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洗漱了一下，換了一身寬松的整潔白淨的制服，並且將莉娜精心準備好的早餐以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之後，江言就坐上了吉娜駕駛的靈導車。
因為趕著時間，吉娜將車子開得非常快。幸好因為目前的靈導車還屬于貴族上流人士才能消費得起的貴重玩具，並未過于普及，所以這個世界里暫時還未出現‘紅綠燈’這種東西，再加上吉娜的駕駛技巧非常嫻熟，以及並非處于城中心人流密集的繁華地帶，這才把車子在沒有開出事故的前提下開到了近乎極限速度。
坐在車廂後排的江言一邊往著嘴里塞著從家里帶出來的點心，一邊朝著前方駕駛位的吉娜搭話。
「明明才搬過來五六天而已，吉娜你這麼快就熟悉了帝都的街道了嗎？」
就算有著詳細的地圖指引，但如果不是對路況熟悉的話，可沒法開得這麼又快又穩。
「身為女僕，掌握好住宅周遭的環境是應該的。」吉娜語氣清冷地回應道，目光不含一絲懈怠地通過車窗直視著前方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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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次思林特侯爵家的晚宴過後，盧克斯當晚就返回了自己的研究所，然後辦事效率非常麻利地在第二天就辦好了江言的轉職手續，將他從安格斯麾下的暗殺部調職到了自己的研究所里，以他的助手的身份。
盧克斯的第十一號研究所的地址，在帝國的帝都城郊，距離比倫城的路程可不近，為了方便上班，江言干脆花錢在帝都里買了個新家，並帶著兩個小女僕一起搬了過來。
作為一個大國的首都，哪怕是位置相對比較偏僻的城郊，那地價也是稱得上寸金寸土了，就像江言新買的帶著庭院的大宅，不算建築成本，單單是地皮就價值好幾千金幣了，算上建築價值的話絕對超過了萬金。
但江言買下來的時候，卻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的。
不說如今他麾下多了一個具有侯爵之位、還兼任一城領主的安格斯投效，就算地下基地里熔煉好的黃金庫存，隨便取出一點兒拿來讓工匠鑄造一下，就是好幾萬枚的完全跟帝國錢幣別無兩樣的標準金幣了。
「帝都這邊的消費水平應該比較高吧？吉娜你負責宅子里的日常采購，如果開支不足的話隨時可以提出來。」
「多謝您的慷慨。」
「……」
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時間就在江言主動找話題，再由吉娜以她特有的平靜態度時不時應和一聲的這種平淡無奇的氛圍中悄然流逝。
十分鐘後，徹底離開了市區的靈導車，緩緩停在了某個高三層、佔地足有兩個國際體育館合並那大的構造規整的建築前。
從外表看去，這個建築外層以高牆嚴密地圍住，四四方方地毫無任何多余的裝飾物，高牆的外壁被打磨得非常平滑，哪怕有窗戶也是緊貼著牆壁修建的沒有絲毫起伏的樣式，很明顯在設計建造的時候就是沖著‘不易攀爬’、‘利于安排值崗和監守’這些理念來修建的。
江言探頭出車窗外頭，仰望著前方的高牆，其雙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蒙上了一層銀色的微光。
‘果然，研究所圍牆的上空也有著結界防護，按照靈力的痕跡來分析……是阻礙外部視線、隔絕外來探知、以及暗示性驅逐閑雜生命體之類的多重復合型結界嗎？我記得當初離開的時候好像還沒有這麼多的，看樣子是在那之後又被升級強化過了啊。’
用靈眼視界觀察的話，還能在牆壁上捕捉到一絲絲靈力流轉的痕跡，顯然這面高牆可不僅僅是依靠本身建築的材質來實現防護功能的。
整個研究所都被這一圈高牆包圍著，配合各式的結界而與外界隔絕，僅有一個大門作為與外界的常規進出口，大門處又被設立了非常嚴密的崗哨體系。
江言的靈導車還未靠近大門十米就被他們攔截了下來，幾個荷槍實彈的衛兵走上前來要求進行檢查。
