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蘭抿嘴笑道︰「可是梁將軍送我的這塊玉更好看。」
梁魏突然捏住了她的臉︰「我的玉難道不好看嗎?那可是我貼身帶著多少年的東西,不比那塊紫不啦嘰的石頭好看的多。」
梁將軍突然咳嗽了幾聲,開口說道︰「打打鬧鬧成何體統,還沒有成親,怎麼就上起手來。」
梁魏只得松了手,他卻趁著梁將軍不注意地時候,偷偷瞪了徐蘭一眼。徐蘭對著他吐了吐舌頭,兩人對視一眼後,同時笑了起來。
梁將軍嘆了口氣道︰「哎,現在的年輕人啊……想當年我和你娘,在成親之前卻是只能假裝不認識,遠遠的在宮宴上看一眼,都生怕被人發現。」
徐蘭突然想了起來,梁魏的母親乃是壽春公主,听說是當今陛下的妹妹。
可和梁家其他人比起來,她雖然身為皇族,但存在感卻沒那強。甚至之前在皇宮中,壽春公主也沒有出席皇後娘娘舉辦的宮宴。
梁魏的神色微變,似乎並不想提起他娘。
徐蘭看在眼里,暗中留了心。
看來梁大哥和他母親的關系平平,甚至他在徐蘭面前從未提起過有關壽春公主的任何事情。
梁將軍見梁魏如此,卻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要趕夜路,徐蘭便干脆小睡了片刻。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徐蘭和梁魏一起用過晚膳,就穿起了之前來時的衣服。他們點亮了防風燈,告別了梁將軍和姬幕僚,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軍營。
夜晚的北地有一種說不出的平靜感。
雖然周圍並沒有燈光,但漫天繁星卻照亮了前方的路。
離開營地後,兩人騎馬的速度便慢了下來。和去時相比,兩人明顯輕松了很多,他們只需趕在北山郡主的馬車隊伍回到北山郡之前,讓徐蘭混進車隊中便可。
「蘭兒,我不想和你再分別了。」梁魏頗有感慨地說道,「我原本不是信命之人,就算被迫去尋找解除死劫之人,可我心里卻有個想法。」
徐蘭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著,若是那人是丑八怪的話,你寧願死了也不想娶人家。」
「胡說!」梁魏控制著馬匹,兩人並肩而行,「外貌對我而言不重要,若是心底狠毒,就算是外表再好看,我也不會喜歡。我當時是在想,若我注定的那人,不管出身不管外貌只要她有一顆善良的心,我都願意娶她,反之亦然。」
徐蘭轉頭看了一眼梁魏。
此時漫天星光灑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像是披上了一件銀色的披風。而梁魏的眼楮是那麼的明亮,在和徐蘭對視的瞬間,漫天星光都被他眼中的光彩襯得黯淡了起來。
徐蘭輕聲說道︰「梁大哥,萬一皇上下旨,非要讓你娶範寶兒怎麼辦?」
那可是聖旨,是無法抵擋的命令。
梁魏說︰「那我就出家當和尚。」
徐蘭睜大了眼楮。
「我早就想好了。」梁魏的神色看起來很認真,「除了你以外,我並不想娶其他人。我爹爹因為娶了公主不能納妾,我看他過得也很開心。我今後也準備這樣,雖然你不是公主,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唯一想要娶的人。」
徐蘭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星光,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模了模發燙的耳尖,臉上的笑意卻是怎麼都止不住。
就听梁魏幽幽說道︰「要是陛下硬要我娶範寶兒,我就出家去給元空大師當弟子。我準備厚著臉皮使勁拍他馬屁,哄著他再出個預言,就說我這輩子除了你,娶誰誰死,看誰還要把女兒嫁給我。到時候我再一還俗,就連陛下也管不到我頭上去了。」
听了這話,徐蘭頓時笑了起來。
她看得出來,這些都是梁魏仔細考慮後的結果。可就因為這樣反而顯得更為好笑,徐蘭笑得前僕後仰,要不是梁魏出手及時拉住了她,她都差點兒掉下馬去。
兩人一路說話,一路向前慢慢走著,恨不得時間慢下來,能讓他們能多一些相處的時間。
就這樣,徐蘭和梁魏說了半宿的話。
一直到群星隱去時,他們才放開了韁繩,開始趕路了起來。
幾日後,兩人便追上了北山郡主的馬車隊伍。
徐蘭扮作小廝進入馬車後,就看到穿著她平日服飾的春衣長長地舒了口氣。
「徐姑娘,你可終于回來了。」春衣笑道,「咱們趕緊把衣裳換回來吧,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馬車里不能出去,我要趕緊下車走走。」
徐蘭笑著應了下來。
她剛換好衣服,就听到窗戶被人敲響了。
打開一看,卻是高陵游。他上下打量了徐蘭一眼,卻是淡淡說道︰「被風吹得臉都黑了,嘴巴也裂開了,梁魏是怎麼照顧你的?」
徐蘭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臉,風還能把人給吹黑了?
高陵游隨手向她扔來了一個小方盒︰「趕緊擦擦吧,後日便要到北山郡了。到時候大伙兒一看我們郡主新認的干女兒竟然貌若無鹽,連帶著我們郡主府也面上無光。」
徐蘭抿了抿嘴,低聲說道︰「趙大人老是說你愛氣人,你為啥不能好好說話。」
打開了小方盒後,淡淡的香味頓時撲面而來。徐蘭抬眼看著高陵游說道︰「這東西我知道,是京城里雪花坊的鎮店之寶,每年只賣五盒子,最能滋潤肌膚的。高大人,謝謝你。」
高陵游一愣,卻是別扭地扭過了頭,干咳兩聲說道︰「誰要你謝謝我,趕緊養好了臉,別給我出去丟人。」說完後,他一甩馬鞭,急急地朝前走去。
徐蘭抿嘴輕笑了起來。
春衣也笑道︰「二公子就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他之前翻箱倒櫃特意找出來的東西送給你,卻連句好听的都不會說。」
徐蘭擦了一點兒那香膏,在手上一推開,果然滋潤無比。
她笑道︰「也不知今後會有那個姑娘能讓二公子改改這習慣。」
說話間,梁魏的聲音卻是在外面響了起來︰「蘭兒,你可換好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