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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去暖閣,哪里暖和。」沈氏跟在後面邊走邊說道,「讓他們趕緊擺飯,火鍋,這個吃著熱乎,咱們邊吃邊聊。」

陶六一被他們帶進了暖閣,剛剛上炕盤膝而坐,景紅他們就端著銅火鍋,羊肉各色配菜走了進來,放在炕桌上。

「哦!高湯已經燒開了。」姚長生端著盤子往銅鍋里放羊肉,「咱們先吃飯,吃了飯再聊,反正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來來來,咱們弄蘸料碟,自己喜歡什麼自己弄。」陶七妮目光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道。

沈氏直接拿著各色調料先給陶十五調好了,又給陶六一調個香噴噴,且綠瑩瑩的蘸碟。

姚長生拿著筷子涮著羊肉,陶七妮則整好兩個料碟。

「要不要來點兒酒?」陶七妮放下手中的筷子看著他們說道。

「你這一杯倒還是算了,醉了還怎麼吃飯。」姚長生關心地看著她說道。

「我是說,你們喝不喝,小酌怡情。」陶七妮水晶般透明的大眼楮看著他們說道。

「不了,不了,我餓了,專心吃飯。」陶六一聞言微微搖頭道。

「肉差不多好了,來來來下筷子,撈肉。」姚長生招呼他們道。

外面寒風凜冽,一家吃的熱熱乎乎的,屋內是溫暖如春。

吃完湯面,將銅鍋還光溜溜的放菜的碟子都撤了下去,泡上一壺山楂消食茶。

「這一回來了不走了吧!」姚長生眉眼彎彎地看著他說道。

「不走了,留在京里。」陶六一笑呵呵地說道。

「兒子,兒子,封了你個啥官兒啊?」陶十五略顯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工部侍郎,主抓軍器、軍火,軍用器物等等的制造。」陶六一笑呵呵地看著他們說道。

「這個有所耳聞,想當年我以為工部就是大興土木,想不到他管的範圍還挺多的。」陶十五目光平和地看著他們說道,興致勃勃地又問道,「這幾品官?」

「正二品。」陶六一笑嘻嘻地看著他們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

「哇……」沈氏樂呵呵地看著他笑道,「這是高升了。」

「嗯嗯!」陶六一傻乎乎的樂道。

「可是這軍械你懂嗎?」沈氏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娘啊!我是去管理,不是親手做。」陶六一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哦!」沈氏了然的點點頭道,「讓你會用可以,做你可真不會。」

陶六一聞言笑而不語,在心里月復誹道︰那些其實也不難,只是這話不明說了。

「哥,住哪兒呀?」陶七妮關心地看著他說道。

「皇上賜了座宅子。」陶六一聞言趕緊說道,「離這里不遠,兩條街。」

「這樣過去看你容易多了。」陶七妮眉眼帶笑地看著他說道。

「這算是安置下來不走了吧!」沈氏神色有些激動地看著他說道。

「這個不好說?」陶六一遲疑了一下看著他們說道,「皇上讓咱去哪兒就去哪兒唄!反正到哪兒都是正經的辦差。」

「對!」陶七妮輕點了下頭道,「這府里都安排好了嗎?」

「也不用咋安排,就我一個人,我帶來的人先用著。」陶六一努著嘴想也不想地說道,「看過房子,這人手不夠了在慢慢添置。」

「你在廬州置辦產業了沒有?怎麼安排的?」姚長生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

「我沒置辦啥產業,都是當年爹娘在的時候買的鋪子主要是收租子。現在我交給人打理了。」陶六一簡單的說道。

「沒有田產?」姚長生深邃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我私下沒買,但是封了爵位之後,皇上賜的田產。」陶六一端起茶盞道,「我一個人就是加上隨侍的人也吃不了那麼多。」輕哆了兩口道,「這些也交給人打理了。」抬眼看著他們道,「放心都是可靠之人。」

「這到了京城你也得置辦些產業。」陶十五認真地看著他說道,「京城大,居不易,抬腳動手都需要錢,你那些俸祿根本不夠用。」

「爹呀!我這不缺銀子,還有廬州的產業呢!」陶六一笑呵呵地說道。

「回頭我給你房產和鋪子。」陶七妮澄淨地雙眸看著他說道,「這些都是剛到京城置辦的。」

「不需要,你留著做零錢好了。」陶六一微微搖頭拒絕道。

「這是爹娘給你準備,要不要啊!」陶七妮眸光輕轉看著他說道,朝陶十五他們倆使使眼色。

「呃……對。」陶十五聞言忙不迭的點頭道。

眼尖的陶六一自然是看見妮兒給爹爹使眼色了,「那我按照市價買可以吧!」

「哥,我不缺錢的。」陶七妮聞言澄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我堅持。」陶六一眼神堅定地看著她說道。

