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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蕪回去之後,還是找姜橪問了一下安王和平王那些過往,她之前就听說過平王這個人很不好惹,最開始的時候她還沒感覺到,直到那錦堂春唱完了一出戲他就突然要喊打喊殺。

姜橪不知道她元宵節居然和這些人見過了,只當她是好奇,于是道︰「平王生母是麗妃娘娘,當年也是個極其受寵的貴人,我那時候年紀尚小,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麗妃娘娘生的十分貌美,可惜美人易逝,從那以後平王就成了冷宮里的孩子,據說日子過得十分淒苦。」

姜蕪一合計,這倒也不難想象,一個在深宮大院里沒了娘親的皇子,想也知道日子不會太好過,不過神奇的是,平王殿下居然能在沒了母親家族扶持的情況下走到今天這一步,甚至成為了皇位繼承人里最有利的一個,想來這個人是深不可測。

「其他的呢?那他和安王之間有什麼關系?」依照之前在望仙樓看到的,這平王和安王像是有仇啊。

這再多的事便是皇家密辛了,姜橪也不得而知。

也許是晚上吃的太撐,姜蕪這一夜睡的很不安穩,到了半夜又下起了大雨,雷聲合著雨聲,讓本就睡不著的她更是輾轉反側,一直到天黑的如墨了,姜蕪才沉沉睡著。

日上三竿她才醒,結果一醒來便覺得頭重腳輕。

下過一夜的雨,空氣格外清新,白果和墨畫正在院子里澆花除草,這兩個丫鬟姜蕪平常不會帶在身邊,因為她的臥房里活也不多,所以她們也會去院子里干點輕松的活計。

見姜蕪出來,荷香才直起身子,笑道︰「大小姐,您終于醒了。」

姜蕪點點頭,「怎麼,有事?」

白果和墨畫對視一眼,墨畫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老夫人昨日從順州老家過來了,因為昨夜太晚,就沒驚動府里其他人,奴婢幾個看您昨晚睡得不好,今天便沒叫您了。您待會梳洗之後,便去一趟榮安堂吧。」

「老夫人?」姜蕪愣住︰「這府里什麼時候又多出一個老夫人了?我那日認親宴上都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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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記得這平宣侯府雖是世襲爵位,但是老平宣侯已經去世,剩下的兩房和姜青山關系並不好,所以便自然而然的分了家,她還以為這老夫人也去世了。

原來沒去世啊,只是在順州老家?

墨畫是家生子,她道︰「大小姐,這其實……說是老夫人,只是佔個名號罷了,咱們侯爺的生母、嫡母都已經去了,這位是二房的親生母親,因著是長輩,雖然二房三房分了家,她每年都會抽幾個月到咱們府上來小住。」

姜蕪盤算著日子,心里有點不得勁,這個老夫人專挑著元宵的晚上過來,擺明了不想和平宣侯府的人一起過年,剛一過來倒擺起架子來了。

「算了,只是幾個月的話見一面也無妨。」姜蕪點點頭,「我去換件衣裳。」

梳洗之後,她便帶著墨畫和白果到了榮安堂,這榮安堂往常是沒有人住的,今天門口倒是有幾分熱鬧。

姜蕪領著丫鬟到的時候,榮安堂里頭已經坐滿了,打眼一瞧,除了父親姜青山,其余人基本都在了。

眾人只見她緩緩踏入門外,身著底紋盤金桃色錦緞長袍,葳蕤拖地玫瑰妝花百迭裙,身披檀色金底刻絲連珠團話錦繡紋披風,再看那巴掌大的小臉,略施脂粉,更顯的她黛眉紅唇,明艷張揚。

姜蕪一眼便瞧見了那坐在正中間的老夫人,打眼一瞧,便覺得這是個刻薄的人,她兩眼略有些三白,明明已經是老態,臉上卻還涂了一層厚厚的脂粉,乍一看並不覺得慈祥,只覺得可怕。

姜蕪上前,不咸不淡的行了個禮︰「晚輩見過老夫人。」

老夫人盯著她瞧了兩眼,笑道︰「這便是老三家的嫡女?生的的確是標志,我起先還以為,會有股小家子氣呢。」

姜蕪挑了挑眉,一言不發地坐下了,她本以為今天這個所謂的請安也不過是走個場面罷了,畢竟現在平宣侯是三房,也早已分了家,她既非生母也非嫡母,也不過是來充充長輩,擺擺譜而已。

「怎的,過了十幾年的苦日子之後,沒人教你,長輩的話要回嗎?!」老夫人突然生起氣來,連臉都有些漲紅,她身旁站著的嬤嬤連忙給她順氣,順帶還指責了姜蕪一句︰「大小姐,不是老奴說你,這做小輩的,有時候就得謙遜些。」

姜蕪眉頭一皺,剛要還嘴,那陳姨娘竟也拱火道︰「是啊,大小姐,這長輩說的話,自然是要回的。」

若是換了個性子軟和些的,就算心里不屑,面上還是會恭恭敬敬的道個歉,把這一環揭過去算了;可若是個性格懦弱的,被這個一恐嚇,嚇哭了都有可能,但——今天站在這里的是姜蕪,這是個能給自己受委屈的主嗎?顯然不是。

只見姜蕪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茶盞,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接著眼神陡然犀利了起來︰「這位嬤嬤是?」

那嬤嬤皮膚有些黑,看面相也是個不好相與的,姜蕪問,她便站了出來,也是極其敷衍的行了個禮︰「老奴姓廖,見過大小姐了。」

姜蕪點了點頭,「廖嬤嬤啊……陳姨娘,如今父親讓你暫代府中事宜,這刁奴不敬主上,該如何處罰?」

陳姨娘臉一白,這段時間姜蕪瞧著還有幾分乖順,便讓她忘了這人的本性是要多不好招惹。

陳姨娘扯出一個干笑︰「大小姐又何必和一個奴才計較。」

姜蕪便也笑了︰「是誰要和誰計較?我是山野之中長大的,確實沒學過規矩,但是我也知道,這長輩若是要倚老賣老,這奴才若是奴大欺主,都是要罰的,怎麼,陳姨娘這話是不認我是這府上正經的主子了?」

前頭的話如果已經稱得上不客氣,這最後一句話就是實打實的威脅和挑釁了,言下之意就是——我才是嫡出大小姐,你們這些蠅營狗苟,算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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