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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王翦的選擇【為推薦票過百加更第4百】

嬴政看了王賁一眼,淡淡的說︰「將老將軍扶回去吧。」

有兩個王氏的僕役走過來,將王翦扶上了馬車。

剛才明明昏迷不醒的王翦,上了馬車之後,馬上睜開了眼楮︰「唉,丟人吶。」

這時候,第三波使者帶著牛羊已經到了。

牲口們匯聚在一起,三千匹良駒,三萬頭牛,三萬只羊,實在是壯觀的很啊。

嬴政感慨道︰「朕得槐谷子,天下無憂矣。」

李水朝馬凌暑呲了呲牙,馬凌暑頓時打了個寒戰。

嬴政看著第三波使者,問道︰「王賁何在?」

第三波使者,都是王賁挑選出來的精兵。他們本以為自己掩飾的不錯,沒想到剛剛回到咸陽,就被皇帝提名道姓的找王賁。如此看來,一切都瞞不住了。

所有人都看向向路邊,剛才王賁就是悄悄的溜到那邊去了。

王賁有點無奈,只能迎著頭皮走出來了。到了這個地步,再藏著掖著已經沒什麼用了,皇帝顯然已經知道一切了。

嬴政問王賁︰「你私自出關了?」

王賁伏在地上,誠懇的說道︰「小人,私自出關,請陛下降罪。」

嬴政倒不忙著治王賁的罪,而是問道︰「你為何出關啊?」

王賁說道︰「小人听聞槐谷子可以從匈奴人手中,取來無數牛羊。我擔憂槐谷子與匈奴有勾結,故而想出去查看一番。」

嬴政又問道︰「結果如何呢?」

王賁猶豫了一下,正要詆毀槐谷子幾句。忽然,听到吳通叫道︰「咦,是你?」

王賁看見吳通,一顆心頓時一沉︰糟了,被認出來了。

當初追殺吳通,王賁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失手。因此只是披發右衽而已,根本沒有蒙臉。

現在竟然在這里見到了吳通,而吳通居然有如此好的記性,一眼就認出來了自己。

王賁頓時躊躇了。

他本來想了一路,自己這一伙人,帶回來了這麼多牛羊,因此去匈奴的事,是瞞不住了。

他打算讓部將給陛下上書,自行承認去了匈奴,通過冒充槐谷子的使者,帶來了牛羊無數。

順便再讓部將抹黑槐谷子一把,說他的使者到了匈奴之後,匈奴人極為歡迎,百般招待,很不正常。槐谷子和沙提烈,絕對有勾結。

這上書一旦遞上去,八成會搞倒槐谷子。就算搞不倒,部將的行為,畢竟是為了大秦,皇帝也不至于太過苛責。

沒想到,自己剛剛到咸陽,就被陛下叫出來了。

因此,王賁先是認了私自出關之罪,然後打算自己說那番話,狀告槐谷子。

可惜,話還沒說出來,就看到了吳通。

自己若狀告槐谷子,這吳通一定會揭發自己追殺商隊的事,到那時候……

王賁嘆了口氣,對嬴政說道︰「小人在匈奴查探了一番。听說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那匈奴單于說,似乎沙提烈曾經在泰山祭天。用了五千個豬頭,五千個牛頭,五千個羊頭。還有什麼雞鴨美酒,欠下了不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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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槐谷子派使者們去要賬,如果沙提烈賴賬不還的話,槐谷子就大肆宣揚此事,讓沙提烈大大的丟個面子。沙提烈怕了,因此送來了牛羊。」

王賁說著說著,有點臉紅。因為這些話,實在是有點假啊,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那些朝臣,更是听得暗暗納悶︰「泰山祭天?開什麼玩笑?五千個豬頭?五千個羊頭?哪有此事?沙提烈會在乎名聲?會怕丟面子?」

「莫非王賁怕了槐谷子,忘記了喪子之痛,投靠了這個無恥之徒?」

一時間,不少人向王賁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王賁欲哭無淚︰「匈奴單于就是這麼說的,我有什麼辦法?」

這時候,吳通小聲說︰「你……你怕是記錯了吧?明明是在華山祭天。」

那第二波使者疑惑的說道︰「是鐘南山吧?」

朝臣們更無奈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嬴政滿意的看了槐谷子一眼,心想︰「此事辦的漂亮啊,要來了三倍的牛羊,而且沒有暴露沙提烈受宮刑之事。槐谷子,真乃大秦棟梁之才啊。」

李水見眾人都安靜下來了,于是得意洋洋的看向馬凌暑,說道︰「馬大人,你的命,現在是我的了。」

馬凌暑的嘴唇動了動,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你定然與匈奴有勾結。什麼泰山祭天,無稽之談。」

李水一腳踹過去︰「大膽,我與匈奴有勾結?難道王賁也與匈奴有勾結嗎?」

王賁有點苦澀,可是自己能說什麼呢?

