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冥土世界的自行消退,整個空間隨即恢復為最初的山林光景。
而身為施法者的丁摩洛,則是撲通一聲癱倒在了地上,陷入了上氣不接下氣的狼狽喘息。
「呼呼呼」
此時此刻,只見他的妖魔身軀已是縮水數倍,滿身蒼白,氣息顯得極度萎靡。
『五界合一』。
這道將五輪『生奪冥手』同時施展的超究級殺招,既為丁摩洛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極致殺傷,也為丁摩洛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嚴重反噬。
哪怕有深淵核心在手,丁摩洛的就不會力竭而亡,但是他的靈魂可就要另當別論了。
如此龐大的身心消耗,必然會透支丁摩洛的精神力,從而加大深淵之力對于丁摩洛靈魂的侵蝕效率。
丁摩洛估計,自己目前頂多還能夠再撐個十分鐘。
在那之後,他的思維就將完全喪失理智,整個人徹底淪為深淵的傀儡
不過,就算如此,丁摩洛也未曾感到後悔。
畢竟他早就舍棄所有的後顧之憂了。
這個男人,如今只想要在臨死之前,報復一切!
莫名其妙的敵人也好
聖光之神的子民也好
只要能夠在臨死之前拉上更多的墊背,那麼對于如今的他來說都是無上的幸事!
丁摩洛伸手捂了捂自己抽搐的胸膛,再是抬頭環顧了一遍四周的碎裂大地,接著滿目狂喜地喀喀嘶笑道︰
「哈哈哈哈哈」
「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小鬼現在總算該在地獄體會到自大的代價了吧?」
「活該真是活該啊——————!」
「管你變成了深淵的什麼古怪異變種」
「在『生奪冥手』的絕對神力之下,任何生物都只能變成過眼雲煙!」
「畢竟,這可是來自于我主的力量——————!」
「哪怕這僅僅只是祂從虛無之中短暫回歸現世的一介虛影,用來對付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異類雜碎,也完全綽綽有余了——————!」
不過,緊接著,一股股漆黑的血液便是自他的面部五官噴射而出,使得丁摩洛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一團正在不斷遭受擠壓的海綿。
「呃」
丁摩洛眉目一猙,粗重地喘了幾口氣,于是接著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投入到深淵之力對于身心的愈合之上。
(如今留給自己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
(不過,在這以前,只有把附近的城市給屠了,那才算是真正的回本)
(讓我想一想)
(先在這里修整個一分鐘,盡可能地恢復力氣)
(然後再趕去那座城市,全力以赴,爭取把整座城市的人口一個不留地全部屠宰干淨)
(如果中央教會那邊派來了增援插手,那麼我就再發動幾輪『靈界』,和他們拼殺到底,至死方休)
然而,想到這里,丁摩洛卻又突然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但是,話又說回來)
(我從奧靈迷宮被傳送到這里都過去這麼一會了,而那個耶塵更是在最開始就向遠方城市發送了信號)
(因此,按理來說,中央教會那邊的支援部隊早就應該從天而降了才是)
(結果,如今這片山林的周圍區域,卻還是沒有一點大軍到來的動靜)
(這又是怎麼回事?)
(莫非在劇院和獵團開戰的同時,深淵那邊還集結了另外一大批本體種勢力入侵聖光淨土,導致教會的主要戰力不得不分散于別處,全面抵御著深淵的入侵?)
丁摩洛一邊思考,一邊疑惑,一邊呼吸,一邊恢復
在深淵之力源源不斷的再生效果下,他的妖魔身軀很快就再次變得壯實起來。
然後,丁摩洛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起,就此將心中的諸多疑問拋諸腦後。
(算了,思考這些問題也沒什麼意義。)
(既然中央教會的支援不來,那麼我屠城起來就更加容易,顯然是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
(計劃不變,現在行動!)
