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這個阿九來信提過一句,已經有兩萬人馬了。」鐘毓秀聞言高興地說道,眼波流轉道,「等等,在人數上稍遜一點兒,如果跟城里的人里應外合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的話,還是有贏的機會的。」忽然又耷拉下臉來道,「不行啊!沒有人聯絡,這個不可能成功的。」
「我可以去聯絡。」陶七妮聞言眼楮亮晶晶地看著她說道。
鐘毓秀眼底的欣喜清晰可見,隨後搖搖道,「還是不行,陶妹妹身手了得,去勇義容易些,可要進亳州城,他們已經圍的水泄不通,蚊子都別想飛進去。」
「有啾啾,啾啾可以送信。」陶十五聞言走過來積極地說道。
「那也不行,啾啾怎麼送信,我舅舅又不認識啾啾。」鐘毓秀聞言搖搖頭道,小聲地嘀咕道,「啾啾、舅舅這可真繞口。」又擔心地說道,「萬一啾啾被當做普通的鳥給射殺了,還不心疼死啊!」
「那妮兒千萬別讓啾啾冒險。」陶十五看著陶七妮趕緊說道,生怕她拍板定案了。
「那啾啾不能送信的話,只有人了。」陶七妮目光微轉看著他們說道。
沈氏聞言猛地拉著她的胳膊道,「妮兒,你不讓啾啾冒險,你也不許。」
知女莫若母,她可太知道她家妮兒的性格了,藝高人膽大,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陶七妮聞言一愣,隨即食指蹭蹭鼻尖訕訕一笑道,「娘,不會的,我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與十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
「陶妹妹,你可別做傻事。」鐘毓秀異常嚴肅地看著她說道,「這個博爾汗治軍嚴明,手下就是兵卒也是驍勇善戰,不是等閑之輩。名聲僅次于大燕最神秘的軍隊燕雲衛。」
「燕雲衛?」陶家夫妻驚呼一聲道。
「看你們的樣子,知道燕雲衛?」鐘毓秀驚訝地看著他們說道。
「偶然間有一面之緣,不過不是什麼好的緣分。」陶七妮眸光微冷,語氣微涼地說道。
「什麼意思?」鐘毓秀眨眨眼不解地看著她問道。
陶七妮將在中原偶遇燕雲衛的事情詳細的說一遍。
「視人命如草芥,還真是大燕軍隊老傳統嗜殺。」鐘毓秀冷冰冰地說道,懷里的小子似有感覺,咧著嘴哭了起來。
「哦哦!不哭,不哭。」鐘毓秀抱著孩子輕輕的哄道。
「鐘姐姐,你嚇著孩子了。」陶七妮好心地提醒她道。
「嚇?」鐘毓秀一臉困惑地眨眨眼道,「我沒做什麼啊?」
「你情緒的細微變化他都能感覺的出來。」陶七妮明亮的目光看著她說道。
「他才剛滿月沒幾天。」鐘毓秀低頭看著懷里漸漸不哭的寶貝道。
陶七妮看著她笑著調侃道,「這是母子連心吧!他的反應很直接,直接表達。」
鐘毓秀笑呵呵地看著懷里的兒子道,「等你睡了娘親在談事,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說著站起來看著她說道,「我去把元兒給哄睡了。」
「元兒?」陶七妮看著她問道。
「我們小少爺的小名,大名等姑爺取。」春桃快人快語地說道。
陶七妮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道,「好名字。」心里卻嘀咕︰這世界真玄妙。
陶七妮目送她抱著孩子進了山洞,然後帶著高明也就是鐘毓秀所帶的護衛,開始在山洞周圍制作陷阱。
因為要抓緊時間,所以餓了只是啃些涼餅喝點熱水。
這一干就是三天,才停手。
陶七妮趁著夜色正濃,下山打听了一下消息。
她走的輕松,留守的陶十五與鐘毓秀他們卻是提著心,頻頻的向山下張望。
「楚夫人,你去休息吧!」沈氏看著她小聲地說道。
「我不困。」鐘毓秀看著她溫婉的一笑道,「這幾天除了吃就是睡了。」
「那也休息去,剛滿月這身體也不能疏忽了,這大月子得休養三個月呢!」沈氏看著她勸說道,「有俺們在呢!」
連嬤嬤看著蹲下來看著鐘毓秀道,「小姐,听陶夫人的吧!這事不可能一天兩天就解決的。這累著身子了,元少爺沒得吃了,可咋辦?」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睡覺。」鐘毓秀聞聲立馬說道,現在得照顧好孩子和自己,不能幫忙吧!就不能給大家添麻煩。
陶十五和沈氏坐在洞口苦苦等了一夜,就在耐心告罄的時候。
陶七妮的聲音如天籟一般傳來道,「我回來了。」
「你這孩子,怎麼去了那麼久?」沈氏飛撲過去抓著她的胳膊問道。
「娘,我是兩條腿,自然比不過人家四條腿快。」陶七妮聞言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討饒道,「從咱這兒到城里,騎馬還得大半天呢!」
「陶妹妹查探的結果如何?」鐘毓秀看著她焦急地問道。
「那個……讓我先喝口水好嗎?」陶七妮指指自己的嗓子道,「一路奔馳,連口水我都沒喝。」
「倒水,倒水。」鐘毓秀回身看著洞里喊道。
「來了,來了。」春桃提著水壺和茶杯蹬蹬跑過來,「涼白開。」倒滿後,將茶杯遞給了陶七妮。
陶七妮二話不說連著喝了兩杯一飲而盡。
嗓子一下子舒服多了,陶七妮看著他們眼巴巴瞅著自己,趕緊說道,「我沒有走到城里,我真實感受到了他確實治軍嚴明,排兵布陣的厲害。」
「什麼意思?」鐘毓秀聞言挑眉看著她問道。
「我大致看出來,他在官道與各個必經之路上都設有關卡。」陶七妮深沉的雙眸看著他們深吸一口氣,「不存在瀆職懈怠,值崗的將士們一個個眼楮瞪的如銅鈴似的。」
「這樣看來,咱們想要求救不太容易。」鐘毓秀沉吟了片刻說道。
「嗯!」陶七妮看著他們又道,「他將這十里八村的莊戶人家給召集起來,開始收割麥子了。選在這個節點上是有緣由的。」
「殺千刀的,那是咱辛苦種的,這下子全完了。」陶十五一坐在地上,臉色灰白如土,「沒了,沒了。」
「孩兒她爹。」沈氏彎腰拽著他道,「不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