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帶著蘇清裁和白樺走上了一條不知名的路,幾人在雲頂山峽里七拐八繞地走了一圈,最後走到了一處從沒見過的地界。兩邊是聳立的大山,內里是彌漫的霧氣,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這里就是藥王谷的入口了。」
老人指了指山谷,眼楮一直緊緊盯著被蘇清裁抱在懷中的蘇小凝。
蘇清裁心情激動,根本沒就沒注意到老人奇怪的眼神,他正要往山谷里走去,老人卻忽然攔住了他。
「你這麼急干什麼?藥王谷很容易迷路的,沒人做向導你很可能就迷失在里面了。」
蘇清裁一听,急急說道︰「那就請您給我們做個向導。」
「做向導也不是不行,不過我現在累了,咱們先歇會兒再說。」老人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坐在了路旁。
看他這麼一副慢悠悠的模樣,蘇清裁的心里著急不已,但是他們現在也只能倚仗著老人,只能隨著老人一起坐在路旁。蘇清裁小心翼翼地將蘇小凝放了下來,他守在她的身旁,眼神里似有無限眷戀。
老人半眯著眼楮,看起來是在小憩,實際上卻在密切注視著蘇清裁和白樺的舉動。
白樺離得很遠,蘇清裁的眼神一刻都不離開蘇小凝,但忽然蘇小凝的身體又開始發起熱來,蘇清裁拿出藥瓶一看已經空了,忙去找白樺討藥。
趁這個空當,老人忽然站了起來,一個箭步就沖到蘇小凝的面前,一把將她扛在了肩上。
「你想做什麼!」
事發突然,蘇清裁一聲怒喊,來不及接白樺的藥瓶就沖上去想要將蘇小凝躲下。
老人的身手十分靈活,他嘿嘿一笑,得意地說道︰「感謝你們給我送來這麼一個好苗子,我會救她的,你們也不用找她了!」
說罷,他忽然灑出一把藥粉。想到那些黑衣人的死狀,白樺大驚,一把就將蘇清裁扯到了旁邊,並且緊緊地捂住了口鼻。
兩人大氣都不敢出,待藥粉飄散之後,這才匆匆向谷口看去,只見谷口空空蕩蕩,哪兒還有老人和蘇小凝的身影。
蘇清裁心神巨顫,一拳就砸在了旁邊的大樹上,悔意和痛恨在他的心底交織。
「沒想到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都怪我,不該這麼容易就相信他的!」
白樺說不出話來,心中也在自責他怎麼就對老人這麼深信不疑,不過眼下並不是悲傷的時候,他勸道︰「別說了,現在怪誰都沒用,我們還是趕緊去找他們吧,現在他應該還沒走遠。」
「好。」蘇清裁攥緊了拳頭,強打起精神和白樺一道走進了谷口。
藥王谷中霧氣彌漫,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只有稀疏的樹木在霧氣中若隱若現,不時還傳來幾聲嘶啞的鳥叫,看起來分外詭異。
蘇清裁和白樺根本模不清方向,別說去找老人了,走到最後,他們暈暈乎乎的,兜兜轉轉總是回到原地。還真像老人說的那樣,迷失在了藥王谷中。
……
蘇小凝依舊在自己的世界里隨波逐流,但她的意識卻慢慢越來越清醒,她好像听見了混亂的聲音,好像感受到了有人緊緊抱住她的觸感,到最後,她好像被誰扛在了肩上,一路顛簸……
「不要!」
蘇小凝驚叫了一聲,猛地驚醒。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撫著自己的胸口,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頓時傻了眼。
只見眼前是一個陌生的竹屋,竹屋里十分干淨,只有寥寥幾件擺設,床邊的櫃子上正擺著一個空藥碗,似乎是喂給蘇小凝喝的。整個屋子里除她之外,也再沒有別人了。
怎麼回事,這里是哪里?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小凝不顧昏沉沉的腦袋,直接下床跑到了門外。
一推開木門,就看見有一個老人正坐在外頭的竹椅上,他拿著煙袋吞雲吐霧,在他的腳邊還有一只可愛的小白狗正繞著他蹭來蹭去。
一看見有人,蘇小凝下意識地問道︰「蘇清裁在哪?」
听到動靜,老人瞥了一眼蘇小凝,卻很快移開了視線,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蘇小凝喉頭一哽,想起來自己在夢境里感受到的一切,反應過來老人似乎是把她劫跑了,是不會告訴她蘇清裁在哪的,便換了一個問題︰「這里是哪里?」
「藥王谷。」老人懶懶地吸了一口煙,言簡意賅地答道。
藥王谷?這一瞬間,蘇小凝的腦海里浮現出她當初在古籍上看見的傳聞。
傳聞雲頂山峽有一處聖地名曰藥王谷,谷中有一位仙鶴老人,醫術出神入化,為當世之最。
難道……這個老人就是仙鶴老人?她有救了?
蘇小凝的心髒怦怦直跳,她壓下自己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您是不是仙鶴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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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執著于一個名號?」老人似笑非笑地看了蘇小凝一眼,並沒有正面回答,「是或不是又能怎樣,不必多問。」
「可是我覺得對我很重要。」蘇小凝的眼眸黯了黯,想起這段時間她在夢境中迷迷糊糊感受到的那些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有蘇清裁的絮絮叨叨。
他那麼想要救她,她又怎麼能輕易放棄自己?
蘇小凝走近了老人,誠懇地說道︰「我知道您就是仙鶴老人,算我求您了,幫幫我可以嗎?我不知道我到底中了什麼詭計,但您能讓我清醒過來,也一定能完全把我治好。我不求別的,哪怕只是做一個普通人都可以,求您了。」
她垂著頭站在老人的面前,老人腳下的小白狗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忽然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在她的腳邊打著滾,看起來十分喜歡她。
老人瞥了一眼在蘇小凝的腳邊滾成一團雪球的小狗,突然說道︰「小珍珠喜歡那邊竹林里特產的蘑菇。」
他指了指遠處隱藏在霧氣里的竹林,似乎意有所指。
小珍珠?應該是這只狗的名字吧。
蘇小凝領會了老人的意思,連忙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給小珍珠采蘑菇!」
說罷,蘇小凝回竹屋拿了一個籃子,拖著病體就往竹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