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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戈攥了攥拳。

也罷,也罷。出去做做樣子,省得被人亂嚼舌頭。這般想著,陳戈站起身理理袖口,對任東陽說道︰「既然裴神機使叫我們出去沾沾祥瑞之氣,那我們也不能推辭,是吧?」

呵呵!裴神機使點名叫他去。他非得說什麼「我們,我們」。任東陽點著頭輕笑出聲,「我陪任大人同往。」

去是去,話得說清楚。誰也別佔誰的便宜。任東陽甩開大步走在前頭。

……

拱衛司門口矗立著一塊綁縛紅綢的大石。大石旁邊站著臉色慘白的裴錦瑤。

「怎麼還沒出來?」小密探額頭滿是汗珠,焦急的抱怨︰「架子也太大了點。我們裴神機使身子骨弱成這樣還得在大太陽底下等著……看把他能的。」

老文遞給小密探一方縴塵不染的白帕子,壓低聲音,「少說兩句吧。那麼多小字輩兒看著呢。」

小密探冷哼一聲,接過帕子抹了把臉,「他就是想下裴神機使的面子。」

老文用胳膊肘杵杵小密探,「行了,行了。別說了。」

山鼠精也學著老文的樣子小聲規勸。兩人一妖竊竊私語,拱衛司的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了。

裴錦瑤像是被開門聲驚到了,掩唇咳了起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努力壓抑著自己,悶悶的咳嗽聲很是不爽利。听得陳戈心煩意亂。

只剩小半條命了,就老老實實在家等死唄,非得出來丟人現眼。陳戈月復誹著抱拳拱手,喚聲,「裴神機使。」視線越過裴錦瑤看向她身後的雲海月、梅若甫、尹天一以及六十多個老道,不由得眯了眯眼。

萬幸裴三就快夭折,否則……她真成了氣候就更難對付了。

裴錦瑤緩了緩氣息,扯出一絲虛弱的笑容回過禮,揚手指向身旁大石,「您快到這處沾沾祥瑞之氣。我們還得去京兆府停一停。」

老文笑容可掬,「是啊,我們從六部那兒來的。」老大人們爭先恐後模石頭的場面有趣極了。嘖嘖,沒想到老大人們一把年紀還那麼活潑。抬眼看向面沉似水的陳戈,老文暗暗搖頭。這人不厚道。居然想利用獨虎害他們家小祖宗。多虧馮寺人是個腦子靈光的,給裴神機使送了信兒。

這個大哥認的值。

六部都去過了?也就是說大伙兒都沾完祥瑞之氣了?任東陽捻動手指,有點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模那塊黑不溜秋的大石。

但是……任東陽瞟了瞟陳戈,深吸一口氣。得端著點。不能叫姓陳的看了笑話。

陳戈低頭看向裴錦瑤,「沾祥瑞可有什麼說法?」沐浴更衣,焚香祝禱之類的。這麼多雙眼楮看著呢。要是犯了忌諱,好事就變壞事了。

「沒有,沒有。」老文笑意更深,「您跟任閣老直接上手就成。」說著,往旁邊閃閃身。

行吧。那就趕緊模,模完了還得回去繼續審獨虎呢。

陳戈和任東陽同時伸出手,指尖觸到大石的剎那,陳戈慘叫一聲,直挺挺躺倒在地。任東陽嘴巴張的老大。

就是模個石頭,陳戈怎麼躺地上了?他、他也模了呀。一點事都沒有。不等他閉上嘴巴,一大群紅甲將軍呼啦啦跳出來,抽出腰間佩刀指向裴錦瑤,領頭的喝道︰「大膽妖人,居然用妖術謀害大都督!」

妖人二字出口,六十多個小字輩不樂意了。裴神機使是妖人,那他們是什麼?妖人的碎催?

有這麼戳心窩子罵人的嗎?再說了,前頭多少大人模石頭都沒事,怎麼就姓陳的有事?

哼!不知道嘴上積德,生孩子沒!管你是京城的老爺還是倒夜香的大爺。

老道們紛紛掏符紙掏丹砂還有甩著拂塵念咒的。罵架沒意思,把那張噴糞的嘴堵上才是正經。梅若甫和雲海月還有尹天一趕忙阻攔。拱衛司個個都是陛下精挑細選出來的親信。要是傷了哪個,可不得了。

裴錦瑤不咳也不喘,抻直腰桿兒,瞪圓眼楮,厲聲喝問︰「你算哪塊小點心?居然敢辱罵朝廷命官?!」揚手指向氣若游絲的陳戈,「這人贓心爛肺,在天降祥瑞面前現了形。」手一抬指向任東陽,「任閣老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啥?贓心爛肺?難道說陳戈意欲加害裴神機使的事被石頭知道了?任東陽吞了吞口水。石頭瞧不上陳戈的為人就把他撂倒了?

親娘呀!這石頭太有靈性了!

不對,不對!他也有份審問獨虎。石頭為嘛留他性命?興許是因為獨虎還沒來得及簽字畫押,所以……不作數?

差一點就差一點!任東陽捏著袖子印印眼角。

那紅甲將軍沒有半點懼色,吩咐人把陳戈抬進拱衛司,仰臉對裴錦瑤說道︰「此事我拱衛司定然不會善罷甘休。」

「怎麼著,你還想踫瓷?」裴錦瑤挑起眉梢,兩手背在身後,「我小裴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是你想賴就能賴的上的。」輕蔑的白了那紅甲將軍一眼,朝皇宮方向拱拱手,「待我忙完正事就進宮去請陛下主持公道!」

此言一出正中紅甲將軍下懷,當即也不跟裴錦瑤廢話,招呼底下人速速撤回拱衛司, 當一聲關上大門。

任東陽尷尬的揪了揪胡子,眼珠兒一轉對裴錦瑤說道︰「我先進宮稟明陛下。」

裴錦瑤掩唇咳幾聲,躬身道︰「勞煩您了。我這處實在是月兌不開身。若是誤了時辰于國于民都有妨害。」眉頭皺成一團,長嘆一聲,「出了這等事,還得多做一場法事才能化解。」

老文紅了眼眶,低聲喃喃,「唉,我們裴神機使本就不能耗費精神。」

任東陽也有些犯愁。他跟陳戈一起模的石頭。陳戈現在這樣,對他有沒有妨害?有心想問又怕被人說「性子涼薄」。

畢竟人家陳戈生死未卜,他還活蹦亂跳呢。

得了,找個恰當的時機再問好了。他先進宮吧。

……

儀風帝望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任東陽,眼前發花。

沾祥瑞沾的陳戈昏迷不醒?

這是怎麼個說法?

「裴三呢?」儀風帝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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