不只是大門口的明面上的衛兵們，江言敏銳的感知還讓他發現了很多隱藏在暗處數個不同方位的隱秘視線，以及一種被隱隱瞄準著的威脅感。
想來暗處不僅有高手盯著，甚至應該還安置有高殺傷性的靈導武器隨時待命吧。
早就知道了進出研究所時的必經流程的江言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舉動，主動下車，拿出了盧克斯事先交給自己的身份晶卡交給衛兵們用隨身佩戴的機器進行驗證登記，並且配合這些衛兵的例行檢查。
吉娜在把江言送到這里後就算是完成任務了，隨後她就在江言示意下直接啟動車子返回了市內。
研究所不可能允許江言帶著私人女僕進去，畢竟這地方又不是來讓人享受的，順利的話，江言會在研究所里連續待上好幾天，等到了休息日再通知吉娜過來接自己就行了。
沿途承受過一道道精靈術的檢測後，江言才順利通過了最外層大門處的崗哨。由一名衛兵領路前行，隨後每隔一段路，他們就又會面對數層功能各有不同的防護結界，每一層都需要老老實實接受檢測、確認沒有異常後才被允許通行。
‘這防衛還真是嚴密啊，難怪堪稱是無孔不入的哨機也無法輕易潛入進來……’
江言麾下的子機網絡們最底層的哨機便是存在于大自然之中的各種各樣不起眼的小動物，比如貓狗蟲鳥之類的，然而面對研究所的這種嚴密防御，別說貓狗了，就算是一只蒼蠅都不容易飛進來。
包圍住整個研究所的結界，雖然面對真正的強者的時候這層防御就跟紙糊的一樣，但用來監察外敵、驅逐某些小東西卻是非常有效。
得益于這個世界里發達的精靈術和精靈使體系，人們對于如何使役其他生靈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甚至還開發出了一些將普通小動物制作成可供使役的契約獸的精靈術，往往還被用來在孩童們成為正式精靈使之間的練習項目。
因此，對于真正防守嚴密的地方來說，這種用于驅逐閑雜野生小動物的結界基本上都是必備的，正常的小動物不會隨便靠近，而被制作成為契約獸的小動物的體內會有契主的靈力痕跡，靠近了也很容易就能夠被結界檢測出來。
江言的子機網絡麾下的小型哨機們，雖然並非是使用精靈術制作的契約獸，具備了極強的偽裝能力，但面對著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直接驅逐的防護結界，也就只能抓瞎了。
這種對帝國各大研究所內部一直抓瞎的情況，持續到了他從研究所外出的職員之中挑選了幾個意志不堅定的人使用異能強行收服了以後，才算是將研究所內部也給納入了子機網絡的監視區域。
而就算這樣，所能收集到的情報也很有限，因為江言後來發現，這些研究所的內部居然也設立了一層又一層的隔絕防線，防護力度幾乎都不比最外層的大門處弱了！尤其是核心區域的防護力度之強，就算是以江言的異能的數據探測波，也無法在不驚動警報的情況下不露破綻地滲透進去。
研究所里的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有著相應的權限等級，從最上級的博士、到中層的研究員、再到下層的警衛、清潔工、服務生……每一個人都持有著各自的權限，並且被規定了權限範圍內所能觸及的區域和禁止接觸的區域。
顯然的，那幾個會被江言定義為意志不堅定的家伙，往往實力也不怎樣，他們在研究所內能夠觸及的區域都非常有限，很多蘊含著真正機密的地方都被禁止前行，比如說像是盧克斯的專屬實驗室、高級技術成品的儲藏室、核心資料室之類的地方。
幸好的是，就算身處于底層，但研究所內的眾人平日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偶爾底層人員也會有著與高層人員‘擦肩而過’那種程度的接觸，這種時候江言就可以悄無聲息地借助這些暗哨人員為跳板直接穿透重重防護潛進來，然後用異能動些手腳，比方說復制一下高層人員身上的軟件、腦海里的知識之類的。
舊版的「刻印」解除法，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被江言得到的。
……
