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魏會意地後退了兩步,把徐蘭護在了自己身後。
他冷聲說道︰「徐蘭已與我訂下婚約,範建,你剛才是想做什麼?範皇後一邊派人籠絡我們,一邊卻又欺辱我的未婚妻子,她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她,她,她真的是那個小村姑?」範監軍握著手腕,吃驚地看著徐蘭。
顯然,他是听說過徐蘭這個人的。
徐蘭冷冷地說道︰「听說範皇後想要和梁家交好,但如今看來,似乎她並不是這個意思。範監軍,你既然是皇後娘娘的哥哥,你的舉動自然就代表了她的舉動!難道皇後娘娘是故意要羞辱梁家不成?」
听到徐蘭這般說,範監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他雖然名義上是當今皇後的哥哥,但其實不過是個庶子罷了,在範家並不受重視。
若是因為他而讓皇後之前的布局白費,範監軍覺得自己那個妹妹會活生生扒掉了他的皮。
當即他不敢再囂張,卻是支支吾吾地說道︰「哎呦,我這是怎麼了,頭暈眼花的。我定然是午飯吃錯了東西,哎呦,我肚子好痛,梁將軍我先走一步,實在是憋不住了。」
說完後,範監軍便灰溜溜地走了。
他一出去,徐蘭立刻走到梁將軍身邊,擔憂地替他把脈了起來。
梁將軍睜開了眼楮,看了徐蘭一眼,淡淡地說道︰「你這丫頭不錯。」
徐蘭心中一暖,輕聲道︰「您放心,就算拼盡全力,我也會把您治好的。」
梁將軍點點頭又再次合上了眼楮。
徐蘭知他有些疲倦,因此並沒有再開口說話。梁魏站在她身後,滿目擔憂地看著她。
徐蘭把脈完畢後,卻是微微舒了口氣,對著梁魏點了點頭。
梁魏知道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出事,心中也是一松。他拉著徐蘭到了角落里,輕聲說道︰「剛才你為何不讓我教訓那個姓範的?」
徐蘭怕吵著梁將軍,便捂嘴說道︰「我扎了那個壞蛋一針。」
見梁魏不解地看著自己,徐蘭解釋道︰「那根針上卻是沾了之前蛛目蟲的毒汁,雖然經過了稀釋,起效會慢一些,但最遲今晚範監軍就會發病。」
「咱們不是懷疑那毒蟲是被人帶進來的嗎?如今剛好可以趁這個機會試探一番,看到底是不是那個範監軍搗的鬼!」
梁魏听得忍不住模了模徐蘭的頭。
他看向徐蘭的眼神中滿是贊賞。
「蘭兒,你越來越聰明了。」梁魏突然拉起了徐蘭的手,「總覺得我要更努力些,免得你被旁人給搶走了。」
徐蘭羞得滿臉通紅,她拍了梁魏的手背一下,把自己的手藏在了身後。
梁大哥也真是的,梁將軍還躺在那里呢!別看將軍閉上了眼楮,但徐蘭從他的呼吸上判斷,他絕對還沒有睡著。
想著兩人的話都落在了自己未來公公的耳中,徐蘭羞得耳朵都變得滾燙了起來。
她瞪了梁魏一眼,低聲說道︰「在外面不許這般不正經。」
梁魏捏了捏她的小臉說道︰「那在家里就能不正經了?」
「梁大哥!」徐蘭急得直跺腳,她飛快地指了指梁將軍的方向,又對著梁魏比了個「噓」的手勢。
梁魏卻是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爹早就催著我成親了,他想要早點有個孫子,從小就放到軍營里磨煉。咱們關系越好啊,我爹就越開心,說不定他的病立馬就好了。」
徐蘭目瞪口呆地看著梁魏。
梁大哥真是不害臊!居然當著梁將軍的面胡說八道。
「混小子,你再敢亂說我揍死你!」梁將軍突然開口說道,「還沒成親的,你倒是想對人家姑娘家做什麼?萬一逼急了人家跑了,我看你怎麼辦。」
徐蘭「啊」了一聲,突然捂住了臉。
天吶,梁將軍非但沒有睡,反而精神不錯。看樣子是把剛才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都听了去。
這還未進門的,便鬧了如此大的烏龍。
徐蘭恨不得此時能更有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
梁魏倒是走到梁將軍身邊說道︰「爹,你少說兩句吧。我這次來是和蘭兒一起送糧食的,你且放寬心,蘭兒有辦法弄來足夠多的糧草,咱們梁家倒是不用怕皇後那邊扣著糧草不發了。」
「她?」梁將軍看向了徐蘭,目中帶著一絲好奇,「听說她擅長耕種,這麼多糧食,難道都是她種出來的?」
听了這話,徐蘭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那些糧食是空間里本來就有的。
她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說了幾句話後,梁將軍確定了徐蘭和梁魏能弄來糧食,他的臉上這才第一次露出了笑意。
「很好,你們兩人此次是立了大功。」梁將軍的聲音越來越低,這一句話還未說完,他便沉沉睡去了。
徐蘭見他呼吸漸沉,知道他是體力不支睡著了。
徐蘭拉著梁魏出了帳篷。
經過剛才的那一場鬧劇,外面到處巡邏的士兵們變多了起來。徐蘭發現,這些士兵們和之前又有所不同。
原本他們臉上總是帶著一絲壓抑和擔憂,現在那些神情卻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發亮的眼楮和臉色的喜色。
徐蘭心知這是因為梁將軍醒來的消息傳了出去。
她不由在心中感嘆道,梁將軍可真的是這只軍隊的主心骨。他在和不在,諸位將士的狀態完全是兩樣。
既然梁將軍醒來,那送糧的事情便不宜耽擱了。
徐蘭和梁魏去到了姬幕僚準備的空帳篷中。
帳篷外面卻是沒有將士,徐蘭倒也不怕自己的秘密被人看了去。她當著梁魏的面,伸出雙手,對著帳篷內的空地,心中默念著。
「糧食!」
下一刻,金燦燦的麥粒宛若瀑布一般,從徐蘭的掌心不斷灑下。它們顆顆飽滿,個頭也比普通的麥粒要大了許多。
幾乎是眨眼間,小半個帳篷便被這些新鮮的糧食堆滿了。
梁魏雖然已經見過幾次徐蘭從福地中取物的場面,可卻從未有現在這樣讓他感到震撼。
麥粒越來越多,像是金色的水流一般,淹沒了他們的腳踝,又慢慢上升到了小腿的部位。
梁魏彎腰捧起了一把麥粒。
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蘭兒,太好了。」梁魏喃喃道,「這麼多的糧食,我們的將士終于能吃個飽飯了!蘭兒,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