「那好吧!」陶七妮眸光輕晃看著他說道,這銀子用來做股份投入到新的作坊中。

「姚先生,這京官要怎麼做?我這心里沒底,請賜教一二。」陶六一雙手抱拳拱手謙虛地說道。

「走咱們書房聊去。」姚長生聞言笑了笑看著他說道。

「好!」陶六一純淨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爹、娘,我和長生過去了。」

「去吧!去吧!」陶十五滿臉欣慰的看著他們說道。

姚長生看著依舊端坐在炕上的陶七妮道,「妮兒不來了嗎?」

「我也要去嗎?」陶七妮指指自己道,「對這個我不太擅長,我怕把你們帶入歧途就好了。」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姚長生好笑地看著她說道,「我總會陷入經驗中,這點也不好。」

「好好好!」陶七妮笑著點頭道,從炕上跳了下來,穿上鞋跟著他們進了書房。

「咱們上炕!」姚長生指指靠窗的熱炕頭道。

「這書房也弄炕?」陶六一走過去坐在炕沿上看著他們說道。

「原來放著羅漢榻,可是到了冬天,這只放火盆的話太冷,干脆盤成炕。」陶七妮月兌了鞋直接上炕。

姚長生吩咐人上茶,跟著也坐上了炕。

等侍人上茶退了下去,姚長生介紹了一下現在京城的情況。

「這麼說京城現在分兩派。」陶六一黝黑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我要做的是兩邊不站,坐直臣。」

「要站隊。」陶七妮開口道,清澈如水晶般的雙眸看著他們。

「哎!這不是,不站隊嗎?」陶六一錯愕地看著自家妹子道。

「站皇上啊!」陶七妮雙眉輕揚看著他們笑盈盈地說道。

「皇上還用站啊!他說的話不是聖旨嘛!誰敢不听。」陶六一直白地說道。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四目相對,相視一眼,同時有些發愁的看著天真的陶六一。

陶六一看著愁眉苦臉的他們道,「咋了,我說錯了。」

「這個要怎麼說呢?也不算錯。」姚長生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當然推行政令時也希望人支持,人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的。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明白,明白。」陶六一忙不迭地點頭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皇上的出身給人以錯覺,皇上輪流做,今兒到我家。

「身在官場難免交際應酬,過分了的話就搬出律法來。」陶七妮直接說道。

「這樣容易得罪人。」陶六一擔心的說道,「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哥,你不是銀子人見人愛,不能讓所有的人都滿意。只要皇上滿意,其他人不用太在意的。」陶七妮一雙桃花眼看著他實話實說道,「雖然這麼比喻不太合適,那些奸臣,滿朝文武罵,天下人罵,可這官位坐的穩穩的。」

「呵呵……」姚長生聞言好笑地看著她。

「笑什麼?這也是一種本事。」陶七妮目光在他們倆身上轉了轉道,「讓哥哥做直臣,可不是耿直的耿。」靈動的雙眸看向陶六一身上道,「這就是講話的藝術,听著讓人舒服,而不是硬懟,一個鋤頭能把人給打死。」

陶六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道,「妮兒的意思是圓……」想了想道,「圓滑……」

「確切的說是外圓內方,圓通。」陶七妮清澈正直的黑眸看著他說道。

陶六一聞言點點頭,「看來我這說話方式也得改改,在軍中那是丁是丁、卯是卯,廟堂之上,我說話也得九拐十八彎兒。」

「就是這個意思?」陶七妮食指點著炕桌笑道。

「咦!」陶六一撇著嘴有些嫌棄地說道,「還不如留在軍中呢!這綁手綁腳的。」

「喂喂!不可以抱怨。」陶七妮豎起食指朝他搖搖道,「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要好好的干。」

「我知道。」陶六一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會了,再也不說了,我會認真努力的學習。」

「這樣的態度才對嗎?」陶七妮欣慰地看著他說道。

「只是搬出律法有用,有些事情防不勝防,這應該是有心算無心吧!」陶六一有些點心地說道。

「別的時候不敢說,就目前來說非常有用,尤其是在天子腳下。」姚長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道。

對此陶六一深以為然,現在是嚇得不輕,那法場的血都還沒清洗干淨,血腥味兒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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