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知道博士您肯定是識貨的。」江言笑著點了點頭，對這個問題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既然敢當著眾人的面允許小白使用「破靈」術式彈，江言當然就沒想過再藏著掖著，相反的，他其實是故意這麼做的，為了就是引起盧克斯的注意。
「果然嗎……」盧克斯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言小子，那是你自己開發出來的嗎？」
「不然的話，博士您難道在其他地方看到過相同的嗎？」江言反問道。
「原來如此。」盧克斯想到了江言幾天之前在思林特大宅里對他展現過的那種堪稱神乎其技的術式解構技巧，倒是沒有懷疑什麼。
點點頭，盧克斯對江言發出了邀請︰「那麼，不介意來跟我好好聊一聊吧？關于這個新式「破靈」術式陣，你小子可是一聲不響地就給我弄出了一個大驚喜啊。」
「好。」江言很干脆地應了一聲。
「言……」眼看江言似乎要跟著盧克斯離開，旁邊的莉莉這時候忽然出聲了，直勾勾地盯著江言提醒道︰「之前的約定！」
「安心，只是跟博士去談一下事，我想是應該不用多少時間的。」江言將手放到莉莉頭頂的小圓帽上，揉了揉，輕笑道︰「莉莉，你現在先去休息吧，之後我會再去找你的。」
「哦。」听到這話，少女才放下心來。
她還真有點怕這回江言離開後，又會像兩年多的那個時候一樣不告而別。
看到這兩人的互動，盧克斯又是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但並未說些什麼。
「走吧。」
跟著盧克斯的腳步，幾分鐘後，江言來到了盧克斯的專屬辦公室里，讓無關人等都退下後，江言與盧克斯面對面坐下。
「言小子。」對視了數秒後，開門見山地，盧克斯一開始就道出了自己的意圖，眼中帶著審視意味地沉聲問道︰「首先，我希望知道，那種炮彈專用的新式「破靈」術式陣，現在是獨屬于你個人的技術嗎？」
無形的壓力從盧克斯身上散發出來，籠罩到了江言的身上，讓空氣里透出了一股顯得有些沉重的氛圍。
「是的。」江言很是淡定地拿起桌上的茶具，倒上清水後伸手一抹，手心里一道巴掌大的紅色術式陣瞬間成型並罩住了茶具，短短數秒的時間就完成了熱茶的準備工作。
眼睜睜看著這小子輕描淡寫之間就完成了一道火系加熱型術式陣的構建，並且居然還如同吃飯喝水般簡單地就將其應用到了熱茶這種小事上，盧克斯也是不由得目光閃了閃。
‘好精湛的靈力術式陣操作技巧！雖然已經見識過了，但還是；不得不感慨……在這方面，這小子現在恐怕連我也無法企及……’
尤其是，這種術式操作居然還是小子在自己的氣勢籠罩下也依舊絲毫不受影響地完成的，這就更讓盧克斯重視了起來。
雖然他並未全力發出氣勢，但對方能夠做到現在這種程度，也已經十足地驚人了——這小子可是還只有十歲呢！
‘嘖，真是的……這樣的人才，為什麼偏偏會被安格斯那個老鬼收下了呢？不然的話，就算會破壞帝國高層默認的規矩，我也真想親自出手搶過來好好研究一下啊！’
帝國研究所制造龍裔實驗體的任務目的之一就是給帝國上層貴族們提供新生的龍裔血脈，在江言已經被一位高層‘收歸麾下’的現在，盧克斯礙于各方默認的規則，是不可以再越界對江言出手了的。
尤其是，江言現在的靠山還是跟盧克斯有交情的安格斯！
盧克斯對此感到非常遺憾，但也只能壓下了某些危險的念頭，隨即若無其事地收斂了自己的氣勢壓迫。
他剛才之所以放出氣勢，只不過是想要增加接下來的談判籌碼而已，既然不起作用，那也就不用再做無用功了。總不可能讓他堂堂一位帝國頂級博士盡全力去發動氣勢壓迫一個小孩子吧？那樣可就不是談判，而是故意為難人家了。
看在舊友的面子上，盧克斯現在對待江言還不至于那麼沒下限。
