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動一出,皇帝緊跟著變了臉。
他問道︰「範愛卿此舉為何呀?難不成這香料有何問題?」
只見範大人這是弓著腰行了一禮,替自己辯解道︰「此物乃是陛下專用之物,若是誰人都能聞得其味的,那豈不是對陛下的不敬,臣如此做,只是想表示範家對陛下的忠心,臣希望陛下莫要听得小人讒言,污了皇後對您的一片情深。」
徐蘭面露冷笑,直接開口質問道︰「一片情深?如果能說送這種香料的人是一片情深,那恐怕殺人滿門的仇家都能談得上情深似海了!範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可得想清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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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蛇舞!
徐蘭之前就一直想不通,究竟有誰會用這種東西給北山郡主下毒?
雖然如今邊關貿易正常,但是像是龍蛇舞這種東西,如果不是有人私心夾帶,是絕對不可能被帶進元亓國的!
尤其是那日去了皇帝的御書房,從那里出來之後,徐蘭就覺得里面的燻香味道有些熟悉。
她翻遍了自己空間當中的所有藥材,後來猛地想起,那東西居然是龍蛇舞的味道!
在這深宮當中居然有人想給皇帝下毒!
當真有趣!
「範大人!怎麼不說話了?」徐蘭依舊在質問,可她轉念一想,眼神一轉,對皇帝說道。
「陛下,此種燻香有安神的功效,陛下,之前用的時候效果顯著,如今皇後被禁足在宮中,想必神情焦灼,心緒不定,不如讓人把這種燻香送給皇後用用,畢竟陛下和皇後娘娘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是天下人都羨慕的神仙眷侶呢。」
此話一出,範大人坐不住了。
「徐蘭!你休要巧言令色!挑撥陛下與皇後之間的感情!誰知道是不是你別有所圖?陛下用此燻香已有兩年之久,若是這燻香有問題,陛下的身體怎會日漸好轉?」
這番話都還沒說完,範大人就撲通一聲,跪在了皇帝面前。
「陛下,範家對陛下的忠心天地可鑒!縱使皇後御下不嚴,得罪了北山郡主,可也不能任由她們二人如此污蔑皇後啊!自古尊卑有別,徐蘭如此這般信口雌黃,就應該拔去舌頭,關入天牢,以正國法,以儆效尤!」
徐蘭直挺挺的站著,她也懶得再做過多的口舌之爭,趁範寶兒不注意,她直接把那一包藥粉全都揚在了範寶兒身上。
隨後她拍去了手上的浮灰,任由範寶兒雞叫狗吠的在這大殿上打起了滾。
看著範寶兒不顧一切的月兌去外衫,抖落衣袖的模樣,徐蘭有些不耐煩的,伸手掏了掏耳朵。
她隨口說道︰「既然範大人說這東西好的,無與倫比就給你家女兒也用用吧!權當是陛下的賞賜了,陛下,您不介意吧?」
範大人這個時候已經急得火燒眉毛了,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女兒身上泛起紅疹,口鼻都開始流淚,卻硬是跪在地上,一動都沒有動。
如果他起來,範皇後給皇帝下毒的罪名,就算是坐實了。
到時候範家必然會被抄家滅門!
如果他不動,尚有一絲喘息之機!
只要徐蘭死了!
只要她死了!
如今的局面就都會轉危為安!
可就在局面陷入尷尬的時候,外面的一個內官急吼吼的趕了過來。
他站在門口,開口道︰「陛下,小梁將軍請旨入宮,說是有要事要同陛下商議。」
兩家人爭得如火如荼,正主卻如此這般,姍姍來遲。
當梁魏進來的時候,宮里的侍女已經將範寶兒拉入了內室。
而範大人也被皇帝從地上喊了起來。
梁魏站在殿中央,向皇帝行了一禮。
「末將梁魏,給陛下請安!」
皇帝擺著手,讓梁魏免了禮數。
「小梁將軍此番回京,所謂何事啊?」
「陛下,末將請陛下解除梁範兩家的婚約,末將就算是終身不娶,也沒有辦法允許一個害我父親,害我將士的歹人安居枕側!」
梁魏怒氣沖天的說著這番話,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姓範的一眼。
可即使到了如今這個局面,姓範的也沒有想放棄這個婚約的打算。
他著急忙慌的辯解道︰「賢佷,這事情當中一定有誤會!咱們兩家認識的這麼多年,乃是世交,我和你父親更是親如兄弟,我怎麼會害他呢?叔叔一定會給你們家一個交代的,你不能听了小人妄言,就這麼草率的斷了咱們兩家的姻緣啊!」
梁魏目不斜視,他從懷中掏出梁將軍親筆寫下的書信,遞給了皇帝的貼身內官。
隨後道︰「陛下,這上面一字一跡皆是由家父親筆寫下,後面更是有這次疫病死亡的將士名單,前前後後足足有一百四十七人因病喪命。如若不是徐姑娘仗義援手,千里奔襲,恐怕如今的北山大營,早已雞犬不留了。」
說到此處,梁魏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道,「陛下!範監軍領皇後之命,持御賜腰牌,在軍中喝酒狎妓,與敵國之人把酒言歡,更是以皇家之名燒殺搶掠,損我軍威,此等人所在的家族,我梁家實屬無法與其共結秦晉之好!還請陛下成全!」
話已至此,這開弓就沒了回頭箭。
範大人面色蒼白的站在一旁,嘴唇哆嗦著。
仿佛一息之間老了十歲。
而被拖進內室的範寶兒清清楚楚的听著這段話,在里頭歇斯底里的哭著。
可梁魏依舊不為所動。
他雙手抱拳,對皇帝說道︰「陛下,我和家父都已立下誓言,如若陛下不撤銷這個婚約,我們梁家軍,全部辭去官職,回老家安度晚年,我梁魏,剃度出家,終生不踏出寺廟大門,若範家依舊不肯放過我們,步步緊逼,我梁府上下百十口,縱死,也要還元亓國一個朗朗晴天!」
話語至此,再無盤桓的余地了。
徐蘭看著梁魏,眼中有些泛紅。
自兩人那日離開,至今未說過一句話。
可今日在此般情景下相見,徐蘭心中說不出的難受。
不知為何,她想上前抱抱這人,哪怕只有一下也好。
此時的皇帝已經被這一件件的事弄得焦頭爛額,他咬著牙,臉黑成了鍋底。
「既然如此,梁範兩家的婚約就此作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