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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脫險

昏迷過去的寧夏就這樣被突然出現的火光包裹住,猶如一個火人一般。

但神奇的是,跟火焰有著直接接觸的寧小夏看上去卻是絲毫無傷,別說皮膚衣服,連根發絲都沒亂。

就好像那只是一層美麗無害的裝飾,而非奪人性命的靈火——

某座洞府里

一身藍色道袍的修士捧著精美的茶盞,屋內煙霧甄蘊,繚繞著悠遠的香氣,和著遠處的琴聲。頗為悠然自得的樣子。

如果忽略他臉上跟露出來的手腕上不自然的皮表狀況和突出的眼球,這的確是一副稱得上雅致的畫面。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玄衣男子,臉上干干淨淨,卻同樣能從外表看出喪尸的身份。

這倆人除了外表,無論是神態,還是言談都跟尋常人無異。光看氣場也足以判斷他們生前也不必說普通的人。

玄衣男子面無表情地撥弄琴弦,全然不顧對面藍衣修士的眼神,自顧自地彈著樂曲,枯黃的手撥在弦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見同伴並不打算理他,藍衣修士撇了撇嘴,因為臉上缺失肌肉,這種略帶些俏皮的表情也變得猙獰起來,惹眼得很。

于是藍衣修士很快看到盯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不滿道︰「喂,阿修,你那是什麼表情?!」

被喚作阿修的男人大得幾欲月兌框的眸子悠悠然地收了回去,連眼神也欠奉一個,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做,仿佛對面的喪尸同伴並不存在。

「真是的。你這張死人臉,這麼多年,我都要看吐了。總有一天我得找機會把它扒下來。」藍衣修士笑著道,語氣里卻滿懷惡意,讓人相信對方似乎真的打算這麼做。

而被威脅者全然沒有被嚇到,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繼續撥弄那副精美的琴弦。

滿臉惡意的喪尸泄了氣般,無奈嘆了口氣,趴在對面的案上。

「唉!好無聊啊。你根本就不會開玩笑,都不配合。」藍衣修士的語氣里帶有強烈的不滿。「悶死了,這屁大點的地方,就不能多些樂子麼?」

他的手指不住地戳著桌案上的一塊銀白石塊,只有指月復大小,外形精致可愛,令它一直 轆 轆地在案板上滾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滾久了,聲音大了,本來還在安安靜靜地彈琴的玄衣男子破天荒地抽出一個眼神來看無聊得過分的某喪尸。

他皺眉可,直直看向對方的指尖︰「把那個扔出去。」

藍衣修士警惕地把石塊撈起來,往上拋,升升落落的。「怎麼?你悶還不許我找點消遣?冷靜,兄弟,不過是一塊小礦石……」

然後他漫不經心的調侃被對方的一道攻擊打老實了。

那塊東西立馬就羅到玄衣男子的手上。

「楷之,這可不是什麼小東西。我以為你知道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這還是成了喪尸後有些失真,打了折的聲音。可見他生前擁有著多麼美妙的聲音,簡直是聲控的最終福利。

「不也一樣嘛。他們能踫的東西,我自然也能踫。」藍衣修士並沒有把話听進去,漫不經心地道。

玄衣男子沒有作聲,盯著對方,然後夾起手上的礦石。指尖陡然燃起一陣森白的火焰,淹沒了石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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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雜著數個聲音的尖銳的慘叫聲驟然響起,穿透人靈魂,像是在承受什麼酷刑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玄衣男子面不改色,手都不抖的繼續燃燒那塊詭異的礦石。慘叫聲仍在持續,教人骨冷,直到礦石塊被燃燒殆盡,慘叫聲驟然停止。

「無趣的家伙。」

「若是無聊,盡可到東邊的新場子逛逛,听說好像有小老鼠混了進去。」

藍衣修士下巴抵在手臂上,聲音悶悶的︰「什麼小老鼠啊?那有什麼好玩的。我才不想見姓韓的那家伙。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黏糊糊的,嘔」他好像看見什麼惡心的事務,作嘔吐狀。

「不是普通的小老鼠。」

「噫?!」

一只不甘命運的籠中鳥罷了——

但寧夏的體內卻響起數道淒厲的慘叫聲,如同煉獄受刑之人絕望的申吟,森然至極。在這九月流火的天氣,讓人憑白起了一身冷汗。

然而慘叫的人卻不是寧夏,這陣扭曲的聲音甚至都不是來自一個人,更像是數個聲音糅合擠壓形成的。

而當事人寧夏卻是神情安詳地被裹在溫暖的火光中,不復方才的痛苦與不安,也听不到自體內響起的淒厲叫聲。

夢中,她的意識輕忽忽地回到一片溫暖的地方。耳際縈繞著溫聲細語,幸福的,熟悉的,就如同刻在她記憶一般,令人難忘。記憶的最後大片大片的艷紅,美麗,純然。

鳳凰真火,這世界大名鼎鼎的陽火。鳳凰族特有的火焰,能夠燃盡這世界大部分陰邪詭譎的事物。

而拯救了寧夏的正是這麼一種火焰,來自鳳凰殘魂的神秘饋贈,雖然當事人早已經失卻了相關的記憶。

但這份來自鳳凰的禮物在關鍵時刻最終是解救了她。

寧夏醒過來的時候,陽光透進了小黑箱,適應黑暗的眼楮微微地不適。外邊透亮得不可思議,日頭高照,大概天亮了很久。

她愣愣地坐起來,腦子稍稍有些打結,一時間記不清自己發生了什麼。

逃跑,礦石,冷,然後一片溫暖,慘叫聲……這一切都好像個夢一樣。模模糊糊的,隔著一層紗,教人不敢置信。

漸漸地她理清了脈絡,想起昏迷前的一切,瞬間出了一身冷汗。回想起昨晚那種靈魂幾乎都要凍結的可怕感覺,寧夏這時才真真正正意識到自己又是死里逃生了一回。

出了小黑箱,寧夏看都沒看地上那筐邪門玩意兒,頭都沒回地離開了這個差點要了她小命的地方。

她已經沒有時間去擔憂太多了。進塔發的令牌還在,證明她沒有在睡夢中穿過輸送時間。而對她心有算計的幕後黑手也沒有出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露出毒牙狠狠咬她一口。

寧夏的形勢仍然很危急。她昨晚到底是怎麼逃出生天的並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在接下來的日子繼續活下去。

不過現在還有一樣東西她挺在意的。昨夜在她的體內慘叫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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