——盡管他不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全力發動氣勢壓迫，那其實對江言也沒什麼卵用。
感應到身上的無形壓力消散，江言嘴角含笑也不去點破，他一邊繼續給自己煮茶，一邊開口對盧克斯說道︰「那種炮彈型「破靈」術式，我可以全權做主。」
「哦？」盧克斯聞言，眉頭卻是一挑，問道︰「等下，言小子，你應該沒瞞著安格斯那老家伙吧？他不會過問你怎麼使用這份新式術式陣嗎？」
「博士，看樣子您是對這份新式「破靈」術式很有興趣？」江言笑著打消了盧克斯的顧忌︰「這方面您可以放心，侯爵大人早已經承諾了，不會干涉我的決定。」
「哈哈哈哈……有趣！那老家伙這次居然這麼大方？」盧克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江言的表情，確認了他並非說謊後，不由得大笑了起來。
‘看樣子，那老家伙對這小子非常重視啊，居然連這種價值不菲的新式技術成果也舍得任由這小子獨自做主嗎？’
驚異于安格斯對江言的態度，盧克斯已經暗暗決定了，之後得找個時間跟安格斯再聊一聊關于江言的事情。他隱隱覺得，或許這兩人之間還存在著什麼他現在沒有發現的隱秘！
「既然你可以獨自做主，那就好辦了！」壓下驚訝，盧克斯沉吟了片刻後，面色嚴肅地對江言問道︰「來談個交易吧！言小子，你可否將這新式「破靈」術式陣交易給我？」
聞言江言眼中絲毫沒有意外之色，他早就預料到了盧克斯會提出這種話，不如說，這正是江言之所以會讓小白展露「破靈」術式彈的理由。
「先不急。」江言放下茶杯，正視著盧克斯︰「博士，您先說說看，打算采取怎麼樣的交易方式？」
「嗯……你知道的吧？帝國對于有價值的新式技術成果非常重視，只要能夠貢獻出技術成果為帝國增強實力，那麼就能夠得到與該技術價值相應的獎勵！為此，甚至還立下了相應的法律文書，以保障開發出新式技術之人的應得專利。」
江言點了點頭，臉上恰到好處地浮現出了一抹敬佩與尊敬之色地說道︰「是的，這是當今的皇帝陛下所頒布的眾多決策之中，被譽為最賢明而偉大的一項。」
暗中觀察著江言的神態，盧克斯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了想，試探著問道︰「所以，言小子，你願意讓出你的「破靈」術式陣技術的全部權益嗎？」
全部權益，意味著江言的這份「破靈」術式陣的‘歸屬權’、‘使用權’、‘後續開發權’等所有的權利以及對應的技術利益。
如果江言答應下來，那麼與「破靈」術式陣相關的所有利益獎勵就都跟他沒有關系了。甚至，以後如果江言還想將這個術式陣應用于武裝私兵的話，那還得跟技術成果的當前權益歸屬者進行申請，經過權益歸屬者的同意後才可以。
否則，便是‘違法’的。
當然，這說的是明面上的技術成果的應用，在暗地里進行的話也沒人管你，只要是別公然拿出來挑釁帝國立下的技術專利法律就行了。
「不可能！」理所當然地，江言一口就拒絕了這種明顯就是一錘子買賣的交易方式。
「好吧。」盧克斯也只是試探一說，也沒指望真的能成。
畢竟江言的這種技術是可以大規模應用到量產化的靈導兵器上邊的，增強的可不是單獨幾個人，而是一整支軍隊的戰力，其價值不可謂不大，是個聰明人就不可能完全放棄所有權益，細水長流才是王道。
特別是，在盧克斯想來，江言目前名義上所屬的思林特侯爵家那一關就不可能過得去。因為思林特家族可是有著領土和合法武裝私兵編制的，為了增強自身家族的實力，思林特家族怎麼也不可能真的徹底放棄新式「破靈」術式陣！
盧克斯轉而放低了要求，又問道︰「那麼這樣，就不完全轉交權益了，該為和以我名義下的研究所一起共享如何？包括技術成果所屬的專利署名人，以及後續的開發權，怎麼樣？」
盧克斯最想要的，其實是這份新型術式陣的專利署名，最低限度的，哪怕其他交易都失敗，但只要江言願意將技術的相關功績掛到他的名下就行了。
