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燭年當即起身，跪倒在龍君澤的腳下，卻是沒有開口。
龍君澤望著窗外，縴長手指來回把玩掌心的酒樽，良久喃喃而語︰「燭年，你可知吾也會失望？」
聞言，始終跪著的燭年深深合上眼眸，他知道，這七萬年，他讓他失望了，過去的幾百萬年，他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一次慌，可唯獨這七萬年，他說了一次又一次。
再堅定的信任也經不住如此的去消磨吧？
見此，始終在一邊的鳳顏兮眸子轉動一下，試探開口︰「君澤，你該知道，無論燭年怎麼做，他都是為你好，況且，他也不算欺騙于你，的確是有一個人類小姑娘帶著你的金色面具。」
「人類小姑娘？」龍君澤回眸。
鳳顏兮想了想又道︰「是一個眼楮大大，皮膚極好，且有些倔強的人類小姑娘，修為在人仙前期，她說她是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更神奇的是，她身體的血液參雜著你的龍之血。」
龍君澤眯眼，「吾的龍之血？」
「對，很濃郁的龍之血。」
「她現在何處？」
鳳顏兮看眼燭年，眼眸轉一下，又道︰「大抵是離開了吧，她的血液中因為有你的血液，被大長老盯上，受了許多罪，若非是我救了她，她恐怕早死了。」
良久，龍君澤不輕不重道︰「是嗎？」
「……你不相信我？」
龍君澤唇角冷漠勾起︰「你告訴吾，一個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人仙如何能到這梧桐山？」
「吾幫你算一算，最省錢，最省力的方式是乘傳送陣，每乘一次算十個極品仙石，那麼到達梧桐山後需要的是一萬零四百三十個極品仙石，你告訴吾，一個剛飛升上界的人類如何會擁有如此數目的極品仙石？」
這樣的仙石就是仙界一個中等勢力的家族都一下子拿不出。
「……呃，可是看那姑娘也並非是說謊。」
龍君澤徐徐起身，「你也別告訴吾，她是飛來這梧桐山的，一個人仙飛到這里，那所需要的時間和仙石不用吾幫你算了吧？」
說著，龍君澤的身影緩緩化為虛無，消失在原地。
龍君澤離去良久，燭年始終跪在地上不言不語。
鳳顏兮伸腳踢一下燭年，「人都走這麼久了，你跪到天荒地老他也看不到。」
燭年沉默的坐起卻不再說話。
「至于嗎？他離開不就是說明他不予你計較這件事了嗎？」
燭年苦笑︰「我倒是希望他能痛痛快快的責罰我一次。」總好過這日久天長對信任的消磨。
「我說，你們龍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總感覺這七萬年的君澤不同于七萬年前的君澤？」
那時候龍君澤也冷漠，但那只是性格使然，也並不會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這些年的冷漠讓她覺得，他是從骨子里透出的森寒，有時候她甚至覺得總有悲哀繚繞著他。
突然，鳳顏兮有個讓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想法︰「燭年，君澤這些年的變化會不會與你空間神器里的那個小姑娘有關？」
聞言，燭年眼眸一眯，沉默良久道︰「顏兮，你和君澤究竟是怎麼回事？」
鳳顏兮眸光閃爍︰「什麼怎麼回事？」
「別告訴我四萬年前你們單獨談話一日什麼都沒有說過。」也是從那時候起，鳳顏兮對他說話越來越沒有定性，真真假假的不知道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意，而每次這個時候，龍君澤仿佛都不曾發現一般，甚至大有促成的意思。
鳳顏兮抿一口酒，支支吾吾道︰「反正就是說好不那麼早成婚罷了。」
「那具體什麼時候成婚？」這可是兩族最關心的問題，兩族甚至放出集會定下兩人婚事的流言來逼迫兩人，可他們倒好，似乎早已達成了某種協議。
「百萬年，千萬年？這個都不好說。」
燭年眯眼︰「或者說，你們就沒想過會成婚是嗎？」
「也不能這麼說，畢竟不和我成婚，他就要娶我妹妹，我妹妹可就沒我這麼好說話了。」
燭年總算是明白了，「合著他用你來擋鳳顏亦公主？」
「別把話說的那麼難听嘛，什麼擋不擋的，他是真不喜歡顏亦，再說，再怎麼說，顏亦也是我的妹妹，以君澤的性子，顏亦嫁過去注定不會得到幸福。」
「那麼你呢？他許你什麼好處？你沒有好處一定不會這麼做。」
鳳顏兮狡黠一笑︰「許我家財萬貫？」
「……」燭年挑眉，她缺家財萬貫嗎？
鳳顏兮托腮一笑︰「我說他把你許給本公主，你信嗎？」
「鳳顏兮！」
「好吧，好吧，什麼都是相互的，他不喜歡娶妻，反正我也不想嫁人，和他取了這婚事，我恐怕還要被訂給別個神獸，本公主才不想呢，對了，他還給了我附加優惠，他說他也做不得你的主，只會盡力給我創造機會，能不能讓你喜歡上我是我的事情。」
燭年渾身一僵，「顏兮，你該明白，我只將你當朋友，如若你始終這般，我們恐怕連朋友都沒得做。」
鳳顏兮縴掌一拍桌子︰「不做就不做，本公主還少你一個朋友不成。」
「你……」燭年起身，氣急敗壞的離開，徒留一人淺笑著悠然抿酒喝的鳳顏兮。
飛出公主府，燭年直接進入傳送陣，定位在神界和仙界的交界處不死河。
經過半月的傳送，燭年落地在不死江的傳送陣。
從空間神器中放出百靈的時候，百靈有些懵，她打量周圍的環境︰「這里是哪里？」
「不死江，跨過不死江就是仙界，神界不適合你，你還是回仙界吧。」
「不死江？」百靈渾身一涼︰「你將我從梧桐山帶到不死江？」
「蒼茫山你去不得。」聖母不會放過她，一旦進入蒼茫山，沒有任何人幫她，她必死無疑。
百靈再抬頭時，臉色蒼白一片，眼里是滿滿的怒氣︰「你憑什麼決定我的去留？你知道我多難才進入梧桐山的嗎？」
燭年嘆息︰「實話告訴你，君澤的記憶被封，他如今並不記得你，你縱然見到他也沒有用。」
百靈愣住︰「記憶被封？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