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竟然還找到這里來了,想必先前我養在這里的藥人都是你們放走的吧?」
顧父冷笑了一聲,忽然就明白讓顧澤音再次發病的罪魁禍首究竟是誰了。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百姓,不是你的藥人。」蘇清裁神色森然,擁著蘇小凝就要往外走,「你既然做出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就該明白總有敗露的一天。那些活人是我們放走的,我們不僅會放人,還會揭露你的一切陰謀!」
「不許走!」顧父大喝了一聲,直接飛身攔在了蘇清裁和蘇小凝的面前,「你們倒是一副正義的嘴臉,那又為何不能救救我的女兒?都是因為你們才讓澤音又發病了,我一定要用你們的血來治好她!」
蘇小凝一听,頓時火冒三丈。這話說的,仿佛一切都是他們的錯一樣。
她嗤笑了一聲,冷嘲道︰「你以為罪魁禍首是我們,根本就是大錯特錯!世上什麼病治不好,就算現在不行,以後也一定有辦法,你害死了那麼多人,有治好過她嗎?就算現在取了我的血,情況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無知小兒就是天真。」顧父咬了咬牙,眼中充滿了憤恨,「如果尋醫問藥能治好我的女兒,我又何必走到這一步?只是這病沒有落在你的身上,你什麼都不懂罷了……」
「五年前,澤音忽然生了一場怪病,我遍訪天下名醫都無藥可救,最後依靠我的毒經才找到辦法,以斷腸紅的毒性壓制,再以人試藥以炮制解藥。這條路一旦走上就不能回頭,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我的女兒……」
顧父身懷一本密集,名叫毒經,乃是祖上傳下來的。當初他走投無路,只能用毒經里的辦法以毒攻毒,勉強保住了顧澤音的性命,但治標不治本,顧澤音還是沒有痊愈。
如今擁有百毒不侵之體的蘇小凝出現,重燃了他心中的希望,這一次,他一定要治好顧澤音。
顧父的眼中生出了瘋狂的光芒,他緊握匕首正準備發出攻勢,卻忽然听到了一絲啜泣聲。
細碎的哭泣聲從門口處傳來,熟悉到讓人恐懼。
顧父心神巨顫,顫抖著轉過了身子,在看到背後哭泣的顧澤音時,手上的匕首「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澤音……你怎麼會在這里……」
顧澤音沒有回答,她哭得都喘不上氣了,瘦弱的身子不住地打著寒顫。
原本她只是看見了蘇清裁在整個顧府不斷地找著什麼,怕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才偷偷跟了過來,卻沒想到她竟然听到了這樣一個無異于晴天霹靂的消息……
原來她的命是用無數條人命換來的,她每天喝的那些藥豈不是就相當于那些人的血淚?
顧澤音的胃中翻江倒海,她忽然一陣干嘔,月復內絞痛不止,扶著牆緩緩地倒了下去。
「澤音!」
顧父大喊了一聲,將癱軟在地上的顧澤音抱在懷里,顧澤音卻是緊閉雙眼,直接怒極攻心暈了過去。
「不……怎麼會這樣……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破壞了我的計劃,澤音不會變成這樣!」
顧父的心已經完全被仇恨蒙蔽,他撿起地上的匕首就向蘇小凝刺去,蘇清裁眼疾手快直接一把將蘇小凝推了出去,同時自己和顧父纏斗在了一起。
「快逃!帶上白樺去找解毒的辦法!」
蘇清裁吼了一聲,只身拖住了顧父的行動。
顧父因為太過傷心已經激發了全身的潛能,連蘇清裁都應付得有些吃力,再在這里留下去恐怕他和蘇小凝的下場都不好看。
局勢所迫,縱然再不舍,此刻也要舍得。蘇小凝一咬牙,轉身就跑了出去,再逃出顧府時,她還不忘按蘇清裁的交代拉上白樺一起逃走。
白樺一頭霧水,也不知蘇小凝是怎麼了,只能跟著她一起死命地跑。
待兩人跑到一處安全地,蘇小凝這才停了下來,她將地下密室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白樺,並詢問他斷腸紅的毒到底用什麼辦法才能解。
白樺沉默了一陣,嘆息道︰「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想解開的話,恐怕除了人體試藥無路可走。」
一听又要試藥,蘇小凝斷然拒絕,「不行!如果我們為了解毒又要在這些無辜百姓的身上試藥,那我們和那個惡魔還有什麼分別?!」
「那你說該怎麼辦?這城中都是疫民,連個沒病的人都找不到,已經是一座死城了!」
「我們可以想別的辦法啊!等等……不對,城中不全是疫民,有些人沒有得病的!」
爭執之中,蘇小凝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先前交談的疫民。
他不是說自己其實沒有得病嗎?或許找他可以問出點有用的信息!
蘇小凝當機立斷,立刻跑到街上去找人,幸運的是她沒過多久就在一處街角遇到了當初那個疫民。一見到疫民,蘇小凝就飛快地跑了過去,一把握住了他的雙手。
「大哥,人命關天,請你告訴我,你們是為什麼沒有得病的?」
忽然被人抓住問問題,疫民一時有些發懵,但看見來人是蘇小凝,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你就算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們又沒錢買藥,誰知道怎麼就沒得病……」
「怎麼會這樣……」蘇小凝皺緊了眉頭,暗自思忖著,「這樣吧,你說說看你們都吃些什麼?或許可以從飲食下手。」
听見這話,疫民卻苦笑了一聲,「我們也沒錢買吃的啊,平常就只能挖點植物的根嚼幾下,樹皮我們都啃過不少了……」
「植物的根?」蘇小凝敏銳地抓住了重點,「你說的那些植物,到底長什麼樣?」
「不就是顧府里種的那些怪花嘛,有時候那些花會從顧府里長出來,我們就隨便挖了吃唄……」
斷腸紅的花睫部分有毒,而這些疫民吃了它的根部……
蘇小凝渾身一顫,忽然激動地喊了起來。
「我知道了!世界萬物都是相生相克的,相傳有毒蛇出沒的地方,十步之內就有解毒草,斷腸紅也是一樣的,它的根部就是解毒良藥!」
事不宜遲,蘇小凝當即拉上白樺偷偷溜回顧府,挖了一部分斷腸紅的根睫,喂城中的一些疫民吃了下去。
如她所料,那些疫民雖然沒有立刻好轉,但氣色肉眼可見地變好了,也能正常說話進食,相信他們不日就能康復。
找到了解藥,蘇小凝激動不已,干脆就一直在城中幫助疫民們解毒。
幾日之後,一個消息傳遍了鄴城的大街小巷。
顧府喜得乘龍快婿,顧澤音即將和蘇清裁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