那位俊雅無雙的騷包仙君,他盯著蘇青之看了好幾眼,頓了頓說︰「你沒死?」
冷千楊你大爺的,盼著我死?我偏不,蘇青之微微一笑說︰「弟子幸得祥瑞庇佑,平安歸來,內心激動想唱首小曲給仙君听,可否?」
一想到夢里索命似的淒涼小曲,冷千楊隱隱覺得頭疾又犯了,這麼一想心里的火氣又上來了。
他揪著蘇青之的衣領淡淡地說︰「以後凡是蘇懷玉所犯門規,均按二十倍處罰!」
你這個人渣,給我等著,蘇青之想到追查大業,硬生生忍住了洶涌的怒火垂目說︰「弟子遵命。」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按照門規,最輕的處罰比如辱罵師門要打十個板子。
如果是蘇師弟辱罵師門,我的天,那就是兩百個板子,小命不保哇。
其他的更不用說了,一千個板子打下來,蘇師弟還不得成肉醬了,仙君對他恨之入骨,至于麼?
這尊大神走後,林銳艱難地抽了抽嘴角說︰「蘇師弟,莫非你與滄月派的花掌門暗通款曲過?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這個,要不你還是下山得了,我怕遲早有一天你會被仙君給弄死的!」
就他那副德行,能娶得到娘子才怪,蘇青之抱著雙臂懶洋洋地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反正我不走!」
不出一天,整個靈虛派都知道,蘇青之是仙君的眼中釘和肉中刺,盡管林銳有寶釵式的人緣相幫,還是沒擋住蓬勃而來的惡意。
她走夜路被人扔板磚,上心法課被人書兜里扔蛇,就連伙堂打飯的蔡阿姨都開始區別對待了。
明明今日的大鍋菜是豬肉炖粉條,輪到蘇青之打菜的時候,就變成了白菜炖粉條,連點肉星兒都沒有,這精湛的打菜手藝應該給個最高分才是。
蘇青之無心去計較這些,因為她心里著急的是另外一件事,也不知道魔界那邊的傳染病是什麼情況。
自己被門規拘不能下山,急的嘴巴里起了一大片口腔潰瘍,一吃飯疼得要命。
「蘇師弟!」蘇青之正齜牙咧嘴,小心翼翼避過傷口在用膳,听到一個清麗的女聲傳來。
須臾間,自己碗里就多了幾塊色澤紅亮,令人垂涎欲滴的紅燒肉。
她詫異地抬起頭,印入眼簾的是一個端莊秀麗的美人兒,正撲閃著水靈靈的眼楮看著自己。
突如其來的艷遇?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歷,這是什麼風把人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