研究所最外層以高牆統一包圍，內部則好像一個集鎮似的，一座座造形規整而簡約的實驗大樓、一塊塊被堅固的金屬隔離壁圈出來的室外實驗場，這兩類建築佔據了此地絕大多數的風貌。
看起來，就好像某個封閉式管理的高等院校一樣，只不過氣氛要嚴肅地多，沒有院校的那種輕松感。
江言緊跟著前方的衛兵行走在寬敞得容許兩三台靈導車並行的走道上，耳中听著那個衛兵給自己介紹沿途建築、路線，內心則是有些分神。
因為除了時不時抱著文件袋的白大褂研究員路過的時候投注到身上的偶爾好奇一瞥之外，他還感覺到了有不少隱藏在暗處的能夠給自己帶來一絲絲威脅感的隱晦視線。
雖然不止一次地通過之前安插進來的幾個人類子機的視角來觀察和搜集情報，但實際的親身體驗，終究還是會有些不同的。
‘到處都是暗哨啊……嗯？連監視器都有了嗎？’
除了人類的視線之外，江言居然還在一些隱秘的角落里發現了很多類似于監控攝像頭的裝置，這玩意，可是連帝都的街道上都沒有的。
以這個世界的靈導科技的水平，影像的記錄和傳輸、存儲技術雖然也已經開發出來了，但還無法滿足城市級的大規模普及需求，理由是建設成本實在太高了。
通過子機網絡的情報搜集，江言早就已經將這套技術掌握了，但卻在吃透技術原理後就對其沒了興趣。
光敏型靈性聚光晶片、靈子波頻數據轉換器、數據傳導線路、數據顯像器……靈導科技體系下的這套新式監視器裝置，要比電力科技體系復雜了很多。或許以後再過個幾十年的話，會隨著靈導科技的進一步發展而簡化下去，但現在，它的建設工程和成本無疑都很高，因此暫時無法大規模普及。
不過用來給一座研究所內部完善監控體系，倒是完全足夠。
江言因為穿越前的所處的那個現代化科技世界的記憶，對于這種景象頗有些懷念，不過卻完全沒有對這類監控裝置有任何的想法。
比起他們這種技術不成熟的、建設成本也頗高的監視器系統，江言麾下的基于子機網絡所建立的監控體系，優勢能甩它無數條街。
片刻後，江言在衛兵的帶領下，見到了久候多時的盧克斯。
「小子，你遲到了！」對方很是不滿地瞪著江言，冷聲警告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那老不死的義孫，既然已經打算在我手下做事，你這散漫的態度就給我收斂點，明白了嗎？」
江言很干脆地微低下頭，語氣誠懇地道︰「抱歉，博士，下次我會注意的。」
「哼。」盧克斯本想著借機小小地敲打了一下江言，免得這小子因為當了思林特家的侯爵義孫後就開始得意忘形。然而見到江言這麼識相的表現，他也就不好繼續怪罪了，畢竟江言其實也沒遲到得太嚴重。
「好了，跟我來吧，首先給你做個身體檢查，讓我看看你離開研究所後這一年多的變化。」
「好的。」
半個多小時後。
盧克斯反復看了好幾遍手頭剛剛出爐的基因分析報告，隨後用詭異的眼神看著面色平淡地往著自己手臂上貼止血片的江言。
「怎麼了？博士？」
盧克斯揚了揚手里的分析報告，好奇地問道︰「你小子……到底是怎麼成長的，才時隔一年多，基因的穩定性居然都已經不比常人差多少了？」
像是江言這種基因技術培育出來的人造實驗體，體質在先天上就比起常人要差了很多，壽命的短缺、以及基因的穩定性就是最為重要的幾點。
盧克斯雖然之前就有預料了，但實際檢查過後，還是不得不驚嘆一下，這貨明明離開了研究所，但身體的完善程度怎麼比起接受著研究所後續精心栽培的其他實驗體還要好了？
江言聳聳肩，給出一個自己也不懂的表情︰「大概是我現在的實力比以前強了很多吧？博士您們在以前教育我們的時候不是也說過嗎？我們身為精靈使的實力越強，身體狀況自然就會越來越好。」
好吧，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精靈使隨著實力的提升，長期受到靈力的滋養和來自契約精靈的生命力反哺，確實體質也會變得越來越完善。
盧克斯呵呵一笑，轉而又問道︰「那麼言小子，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能進步得這麼快嗎？」
「emmmm……」江言咧了咧嘴，微笑道︰「大概是因為，我是天才？」
盧克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