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您跟白術有私情,時部長這反應,莫不是要將謠言坐實?」
「……」
時正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因為這個謠言的存在,正好可以給他和白術「商討要事」打掩護。所以,他就一直沒有想過「澄清」,默認了它的存在。
誰料,現在成了死穴,被狠狠掐住。
這時,白術輕輕挑眉,看了眼領頭的人,輕描淡寫地說︰「走吧。」
那淡定自若的架勢,仿佛意識不到危險降臨。
時正氣得咬牙,一把拽住白術的手,跟領頭的人道︰「我跟她聊兩句。」
「不好吧?」領頭的人皺眉。
他身後的人向前逼近,眼神防備。
「你們又沒確鑿的證據!」時正吸了口氣,口吻有些硬,「要是來硬的,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
他神情冷峻,眼里浮現出一抹戾氣,不像是隨便說說。
領頭的人遲疑了下。
「可以。」領頭的人微微頷首,卻給了一個前提,「但得在我們視野內。」
于是,時正拽著白術的手腕,將她往台階下拉,一直到下一樓才停步。
那些人站得不算遠,就在視野範圍內。
時正覦了他們一眼,壓低聲音跟白術道︰「除了被他們帶走,你還有個選擇,就是退出第三基地,申請警方介入。到時候或許會給你帶來一點麻煩,但最起碼不用受被關押的苦——」
「不用。」
白術雲淡風輕地說,將被拽著的手掙月兌出來。
這人急起來手勁還挺大。
不消片刻,她的手腕就是一圈的紅。
「你知道他們帶你去哪兒嗎?」時正急得直喘粗氣。
眼皮懶懶一掀,白術道︰「小黑屋。」
「你以為小黑屋就是一間屋子嗎,我告訴你,那屋子是特制的,跟外界一切隔絕,你丁點兒聲音都听不到!里面空無一物,你看不到任何東西!」時正氣急敗壞,「多少狙擊手都過不了這一關,你憑什麼以為自己可以?!這小黑屋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待在里面不出三天就會被逼瘋的!」
「我沒事。」白術淡淡道,不見絲毫動容。
時正瞪著眼珠子,「你是不是傻,部長得幾天後才過來!就算他救出了你,你到時候不死也半瘋了!」
白術眼瞼抬了抬,靜靜地盯著時正,一字一頓地道︰「我說了,沒事。」
「……」
時正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
可是,在被她冷靜從容的目光盯著時,他不由得一頓,輕輕抿了下唇角,眼里劃過一抹錯愕。
——她為什麼這麼篤定?!
不知為何,白術的淡定,讓時正緊繃的神經微微一松,開始有些不確定起來。
而,白術明顯不想跟他多說,往後撤了一步,無所謂地跟身後那群人聳肩,「走麼?」
*
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白術被成功關進「小黑屋」。
跟時正描述的一般無二。
進「小黑屋」之前,白術身上的物品被搜刮了一遍,連鞋襪都沒有放過。
然後,她被領進一間逼仄的房間,沒有燈光,黑漆漆的,除了一張簡陋的折疊床和一個馬桶,空無一物,連個監控都沒有。
除了緊閉的鐵門,唯一能跟外界接觸的,就是門上一個框——是遞三餐的地方,只有送餐的時候才會打開。
門開時,白術借著走廊的燈,將小房間觀察得一清二楚。
——里面沒有水龍頭,連正常的洗漱都辦不到。
——只能希望墨川早點到了。
「好好待著,沒事別亂嚎。」領頭那位將白術推進房間,冷冷把話一扔,就將門關上了。
視野登時陷入黑暗。
白術眯了眯眼,在原地站了半晌,才緩緩睜開。
正是一點光線都沒有,她的視野里一片漆黑,隔音牆做得很棒,一丁點聲音都沒有落進來。
——「小黑屋」確實是「處理她」最好的辦法了。
1、一旦被追究,他們完全可以說——只是限制她的行動,平時好吃好喝的供著。
2、在這地方待三日以上,極有可能會被逼成神經病。倘若她的精神出現問題,他們想拿怎樣處理都行、想給她按什麼罪名都可。就算她今後有恢復正常的一天,到時候都塵埃落定了。
白術打了個哈欠,順著記憶,慢悠悠地踱步到床邊。
被褥是干淨的,並且疊得很整齊。
白術將被子一掀,坐在折疊床上,卻不急著躺下休息,而是在月兌掉迷彩外套後,擰下一顆扣子來。她在黑暗中模索到機關,找到一小粒通訊耳麥,然後將其放到耳朵里,這才慢悠悠躺下。
耳麥里沒一點動靜。
她不急,閉上眼。
「白術。」
不知過了多久,左耳里忽然響起顧野的聲音。
語氣嚴肅,頗為冷然。
白術睜開眼。
一只手往後一折,枕在腦後,白術嗓音平靜又乖巧︰「哎。」
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