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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獵巫人

獵巫人是一群冷酷無情的人,他們將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了根除混沌腐化的事業,大多數正式的獵巫人都是西格瑪教會認可的聖殿戰士,他們有著為淨化一切污穢和不潔之物而獻身的熱誠。

所有普通帝國公民都同意獵巫人的工作是對舊世界的安全至關重要,但是很少有在看到穿著熟悉的寬邊帽子,扣著黑色長披風上衣的獵巫人時會不敢到恐懼。

而彌昂顯然不會恐懼獵巫人,因此他反而是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面前這個獵巫人,他看起來應該四十歲上下,厚重的風衣形健碩,是個職業戰士,面色沉郁陰冷,雖然被綁在椅子上的這個事實讓這份壓迫感大打折扣。

「怎麼遇到他的?」彌昂一看就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一個獵巫人模到了這個變種人村莊,當然想也沒想就準備進行「淨化」,結果大概是小覷了對手被抓住了,而這里的變種人們也無意殺了這個獵巫人,只好暫時囚禁在這里了。

「他之前在村莊邊緣潛伏,不過你知道這里的人們一直在戒備外來者,而且還有少數特殊天賦的人,因此很快發現了他,在一場短暫劇烈的沖突後才制服他帶了回來——好在沒造成死亡,考慮到他對混沌腐化的憎惡,放在我們這里或許安全一點,對彼此而言。」爾特聳聳肩看了眼獵巫人。

「對你們而言他確實是個巨大的麻煩。」獵巫人會把變種人送上火刑架,而如果獵巫人在一個地區發現了許多變種人,那他們在被處死之前會被囚禁數周,如此大規模淨化的消息會吸引方圓數英里的人群,並為一個獵巫人贏得更多的聲譽。

「如果能讓他忘掉這件事就好了,殺了他是最後的選擇,而且對這些人而言很可能再沒有回頭路可走。」爾特有點懊惱地說道,他和莫娜是希望能為變種人找到治愈的方法,而不是徹底與帝國決裂。

「我看也不太可能說服這個獵巫人放這個村莊一條生路。」

「所以說也很麻煩,畢竟我們也不可能一直把他關押下去,那是不合理的。」維倫娜信徒重視知識與公義。

「如果有辦法讓他找不到來時的路的話,我們離開時把他帶出去就好了。」

「要是有這種辦法,我們早就用了,而且無論如何他都知道這里有一個變種人村落,回去的話他必然會找人來搜捕。」爾特哭笑不得地說道。

看著彌昂與爾特在不斷討論自己但又忽略他本人,獵巫人對此感到惱怒不已︰「夠了,你們這些帝國的叛徒與敗類,等我逃離出去我會將你們通通綁在火刑柱上燒成灰。」

彌昂聳聳肩說道︰「我沒有忠于過帝國,也就談不上叛徒與敗類。」

听到這句話,獵巫人瞪著眼看向彌昂,打量了幾秒後才有些猶疑地說道︰「巴托尼亞的騎士?」

「加斯科涅的彌昂,你好,獵巫人。」

「我現在可不太好。」獵巫人掙扎著挪動了一下,「如果你真的是巴托尼亞的驕傲騎士,那麼你應該履行你的職責,這里的一切都已經被腐化了,難道你該看著不管?」

「我卻有放逐邪惡的使命……不過今天我欠他們人情,因此我不會與這里的變種人為敵,除非他們先越界。」彌昂搖了搖頭說道。

「呵,他們或許可以利用,但不應當被放過。」獵巫人冷聲說道。

這些狩獵混沌者形形色色,有的冷酷沉默,視自己所做的只是一份工作;有的狂熱地追捕混亂的僕從,永無止境;有的寧可燒毀一個村莊,也不願讓一個邪教分子逍遙法外。

爾特有點忍不住道︰「獵巫人,我認可你的職責和你為帝國的貢獻,但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帝國與所有人,你的所作所為最後會將你推向極端,看開點吧,何況他們沒有做錯什麼。」

「你指責我?」獵巫人的憤怒在此刻再次爆發,仿佛要掙月兌束縛暴揍眼前的人一頓,「尋常之人永遠不會理解我的負擔,我們所肩負的責任之重,維倫娜是公正與審判之神,她亦知曉罪惡不會審判自己,總有那麼多腐化需要清洗,我們的敵人在暗中數不勝數,你要知道我們並非是有權肆意殺死他們,而是無權讓他們活下去,這些被混沌觸須纏繞的人雖說不幸,盡管他們可能還保有一些原有的信仰和榮譽感,但腐化終將使他們失去決心,從此遠離他們所熱愛和尊敬的事物,如果允許變種人繼續生存下去,他們就會變得不以為然,最終一心沉浸于屠殺和毀滅,你應該明白!」

爾特似乎被獵巫人的氣勢逼得有點退縮,彌昂問道︰「他說得是真的?」

「從法律的角度而言,他說得不算錯。」爾特咬了咬牙,「雖然我不喜歡他們的作風,但他們的所作所為一般都是合理的,除非是一個特別愚蠢的獵巫人。」

獵巫人在法律上享有最牢固的地位,他們是貴族與教會直接授權的代理者,除非特殊情況,他們都攜帶一份憲章文件,詳細說明他們可以在哪里和如何履行其職責,這授予了獵人們搜查、拘留、審判、處決、監禁以及任何他們認為可疑的行為的權利,因此從法律上說,這些獵巫人執行的懲罰都是由授權的貴族與教會直接發出的。

