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提斯科基的心智徹底崩塌,開始不成體統地亂哭亂叫,整個人就這麼永遠喪失了往日的氣焰與雄風。
這一刻,倒在耶塵面前的,再也沒有什麼窮凶極惡的屠夫,有的僅僅只是一個因為被死亡拋棄而徹底恐慌的懦夫!
看著他狼狽的姿態,听著他淒厲的哭嚎, 耶塵面無表情,毫無波動,隨後語氣平靜地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沒錯。」
杰提斯科基身體一怔,抬頭重新看向耶塵,映入眼簾的是那對冷漠而深邃的湛藍雙眸。
「不光是再生,更包括復活。」
「不光是,更包括靈魂。」
「托你的福,我一步一步地學習精進深淵之力, 最終將它通透到了現在這般夸張的地步。」
「此時此刻,你已經永遠喪失了死亡的‘權力’。」
「在深淵的面前」
「沒有人會被允許隨意死去。」
「我不允許你死」
「你.就.永.遠.不.能.死。」
听到這里,杰提斯科基干張嘴巴,汗如雨下,氣喘連連,整副身軀頓時宛如觸電一般開始瘋狂顫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也就在杰提斯科基惶恐干嚎的同時,耶塵的眼神卻是突然充滿了悲傷的色彩。
「只可惜」
「這種復活的手段終究離不開深淵的特性。」
「到頭來,我雖然成功讓你重生了,然而卻也讓你成為了深淵的感染者。」
「盡管你目前還能保持屠夫的意志,但是要不了多久,你也會像以往那些被深淵感染之人那樣,靈魂一步一步遭受蠶食,最終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囚籠,而現實之中的則會淪為一介毫無自我思想的血肉傀儡」
「所以,這種再生復活的力量,歸根結底也只能用在像你這樣罪不容誅的丑惡之徒身上。」
「對于那些逝去的善弱之輩」
「我依然沒有辦法逆轉他們的悲劇。」
「太可惜了」
「這一切實在是」
「太.可.惜.了.啊!」
耶塵說著說著,語氣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面容就此蒙上一片漆黑的陰霾,情感的波動瞬間讓周遭的空氣產生了無數洶涌的漣漪!
杰提斯科基呆愣愣地看著他,眼角抽搐,臉色蒼白, 背發涼,四肢打抖
再然後,耶塵面龐之間的陰霾,就這麼轉變成了陰寒的狠意。
「那麼」
「既然時間有限」
「現在就讓我們開始最後的‘正事’吧。」
話音落下,耶塵邁開腳步,就這麼朝著杰提斯科基再次靠近。
噠!
伴隨著這道沉重而恐怖的腳步聲入耳,杰提斯科基的身軀再次劇烈地顫抖了一陣,隨後整個人終究是扯著嗓子向著耶塵嘶聲哭喊道︰
「等等,別過來,等等啊——————!」
「耶塵,難道你忘記了嗎——————!」
「是誰帶你切身領教了人類這些智慧物種與生俱來的丑惡——————!」
「是誰讓你有機會以一個全新視角看待以往被你守護的世界和文明——————!」
「又是誰不斷給你壓力,逼迫你去掌握深淵之力,最終促使你成功突破到了神明層次的第六重噩夢境界——————!」
「是.我.啊!」
「給你創造上述一切條件的」
「難道不都是我杰提斯科基嗎——————————————————!」
「換而言之」
「我相當于是你另類的靈魂導師——————!」
「又或者說是推動你成長的人生台階——————!」
「所以,事到如今,你不應該這麼對我」
「你根本不能這麼對我啊啊啊啊啊——————————————————!」
杰提斯科基一邊向後爬行, 一邊嘶聲哭喊,然而耶塵的腳步根本沒有停下的跡象, 依然還在一步一步地遲緩靠近他。
「我確實很壞, 毫無疑問,是個滿身罪孽的惡徒——————!」
「可是,你和我不同啊,耶塵——————!」
「你不是一個好人麼——————!」
「既然如此,你要做的,難道不是將好人的原則貫徹到底嗎——————!」
「狗咬了你,你難道還要親口咬回去嗎——————!」
「殺了我,直接給我一個痛快,難道不好嗎——————!」
「把我剁成稀泥,眼睜睜看著讓我就此淪為一灘腐朽的爛肉,難道不夠嗎——————!」
「最後獲得勝利的是你,最後坐擁一切的是你,最後坐擁神力的還是你」
「光是這一切」
「難道還沒法讓你滿足嗎——————————————————!?」
耶塵斬釘截鐵地直接給出答復。
「對你來說,我永遠不是好人。」
「狗咬了我,我不會咬回去,而是會用工具將它剁碎。」
「並且,光是現在這樣,我確實無法滿足。」
「因為,我很貪婪,和深淵一樣貪婪。」
「該拿的戰利品,少一樣,我都無法接受。」
「而現在所差的」
「就只剩下對你的‘報復’了。」
「這.才.是.我.最.看.重.的.東.西。」
听見這番冰冷的言語,杰提斯科基的內心瞬間墜入谷底,整個人瞬間失去理智一般地沖著耶塵大哭大叫道︰
「不——————!」
「別過來——————!」
「你這個變態的瘋子——————!」
「求你,住手,住手啊————————!」
「不要再靠近我了啊啊啊啊啊————————————————————!」
然而,任憑杰提斯科基如何嘶吼,如何逃離,耶塵自始至終都不為所動,最終就這麼一腳狠狠踩住前者的頭顱,將他整個人狠狠釘在了碎裂的大地之上!
「還記得嗎,杰提斯科基」
獵人俯視腳下掙扎不得的獵物,語氣冰冷至極地這般說道。
「不久以前,我曾經給過你一次機會。」
「那時候,我說過,只要你願意立刻解放孽都的民眾,我就願意給予你一個痛快的死亡」
「結果,還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嗎?」
「不光一笑而過,無視我最後的警告,甚至還當著我的面」
「將.那.一.家.老.小.又.一.次.活.活.燒.死!」
听到耶塵的這番回憶,杰提斯科基的表情,瞬間變得猶如死人一般僵硬。
「我不是沒有想過‘妥協’和‘讓步’。」
耶塵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
「然而,逼我做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杰提斯科基」
「正.是.你.本.人.啊!」
「所有的一切」
「全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路啊!」
「既然如此」
「事到如今」
「你又有什麼資格向我跪地求饒?」
「你.到.底,憑.什.麼.覺.得,我.現.在.會.听.進.你.的.半.個.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