這樣就能讓盧克斯和他名下的研究所大大勝過帝國其他幾座跟他同台競爭的研究所一回，在皇帝陛下和各大貴族那里得到重視，獲得更穩固的地位和更多的資源、經費支持！
當然，如果連技術的使用權和後續開發權都可以拿到手的話就更好了。
「共享嗎……這倒是沒問題。」江言裝作思考猶豫了一小會兒後，點了點頭，笑著應了下來。
然後他話鋒一轉，提出了自己真正的意圖︰「但是，既然是交易，博士您能夠回報給我什麼呢？」
「嗯，讓我想想……」盧克斯笑呵呵地說道，伸出一根手指︰「十萬金幣如何？」
「……」江言沉默以對，面無表情地就這麼看著盧克斯不說話。
「還不夠嗎？」盧克斯一臉肉疼的模樣，再度陸續伸出了幾根手指︰「那麼，二十萬？……三十萬？……一百萬金幣，這可是極限價位了哦？」
「博士，咱們能別說笑了好嗎？」江言嘆了口氣，打斷了這無恥的老家伙的話︰「您難道覺得，我現在還會缺錢嗎？而且，真要論價值的話，這種能夠大規模應用到軍隊之中顯著提升軍力的量產型新式技術，價值不是區區金幣可以衡量的吧？」
潛台詞就是——才區區一百萬金幣，虧您說得出口啊。
「好吧。」盧克斯搖搖頭，也不怎麼失望，他目光玩味地掃了江言一眼︰「其實，你小子早就有想法了吧？不如說來听一听？」
「好吧，金幣就不要再提了，咱們來點更實際的。」江言正了正臉色，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提升我在研究所里的權限，我要建立一座私人實驗室和相應的團隊助手，設備和人手的水平都不能太次了哦，並且我還要能不受限制地自由出入研究所的權限。」
盧克斯想了想，很干脆地點了點頭︰「沒問題，即使你不說，但能夠獨立開發出那種新型「破靈」術式陣，這份成就已經足夠讓你建立一個私人技術團隊了。不過自由進出權限的話……你小子確定嗎？」
「是的，我確定，如果因此而出了意外，我會自己負責的。」江言堅定地說道。
研究所之所以限制人員的進出，一方面是為了防止技術泄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身為重要人才的這些技術人員的個人安危著想。
身在研究所內，他們會受到嚴密的保護，但如果隨便外出的話，這份安全可就有些難以保證了——相信敵對勢力的刺客和間諜們，會非常樂意跟那些主動月兌離安全地帶的研究員談談心的。
見此，盧克斯才答應了下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就破例允許了吧。」
對于江言的才華，在確認到新型「破靈」術式陣的價值後，盧克斯已經再也沒有質疑了。這樣的人才，當然得重視甚至好好保護。
但反正這小子看起來實力不弱，底牌更是不少，現在的底細連他這個看著對方長大的帝國博士都有些看不透了，多半也是不用操心安危問題的吧。
再不濟，也還有思林特侯爵家的力量可以保護他呢。
「嗯，然後，我還有一個要求。」江言點了點頭，又提出了另一個條件︰「我希望……您歸還莉莉的人身自由。」
這話一出口，盧克斯目光頓時發生了變化。
他眯起了眼楮，隱含冷意地上下打量了江言一陣子︰「小子……你確定要這個條件？」
「沒錯。」江言淡定地承受著盧克斯的目光，點了點頭。
「果然呢，你和莉莉露卡的關系，在很小的時候就比其他的實驗體親近了很多。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所以這個條件，當然是……」收回目光，盧克斯忽然呵呵一笑，語氣里卻听不到多少笑意︰
「——很遺憾，不行。」
……
PS︰上傳時寬帶忽然炸了，半個多小時還沒好…不知道明天能否恢復QAQ（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