嬴政淡淡的看了馬凌暑一眼,也懶得搭理他,向旁邊的小宦官示意了一下,小宦官尖著嗓子說道︰「陛下回宮。」

于是乎,天子儀仗,浩浩蕩蕩的回去了。

李水讓兩個匠戶提著馬凌暑,向商君別院走去。而馬凌暑這時候全身癱軟,如同一團爛泥,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了。

周青臣呸了一聲︰「此人也敢效仿比干?真是無恥。」

淳于越等人都目光幽幽的看著周青臣,心想︰「你也敢說別人無恥?」

朝臣們個個嘆息,搖頭登上馬車,回到了咸陽城。

而吳通則帶著人,將那無數的牛羊,趕到了商君別院的良田之中。

李信問李水︰「槐兄,這馬凌暑,你打算怎麼處置?用刀殺,還是坑殺?我建議坑殺,大秦有坑殺的習慣,技術比較嫻熟。」

李水說道︰「此人膽大包天,屢次在朝堂上和我作對,甚至敢暗諷陛下是商紂王。他哪來的底氣?背後一定有人在指使他,在給他撐腰。因此……他的命是我的了,我要充分利用一下,查出來他背後是誰。」

李信沉默了一會,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當初你跟他賭命,就是為了今日?」

李水嗯了一聲︰「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我很想知道,是誰在惦記我。」

李信說道︰「我看八成是王氏。」

李水則緩緩地搖了搖頭︰「王氏,有這麼陰險嗎?放出來一個瘋狗咬我,自己卻始終不露頭。」

李水把王老實找來了,問道︰「還記得當初王離怎麼打你的嗎?」

王老實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

李水指著馬凌暑說道︰「打吧,打到他說了實話為止。」

王老實搓搓手,把馬凌暑帶走了。

…………

王氏府中。

王賁跪在列祖列宗牌位跟前,痛哭流涕︰「王賁不肖,令祖宗蒙羞了。」

王翦拄著拐杖站在旁邊,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已經不想責罰王賁了,他只想知道,這一切是怎麼回事。這王賁,怎麼好端端的去了北方,怎麼又幫著槐谷子帶回來了牛羊。

王賁聲音低沉,將過程講了一遍。

王翦听完之後,咦了一聲,說道︰「這個王恆,倒是很有計謀啊。雖然是個庶子,然而臨危不亂,隨機應變,是個人才,你應當好好栽培栽培他。即便他出身低賤,可如今王氏有難,擇賢任之吧。」

王賁一听這話,頓時大驚失色,說道︰「父親,萬萬不可啊。」

王翦奇怪的問道︰「為何?」

王賁低聲說道︰「此子野心太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父親,它是一頭餓狼,最終會咬死我王氏。」

隨後,王賁將王恆在草原上說的,養寇自重的那番話,說了一遍。

王翦听完之後,沉默良久,然後長嘆了一聲,說道︰「想不到,我王氏竟然有此奇才啊。此天不絕王氏也。」

王賁一顆心沉到了谷底︰「父親,你的意思是?」

王翦說道︰「王恆的話,頗有道理,我王氏要東山再起,恐怕真的要走這條路。」

王賁冷汗直流︰「這是叛逆,這幾乎是謀反了。」

王翦冷笑了一聲︰「那又如何?廟堂之上,不是講忠心就可以的。我王氏不夠忠嗎?可最後如何了?廟堂之上,要講手腕啊。這樣做,不是謀反,而是自保。」

王賁沉默良久,忽然說道︰「父親,我已經被剝奪了所有爵位官職,貶為庶人。王氏的大事,我再參與,恐怕多有不便。」

王翦看了他一會,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你去將王恆叫來吧。從此以後,你就在府中讀讀書,下下棋,其他的事,不用管了。」

王賁行了一禮,大踏步地離開了。

…………

入夜,王老實氣喘吁吁的向李水匯報︰「馬凌暑已經招了。熬不住嚴刑拷打,說他背後的主使者,是博士淳于越。」

李水罵道︰「放屁,再打。」

這次時間很快,一刻鐘後,王老實就氣喘吁吁的回來了,說道︰「馬凌暑又招了,說是丞相王綰。」

李水冷笑了一聲︰「胡說八道,王綰從不站隊,也沒必要站隊,對付我做什麼?再打。」

不到一刻鐘,王老實又回來了︰「這次招了,說是廷尉李斯。」

李水搖了搖頭︰「李斯雖然與我關系尚可,不會暗中下手。再打。」

這次王老實剛走就回來了︰「又招了,說是王氏。我嚇唬了他一句,他又說是趙高。」

李水暗罵了一句︰「這個王八蛋,招出來這麼多人,真真假假,我怎麼分辨?」

王老實問道︰「大人,我們該當如何?」

李水沉吟了一會,說道︰「你放出風去,就說馬凌暑要求我給他一壇仙酒,三十個包子,十個美女。等他吃飽喝足,在溫柔鄉中逛夠了,就會招了。招完之後,我給他個痛快的。」

「只不過,美女找的有點困難,還正在物色。所以一兩天內,馬凌暑是不會開口了。」

王老實又問︰「之後呢?」

李水笑眯眯的說道︰「之後?真正的幕後主使,肯定坐不住了,一定會露出馬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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