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是這份手稿出現在查士丁尼大廳之中有些詭異,更讓兩人意外的是,這份手稿中,不僅有長公主安娜科穆寧獨有的花體希臘文,而且很多地方,都用了一種約翰與索菲雅從來沒有見過的文字標注。
這份手稿上同樣有簡筆繪制的草圖,通過圖紙不難看出,這份手稿上記錄著安娜曾經接觸過的,或者想要發明出來的一種武器。
從外形上看,有點接近于目前的火炮,但是這種火炮卻沒有底座,似乎可以捧在手中使用,用于發射出某種東西。
「看不懂的文字佔了很大一部分,不知道具體想說明什麼內容。」約翰拿著手稿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或許是設計圖紙」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字符,應該是科穆寧的皇室暗語,只在每任紫衣貴族之中流傳。那時,長公主很有可能繼承帝國的皇位成為女皇,雖然後來出現了一些說不清楚的變故,但長公主也很有可能掌握了這種皇室暗碼。」索菲雅有些頭疼地將手稿整理了起來,「我在一些科穆寧王朝留下的書卷中也看到過類似的暗碼,但是從來沒見過密度這麼大的安娜公主眼中,或許這份圖紙十分重要。」
「能破譯嗎」約翰嘗試著問道,雖然他不抱有什麼期待。
「我們的皇室中也有一套特有的暗碼,但是區別很大。」索菲雅想了想,接著說到,「如今科穆寧家族的旁支,最有可能掌握著這種暗碼的人,已經在幾個月前被殺了哦,可憐的約翰科穆寧。當初應該留著他的。」
「那換一種思路吧,索菲雅。能不能從一些科穆寧皇室的遺留書籍中完成暗碼的翻譯,來解開長公主留下的東西」
「你想累死我嗎」索菲雅很干脆地翻了個白眼。
「那交給其他人呢」
「我親愛的哥哥這是皇室文件中最機密的手稿,我見過最復雜的暗碼排列,最具智慧的長公主的遺產給皇室之外的人研究是會帶來滅頂之災的」索菲雅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非要了解這份手稿背後的秘密還是犧牲我自己的休息時間吧」
「要不要告訴父親」
「陛下」索菲雅想了想,隨後拒絕道,「在我們翻譯出這東西到底記錄著什麼以前,還是不要讓陛下知道的比較好。」
約翰甚至一本都沒有拿剛才自己想要的書,就隨著索菲雅匆匆離開了皇室圖書館。
安娜科穆寧留下的遺作,大都是關于他偉大的父親阿萊克修斯的豐功偉績。雖然阿萊克修斯一生功過是非難以評價,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對帝國的延存,做出了不可磨滅的攻陷。
但是相對的,如果單純是宣揚功績的史書,並不會用到最機密的皇室暗碼,再加上查士丁尼大廳中的書籍並不可能大量帶出,因此,想要破解長公主的遺產,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索菲雅都會來回奔波于斯洛烏花園和皇室圖書館之間。
「安娜公主,看起來也是一個充滿著智慧的女人。只不過一些錯誤的決策,讓他最終也沒有登上巴塞麗莎的皇座。」
約翰草草地瀏覽著長公主最為人熟知的作品阿萊克修斯傳。如果不是權利斗爭失敗,或許安娜就不會醉心于研究歷史,也就不會留下如此多珍貴的書籍。
「我們沒有親身經歷過歷史,就必須更客觀地評價歷史。哥哥,這是你告訴我的。」
索菲雅將安娜的手稿重新裝訂了起來。因為保存不當的關系,有些地方出現了破損也需要修補,總而言之,工程量十分巨大。
「索菲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只是一個失敗的試驗品,或者對帝國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該怎麼辦」
「我才不會因為一切嘗試背後存在風險,就放棄去嘗試一切。」
將手稿與同時帶出來的科穆寧家族的內部文獻整理好後,索菲雅便一頭沉浸在了破譯的工作中。
從斯洛烏花園出來後,已經接近黃昏,喬萬尼因為指揮官職務的交接抽不出空,今天的軍略學習也就暫時取消。
索菲雅在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的工作下,並不喜歡被打擾,約翰干脆就直接在君士坦丁堡內遛起了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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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居然就這樣背上了一個帝國
「殿下」
約翰並沒有發現,自己一路漫無目的地游蕩,竟然已經走到了金角灣海牆旁。
衛戍軍團改制已經接近尾聲,包括海牆守軍在內的士兵都換了一茬,不過就約翰在君士坦丁廣場上無厘頭的那一幕,已經給全城的人留下了暫時難以改變的印象。
殘忍者,斬首者也好,懲戒者,審判者也罷,雜七雜八的頭餃,已經在帝國內部不了遏制地流傳了開來。
哦,現在已經不能叫做衛戍軍團了。
「對聖座衛隊的感覺怎麼樣」
約翰忽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顯然那個看守海牆的年輕士兵也沒有反應過來,帝國的皇儲會這樣和他不咸不淡地討論軍隊的問題,也陷入了呆滯。
「怎麼了說不出口」
「啊不是的殿下。」年輕的士兵理了理思緒,回答道,「因為陛下將權力完全下放給了普布利烏斯小兄普布利烏斯將軍,對這幾天突然增大的訓練量,大家還不太習慣。」
年輕的士兵說話的方式和曾經衛戍軍團里的老油條們完全不同,他們更會去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這讓約翰也感覺到更加舒適。
並不是所有人都熱衷于享受奉承。
「你為什麼要加入當初的衛戍軍團為什麼在經歷了如此劇烈的改制之後沒有選擇離開」
「因為我要守衛我的信仰,和我的國家。還有異教徒殺死了我的父親,早晚有一天我會報仇」說完,那個士兵忽然想起了什麼,「殿下听說是您親手殺死了那個穆拉德二世」
「嗯」
「我真希望,我能看到他滿臉恐懼的樣子」
「他並沒有多少恐懼,所有人,都是為著各自的信仰,各自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