【心情不好,無心碼字,今天就更這麼多。】
標記。
聖元1464年。
距今五百多年以前。
聖光淨土,禮省,謙信城。
這座城市乃是禮省的省都,面積龐大,建築林立,經濟發達,人口興旺。
平坦開闊的城鎮大道,平民百姓人來人往,帶廂馬車絡繹不絕。
一名長發青年昂首挺胸行走于街道一側。
他有著一頭烏黑長發,身材高大挺拔,五官俊秀溫雅,穿著一身樸素而低調的便衣。
青年名為繆撒里奇,年齡剛過二十出頭,乃是禮省省級教會當中的文職人士。
突然間,他的背後傳來一陣嘈雜。
「搶劫!搶劫!誰來幫幫我!」
繆撒里奇轉頭看去,只見一名年輕貴婦正在街道對側大喊大叫。
與此同時,一名蒙面男子則是揣著手提包,飛快跑進陰暗的巷道。
周圍的人群幾乎都沒反應過來,就這麼呆呆看著小偷的身影消失于小巷彼端。
唯有繆撒里奇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奮勇追趕。
人高馬大,手長腳長的他,沒幾下就把對方逼進了一條死胡同。
然後,走投無路的小偷甩出一把匕首,神情慌亂地向繆撒里奇威脅道︰
「不想就受傷就別過來!」
繆撒里奇冷靜地安撫起來︰
「這位先生,請你冷靜。搶劫和持械傷人都是犯罪,請你為自己的未來著想。現在听從我的指示,之後還能夠從輕發落。」
小偷嘶聲咆哮著︰
「未來?真好笑!老子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拿不到錢,就沒有所謂的未來!最後再說一次,滾開!」
話音落下,小偷旋即胡亂揮舞匕首,打算正面突破繆撒里奇的阻撓。
「唉。」
繆撒里奇嘆息一聲,接著轉身跨步,直接以嫻熟的防身技巧繳去小偷的凶器,再是通過幾記掌摑直接把小偷拍暈倒地
幾十分鐘之後。
當地秩序警署,作為教會人士的繆撒里奇,與警官一同審訊起了剛剛蘇醒的犯罪嫌疑人。
通過眾人的一番盤問,小偷很快痛哭流涕,不打自招。
原來,他是急于給家中重病的兒子籌錢進行手術,只是所有正規與不正規的借錢渠道他都幾乎已經走遍了,欠下了一身債務,錢卻還是沒法湊齊,于是最後被壓力沖昏頭腦,只能選擇了鋌而走險
在確認了小偷的陳述與背景沒有半點虛假之後,繆撒里奇不僅以當事人的角度淡化了小偷的危險行為,讓秩序警署單以「搶劫未遂」對他從輕發落,甚至還表示自己願意零利息借給對方欠缺的手術費。
陪同的警官對此感到極其詫異。
「繆撒里奇先生,您這未免也太過了吧?」
「就算他有自己的苦衷,也無法改變犯罪的事實啊!」
「更何況,他和您素未相識,還差點傷了您!為了這麼一個陌生人做到這種地步至于麼?」
然而,繆撒里奇卻是平靜地微笑回答道︰
「在我眼中,但凡是聖光的子民,都不存在陌生人一說。」
「更何況,他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只是一時壓力過大而誤入歧途的可憐人。」
「所以,我作為教會一員,當然應該伸出援手,這是我的義務,也是我的光榮,沒有什麼值得猶豫的。」
听完繆撒里奇的回答,小偷淚如泉涌,當即向繆撒里奇下跪道歉,磕頭感激。
繆撒里奇態度謙卑地阻止了他,在留下了相應的匯款支票以後,更是衷心祝願對方的兒子能夠早日康復。
待到繆撒里奇昂首闊步地離開警局,周圍的警官不禁開始感慨連連。
「啊,繆撒里奇先生,明明和我們一樣都是未經聖光洗禮的普通人,卻還是這麼的博愛仁慈,仿佛沒有私欲一樣,真是令人欽佩」
「是呀,這個小偷根本不在他的職務管轄範圍內,但是卻還能夠被他如此善待,實在是太過偉大了。」
「真希望繆撒里奇先生未來能夠成為我們這里的教會領導人,想必城市的治安必定會向上飛進數個等級,而到時候我們也會變得更加清閑了~」
「哈哈哈,我看難!他不僅品學兼優,更是年輕有為,以後多半能夠加入中央教會,當地教會可留不住他!」
「嗯,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畢竟這個小伙子身凡心不凡,將來肯定能夠展翅高飛的」
