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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回到京城時已近中秋。

崇賢殿的檐廊下掛著一盞盞精巧別致的宮燈。劉深吸口氣抬腿邁入殿中。儀風帝正埋首案前批閱奏折,听到腳步聲抬起頭看了過來。目光平靜的好似不帶任何情緒。

劉心下一沉,撩袍跪倒喚了聲︰「父親。」

儀風帝淡淡的唔了聲,「你去寧夏之前,著實做了不少準備。我以為你能辦好這趟差事。可你……終究還是令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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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仰起臉,眸子里隱約有點點淚光閃動,「父親,事情並非您所想的那般。汪湛與東廠沆瀣一氣,對我極盡誣陷之能事。燕六更是心狠手毒。只因東廠潘掌班為我說了幾句公道話,燕六就把潘掌班殺了嫁禍于我。他還說我與西廠暗中勾結。都怪我一時不察,才會墮入燕六設下的圈套。」

儀風帝唇角抿成一字,良久都說不出話來。

劉不提汪湛倪攝也不說明匡岑祿,只把所有事都推到燕六頭上。

儀風帝睨了眼擺在手邊的汪湛的供詞。其中直言他所作所為都是劉授意。包括用石頭換下柴碳運抵京城,貪墨銀錢以及意圖置燕六于死地等大大小小的罪狀。

劉自說自話的當兒,儀風帝端起茶盞輕輕刮著浮在上面的茶葉,「如此說來,你在寧夏鎮城受了千般委屈。而燕六是十惡不赦的罪人。」

劉神情一滯,「燕六倒也稱不上十惡不赦。但他的的確確與汪湛合謀無賴于我。」

儀風帝面色如常,眼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劉之所以這樣說,無非是想令他對東廠生出罅隙。他不會上當。

劉喉頭滾了滾,淚珠自眼角滑落,「還請父親為孩兒做主。」

儀風帝小口吃著茶,對劉殷殷期盼的目光視而不見。

劉的心一點點涼下去。他在寧夏接到父親令他返京的手諭時,就有種不妙的預感。整件事從燕六回到京就月兌離了他的掌控。

汪湛胡亂攀咬在他意料之中。他以為有韓皇後從中斡旋,父親必定不會追究。大不了責怪他辦事不力。然而,儀風帝沒有大發雷霆,也沒有听之任之。態度始終不夠明朗,叫人理不出頭緒。

劉沒有听從韓皇後的吩咐,而是選擇了放手一搏。

儀風帝擱下茶盞,溫聲道︰「你起來說話。」

劉如蒙大赦。他賭對了。父親最容不得的就是結黨營私。明匡與汪湛勾結誣陷皇子,這罪名足以令他二人五馬分尸。

儀風帝認真端量劉片刻,才道︰「你說汪湛誣陷于你,可有證據?」

劉吞了吞口水,「燕六去到寧夏就與方同知打成一片。那方同知是汪湛的走狗,他們肯定早就暗中勾結。」

儀風帝啞然失笑,喃喃道︰「也就是說全憑臆測。」

「東廠手眼通天,要想抓住他們的把柄並非易事。」劉看向儀風帝的眼神十分可憐,「還望父親明鑒。」

儀風帝狀似不在意的擺擺手,「你先回去歇著。此事,我自有主張。」

劉躬身告退。

儀風帝望著他的背影,眸底森寒一片。

……

寧夏鎮城的疫病徹底散去,裴錦瑤與孫太醫等人一同踏上歸程。劉俶由江五保護著先他們一步出發。他們日夜兼程,換馬不換人。郭閣老以年老體弱為名,向劉俶求個恩典,與裴錦瑤坐馬車慢慢悠悠的晃蕩回京。

其實他是有私心的。

裴神機使把禍害他的山鼠精捉了。郭閣老每天都對著關山鼠精的鳥籠子一通威嚇。把那只小耗子嚇得戰戰兢兢。也算是報了仇。裴神機使答應審問山鼠精的時候讓他在邊上看熱鬧。

郭閣老高興極了。裴神機使不但救了他的命,還對他分外禮遇。這份恩情他銘記于心。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他們一行人離京城還有七八天的路程。郭閣老掏錢讓驛館的廚子做了些好菜,又把從寧夏帶回的好酒擺上,大家伙兒圍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席面過中秋。

皓月當空,美酒飄香。孫太醫吃飽喝足就與郭閣老攜手攬腕去到後院吟詩作對。裴錦瑤吃了兩盅酒之後緊緊抱著條凳呵呵傻笑。

小密探端來醒酒湯送到她唇邊,「喝酒長不高,您再瞎胡鬧,回去只能讓老文叔給您的靴子底兒多墊幾層了。」

裴錦瑤扁扁嘴,「阿發你唬人!」

小密探冷哼道︰「小的才沒有。要論唬人,您裴神機使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裴錦瑤哈哈地笑開了。

魔音貫耳!

小密探一臉嫌棄的看著裴錦瑤連連搖頭。裴老夫人要是知道裴神機使在外頭是這樣的,怕是要氣出毛病。

裴錦瑤笑夠了,接過醒酒湯咕咚咕咚灌下去。就在她拿起帕子印上嘴角的時候,悠揚的笛聲隨風而至。

曲調悅耳空靈,好似有人在耳邊呢喃低語。裴錦瑤抱著條凳听的入了神。

郭閣老和孫太醫亦是風雅之人,一听這笛聲便迫不及待帶上小廝去尋那位吹笛人。

約莫小半個時辰過去,郭閣老和孫太醫帶回一位謫仙般的少年。

他眉目舒朗,著一襲月白,身姿修長,大袖飄飄。通身上下唯一的點綴就是手中那支玉笛。

裴錦瑤忽然覺得自己酒醒了。她直起身子,望向少年的目光有些許茫然。

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出塵月兌俗的人物。

小密探循著裴錦瑤的目光看過去,再看回來,暗自竊喜。裴神機使好像開竅了。想想也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當然會對俊俏少年郎心生愛慕。就是不知眼前這位家世如何,品行如何,有無婚約。老文叔不在全靠他獨撐大局,真是吃力。

孫太醫忙不迭的為裴錦瑤介紹,「這位小公子也是術士。」

那少年微微一笑,「瑾不敢以術士自居。」

跟裴錦瑤的錦同音不同字……

裴錦瑤微微顰眉。

「這位是裴神機使。」郭閣老滿面笑容的引見。

裴錦瑤緩緩起身,向那少年略略頜首。

那少年臉色有些難看,狹長鳳眸里閃過一絲不悅。

裴錦瑤敏銳的察覺到少年的異樣,緊抿唇角默不作聲。場面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她小小年紀執掌神機司,天下術士多如江鯽,不服氣的肯定不少。那少年或許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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