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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錢也不能這麼包吧?山鼠精緊抿著唇不敢多嘴。

裴錦瑤抖了抖袍子,「一兩百我也不懼!」

小密探和老文一人一句歡聲吹捧。神機司小院頓時充滿笑聲。

端著托盤的梅若甫心尖顫了顫。別人不知道裴神機使有多大能耐,他是知道的。可憐尹天一還想在裴神機使這兒討便宜。

沒準兒小字輩又得添幾個新人。梅若甫十分期待。添新人好啊,新人多了神機司的地少,說不定可以去田莊種菜。不在裴神機使眼皮子底下做事,輕松許多。

梅若甫放下托盤,小密探給裴錦瑤斟上茶水,小心翼翼的說道︰「那什麼,賭坊開了盤口。」

「是嗎?」裴錦瑤眼楮一亮,「大多都是賭七十二道觀贏的吧?」

小祖宗沒生氣。顯然這個結果已經在她意料之中。小密探松口氣,「小老百姓听風就是雨,您千萬別介懷。」

承蒙尹天一在仙歌樓門口鬧了一出好戲。外間都傳向來伶牙俐齒的裴神機使不中用了,活一天少一天了。

呵呵,三日之後叫他們知道知道裴神機使的能耐!小密探鼓著腮,暗暗攥緊拳頭。

「不礙事。」裴錦瑤氣定神閑,「我跟你們合伙買一千兩。贏了你們幾個分。」

小密探老文還有山鼠精連聲道謝。梅若甫吞了吞口水。裴神機使說的「你們幾個」,有沒有把他算上?

正想著,裴錦瑤補充道︰「听者有份。」

雲道長說的沒錯,裴神機使對下屬果真大方。梅若甫雀躍不已。有了閑錢夏天買冰碗吃。

……

仿佛整座京城都因裴神機使與七十二道觀的道士斗法變得熱鬧起來。大大小小的賭坊門庭若市,茶館酒樓的說書先生也都躍躍欲試。

斗法誒。要是把這段兒編好了,能說一輩子。

裴府上下卻是依舊愁雲慘霧。二老爺的病更重了,老夫人院子里的藥香纏綿不散。就連家雀兒都不往裴府的樹杈子上落。

如此看來,家雀兒也是有靈性的。

儀風帝听說此事之後心情舒暢。裴三本就快夭折,再被七十二道觀逼著斗法,只怕死的更快。

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夭折的女孩子不能入祖墳。沒關系,賜她一塊風水寶地又能如何。

這般想著,儀風帝揚起唇角。馮嘉幫他束好玉帶,輕聲道︰「陛下,時辰差不多了,該上朝了。」

儀風帝望著鏡中人忽然有些得意。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裴三能耐太大,大到令人生厭的地步。不過很快她就會化作一抔黃土,再不會礙他的眼。

「嗯,走吧。」儀風帝步出殿門。

沈惟庸今天格外嚴肅,手握笏板抿唇不語。儀風帝在龍椅之上坐直身子,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沈閣老眼窩發青,看樣子沒睡好。

睡不好最是折磨人。儀風帝同情沈惟庸之際,佘涪橫跨一步出列,躬身道︰「陛下,日前城門郎捉住一名假扮老道的巫師,細細盤問之下,居然問出一樁驚天秘聞!」

話音落下,一眾大臣神色各異。

佘御史有一套啊。上朝弄得跟說書似的。

嘖嘖,驚天秘聞。到底有多驚?

儀風帝顰起眉頭。好好的,非得吊人胃口。

「何謂驚天秘聞?」

佘涪深吸口氣,繼續說道︰「那名假扮老道的巫師原是東真人氏。」

說出東真二字,大臣們不淡定了。獨虎王子剛被裴神機使帶回來,怎麼又來個東真巫師?難不成是為了獨虎王子?

儀風帝握住膝頭,眸中浮露出一抹探究。他第一個想到也是獨虎,但又覺得此事並不似表面看來那樣簡單。

「雖然他是東真人氏卻受胡將軍驅使。他為胡將軍豢養鬼兵。」

話音落下,眾人嘩然。

身為大夏將軍,竟然用東真巫師養鬼兵。意欲何為,不言而喻。

鬼兵啊,那得多厲害?

「那巫師為此耗盡渾身巫術。胡成宗見他再無用處,便想殺人滅口。」佘涪雙手捧著供詞,「萬幸那巫師留了後手,幸免于難。」

郭正冷眼瞅著佘涪,聲音更冷,「那巫師出自東真豈能盡信?說不得,是東真余孽所用的離間之計。」仰臉看向儀風帝,「陛下,您想想,東真巫師進京告御狀,何其荒唐。」

大臣中有人連連點頭。郭閣老說的沒錯。若說是大夏巫師也就罷了,偏生是東真來的。也就佘涪這樣的耿直人才會輕信他。

「不不,他不是進京告狀的。」佘涪漲紅了臉,爭辯道︰「臣方才已經說了,巫師是城門郎抓的。只因他的路引乃是半路偷的,城門郎看出不妥將其攔下盤查。」

郭正不由得嗤笑一聲,「既然他沒了巫術就該找一處偏僻所在藏匿。為何冒著天大的風險來到京城?他就不怕被抓?」

是啊。郭閣老說的沒錯。沒有巫術,就該回東真。干嘛千里迢迢跑京城來找不痛快?

佘涪強忍著對郭閣老詰問的不滿,「他是想來看裴神機使與七十二道觀斗法!」

大臣們恍然大悟。佘御史說的太好听了。哪里是來看斗法,分明就是想來下注掙點錢養老。

「既然是城門郎抓的,論理應該把人交給京兆府。」郭正用眼角睨著佘涪,「東廠或是拱衛司也管這事。不論怎樣都輪不到佘御史吧?」

佘涪臉色愈發紅了,「當日拱衛司、東廠和京兆府都想把人帶走。但是最終押入東廠大牢。」

短短幾個字里頭包含了多少麻煩事。拱衛司跟東廠斗的跟烏眼雞一樣,京兆府時不常出來和個稀泥,撿個漏。那巫師恐怕做夢也沒想到京城衙署會爭著搶著叫他去住。

唉,都不容易啊。

「他到了大牢,不用審問就將前因後果說的明明白白。」

哪里是不用審問,分明就是嚇破了膽。可憐見兒的。外鄉來的巫師到底還是見識少。大臣們暗自搖頭,佘涪繼續說道︰「臣也是偶然得知此事,費了好一番周折才見到那名東真巫師。」

自打有了拱衛司,東廠能撈的油水就少了。佘御史為了這事兒一定沒少花銀子疏通。想想也是唏噓,為了參上一本容易嗎?

咦?對了,佘御史到底參誰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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