數年以來,繆撒里奇在城中留下的美德事跡可謂是數不勝數,就如同今天這樣。
除此之外,憑借虔誠的信仰、勤懇的性格、優良的作風、出眾的能力他加入教會僅是五年不到,便是一路立下了無數優秀業績,深受居民們的愛戴、同事們的尊敬、以及長官們的器重。
年紀輕輕,繆撒里奇就當上了禮省級教會監察部的主任助理,主要工作乃是監察與預防教會內部的腐敗現象。
只不過,他的成就原本還應該更進一步才對的
畢竟,近兩年,繆撒里奇年輕有為的口碑以及大公無私的品性已經傳入中央教會,由此被多次提名為從省級教會晉升中央教會的候補信徒。
只要能夠成為聖光城中央教會的內部教徒,那麼繆撒里奇不僅能夠近距離全天候地摩拜聖神之姿,更能夠在聖光的力量下洗月兌凡身,淡化六欲,延長壽命,從而將自己的一生更好地用來信仰與服侍聖光。
如此身份,如此境界,對于每個聖光信徒來說,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然而,盡管被多次提名為晉升中央教會的候補人選,但是繆撒里奇卻屢次無法通過教會的審核。
因為他只是一介凡人,一介不具備超凡之力的誠信徒。
只有成功度過聖光洗禮儀式,將自身與聖光之力融為一體的聖信徒,才有資格走入聖光城的殿堂,成為聖光教會的高級信徒。
只可惜,繆撒里奇過去已經進行了數次聖光洗禮儀式,然而每一次的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哪怕他擁有著健康的體魄,繆撒里奇的卻始終無法徹底接受聖光,始終無法擺月兌平凡人的身份。
按照教會的規矩,沒有被聖光之力淡化私欲的誠信徒,不僅沒有前往中央教會的資格,也無法在地方教會掌握太高的權力。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繆撒里奇不跨過這道坎,哪怕是在地方教會,他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頂層的聖職人員。
對此,繆撒里奇的長官與同事都表示很遺憾。
但是,大家卻又相信,有朝一日,作為一名品性純良,能力優秀的人才,繆撒里奇必定能夠通過聖光洗禮儀式,正式獲得踏入中央教會的資格
今天乃是繆撒里奇的休假日。
七天之後,他將再度接受一次聖光的洗禮考驗。
如果這次儀式也不能通過,那麼下一輪就得等到明年。
這讓繆撒里奇感到十分緊張。
他自幼成長于當地教會的一所直屬孤兒院,從小到大以信奉聖光為榮,自然也渴望成為中央教會的一份子,能夠一輩子在聖光城親睹聖神安格里諾昂德的風采。
為此,心緒不寧的繆撒里奇,今天才會在城市街道之間漫步散心。
沒想到,這隨便一走,他就又給自己留下了一道能夠供人口口相傳的美談勝事
哪怕他擁有著健康的體魄,繆撒里奇的卻始終無法徹底接受聖光,始終無法擺月兌平凡人的身份。
按照教會的規矩,沒有被聖光之力淡化私欲的誠信徒,不僅沒有前往中央教會的資格,也無法在地方教會掌握太高的權力。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繆撒里奇不跨過這道坎,哪怕是在地方教會,他永遠也不可能成為頂層的聖職人員。
對此,繆撒里奇的長官與同事都表示很遺憾。
但是,大家卻又相信,有朝一日,作為一名品性純良,能力優秀的人才,繆撒里奇必定能夠通過聖光洗禮儀式,正式獲得踏入中央教會的資格
今天乃是繆撒里奇的休假日。
七天之後,他將再度接受一次聖光的洗禮考驗。
如果這次儀式也不能通過,那麼下一輪就得等到明年。
這讓繆撒里奇感到十分緊張。
他自幼成長于當地教會的一所直屬孤兒院,從小到大以信奉聖光為榮,自然也渴望成為中央教會的一份子,能夠一輩子在聖光城親睹聖神安格里諾昂德的風采。
為此,心緒不寧的繆撒里奇,今天才會在城市街道之間漫步散心。
沒想到,這隨便一走,他就又給自己留下了一道能夠供人口口相傳的美談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