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說了一句「走」,掐了電話,然後見到牧雲河站起身。
「顧野?」
牧雲河動了動手腕。
「嗯。」
白術跳下沙發,腳踩拖鞋。
然後,牧雲河趁著她穿鞋的空隙,提前一步走到玄關,將門拉開。
顧野衣著休閑,站在門口,氣定神閑,瞧見了牧雲河,只是懶懶一掀眼簾,淡然自若的神態里,還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味道。
——本該如此。
——他是老師,牧雲河是學生。隨時掌控著牧雲河的掛科大權。
「小仙女今晚就在這里睡了。」牧雲河斂了笑,挑眉,近乎挑釁道。
顧野沒搭話,視線越過牧雲河,往里一瞥,瞧見白術正在換鞋。
白術一秒就拆了牧雲河的台,「我馬上走。」
牧雲河︰「……」真是他的好妹妹。
很快,換好鞋的白術就走出門,看了顧野一眼,道︰「走吧。」
「跟你牧哥說再見。」
顧野將人往跟前一帶,像是哄小孩一樣,嗓音低柔輕緩,卻格外的蠱惑人心。
于是,白術稍作停頓後,回頭看了牧雲河一眼,道︰「再見。」
牧雲河︰「……」
媽的。
咱們親兄妹一場,竟然被一外來的男人「挑撥離間」了,關系竟是疏遠至這般!
牧雲河麻木一笑。
白術卻未有心思探究他笑容背後的悲傷,跟他擺擺手,然後灑月兌地同顧野離開了。
「……」
牧雲河恨恨地甩上了門。
*
顧野的車就停在樓下。
一看就不像是去找過楚馥的,而是在樓下一停,然後徑直上來找白術。
白術走到車旁,伸手去拉後座車門的手柄,結果一只手忽然伸過來,扣住她的肩膀,隨後將人往旁邊一帶。她站定在副駕車門前,顧野彎腰一拉車門,然後跟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他說︰「坐這兒。」
「哦。」
白術並不在意坐那兒。
點點頭後,她就彎腰進了車,順手把車門帶上了。
顧野停在門外,頓了頓,微微一勾唇,然後繞過車頭來到另一側,坐上駕駛座。
發動了車,顧野將手搭在方向盤上,似是無意地問︰「你跟牧雲河什麼關系?」
「兄妹。」
白術懶懶地答。
顧野訝然,「同母異父?」
想了下,白術糾正道︰「異父異母。」
「……」
這算哪門子兄妹。
「你听說過豪門故事里狗血的真假少爺梗嗎?」白術忽然問。
「……」
顧野被噎了下。
他狐疑地看了眼白術,「什麼?」
「牧雲河是在京城一富貴人家里長大的,從小養尊處優。升高中的時候,被發現他是醫院一護士的孩子,因為跟豪門真少爺同一天出生,護士就把他們倆掉包了。」白術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
那還真是狗血。
見過大世面的顧野,此刻也難免月復誹一句。
白術繼續道︰「護士老家在長寧市,早些年就回來了,身體不好。真假少爺揭曉後,牧雲河就被扔到長寧市,他不僅要照顧重病的母親,還要自己賺學費、生活費。」
「挺慘的。」顧野中肯地評價。
「我爸一直想要個兒子,但我媽不在了,他自己生不了,所以就把牧雲河哄到我家里來了。」
白術輕描淡寫幾句話,不僅將牧雲河的身世講清楚了,還成功地將這事給圓上了。
但——
這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微微眯眼,顧野忽然問︰「那如果他對你有非分之想呢?」
想了片刻,白術一本正經地說︰「可能我爸死在外頭了,也會爬回來打斷他的腿。」
「……」
不知為何,顧野連具體的理由都找不到,卻暗自松了口氣。
石頭剛一落地,顧野就重新開了一話題,「哥哥下個月要去一趟京城,暫時沒法畫《犬牙》。」
「哦。」白術不是很在意,「你的存稿夠了。」
《犬牙》的重新連載是周更。
以她前段時間逼迫顧野畫的進度來看,存稿可以持續到今年年底。
可——
顧野想說的卻不是這個。
「你不是追著看?」顧野狐疑問。
「啊,是。」白術隨意一點頭,然後說,「不過我下個月也很忙。」
顧野的畫稿非常喜歡偷懶,很多細節都需要她這個「漫畫助理」幫忙處理。白術一旦忙起來,顧野畫得再多也沒用,反而給白術增加負擔。
她要忙。
他也要忙。
多好。
顧野嘖了一聲,聲音輕飄飄的,「那行。」
*
在揍完喬渡的第二天,白術覺得,紀家這邊大抵會有大動作。
比如,再一次拉大票數差距,以及引導輿論,比如買通告帶偏不懂漫畫的讀者,將紀依凡的作品吹得天上有、地下無,以及……各個角度抨擊「Echo」的作品。
原本,白術都計劃好讓顧野處理一下官網後台的異常數據問題了。
可——
她忘了,她把這事的處理權,交給了即墨詔。
——即墨詔直接給她來了一出大的。
——並且,徹底顛覆了她在廣大網友心目中「小噴子」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