「也許我們可以再商量一下……」

「沒有什麼可說的,快滾吧,可憐蟲。」獵巫人不屑地啐了一口。

沒再多說什麼,爾特與彌昂離開了房間回到樓下,瑪苪婭在樓下的躺椅上似乎睡著了,奧蘭多的解毒已經接近完成,他重新切開敷藥的傷口上綁上了繃帶,同時正在愁眉苦臉地喝著藥湯,看他扭曲的表情那東西味道一定很糟。

「他沒松口。」莫娜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自然,獵巫人要是有那麼容易動搖,帝國早就被墮落壓垮了,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的堅定是值得稱贊的美德而非迂腐的固執,這是在這世上必要的。」爾特無奈地說道。

「那你得拿出什麼值得他信任的信息,或者說有用的成果,那才能說服他。」莫娜說道。

彌昂看著奧蘭多喝完藥湯,向莎莉婭醫師問道︰「這樣就完成解毒了嗎?」

「嗯,你們來得很及時,應該不需要再做什麼別的處理了。」

彌昂點了點頭︰「走吧,奧蘭多,該回去了,我們得抓緊把落下的路程補回來。」

「嗯,這麼快就走了,我還以為你會對這里的事情有興趣呢。」奧蘭多活動了一下手臂試看傷口的影響。

「這件事不適合插手,讓他們自己選擇吧。」彌昂搖了搖頭,向著門外的方向走去。

「稍等,現在已經到晚上了,你們自己走夜路很難再走出去的,需要熟悉地形的人帶路,不妨在這里休息一個晚上吧,這樣也方便再觀察一下情況。」莫娜打開窗,看到外面已經完全陷入黑暗的天空說道。

彌昂思忖了片刻後,還是點了點頭,他們連續兩天趕路確實沒怎麼休整過,休息一晚恢復精力才是更好的選擇。

「那就麻煩你們了。」彌昂將一枚金幣放在桌邊空置的陶罐內。

在這里莫娜做了晚餐,主食是蘑菇與干面包,彌昂將隨身的燻肉也交給她,做了一份簡單但尚算正式的晚餐,奧蘭多在吃完後便直接在地板上靠著背囊休息,彌昂則是來到了爾特的地下室中,這里是爾特進行書寫與搜集資料的地方,擺滿了書櫃的整面牆。

「想看可以隨便拿,這里有我帶來的書籍也有我自己寫的研究記錄。」爾特這樣告訴彌昂。

彌昂對此很感興趣,適合書寫的紙張並不算便宜,而一本真正的書籍就更加昂貴了,事實上對普通的市民而言書籍也能算得上奢侈品,彌昂雖然是貴族,但巴托尼亞的騎士們大多不以收藏書籍為愛好。

普通人所能買到的書籍大都是些尋常或無關緊要的內容,而一些涉及到魔法,力量的起源,種族的的秘辛等書籍則要稀罕得多了,許多時候都只有一些被珍藏的手抄本而已,不過維倫娜教會的學者倒是有不少的藏書。

彌昂挑中了一本有關變種人的筆記,這是爾特自己選取抄寫與研究筆記的總結,既然他們的對手是變種人與邪教徒,那彌昂覺得他也該有更多的了解才行,何況這片土地的異常與變種人之間可能也月兌不了關系,而爾特在這里數年的研究或許能給他一些幫助。

黑暗眾神的觸模可以扭曲大地,在每次混沌的力量入侵凡間都伴隨著魔法能量的膨脹,這些能量從瘋狂的領域涌出改變了它所接觸的任何東西,在最後它們的領域或許暫且消退,但污染仍然存在,這片荒野背叛了事物的自然秩序,在黑暗諸神的笑聲中腐爛和扭曲。

城市也會因為其他原因產生突變,沒有一座城市是干淨的,而且大多數城市擠滿了尋求改善生活的絕望之人,生活淒慘的環境助長了人類的種種邪惡,而這些邪惡又反過來傳播絕望、憤怒、絕望和嫉妒,而這些正是腐敗的根源,對這種命運的不滿,以及看到頹廢的貴族們坐在豪華的馬車和堡壘般的房子里,滋生了怨恨,最終導致自我厭惡和痛苦.

他們試圖在居住在城市貧民窟的貧民中保持低調,一些人可能能夠無限期地隱藏他們的痛苦,盡管大多數人要麼被暴露並被處死,要麼被引入混沌邪教的行列,他們希望通過混沌教會來解決這些困難,但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服務于邪惡,並最終讓自己逐漸被可怖的異變所吞噬。

旅行者們告訴我,有些地方的風景異常扭曲,樹木散發著惡臭,赭色的液體,連泥土都在為它的腐爛而申吟,奇形怪狀的生物比比皆是。

人們不會偶然地進入一片被腐化污染的領域,這些地方可能曾經是混沌教會的聚集地,也可能是毀滅力量的一個骯髒僕從倒下的地方,而另一些可能藏著次元石的存在,比如毀滅的莫德海姆城,這些地點是不尋常的。

獵巫人往往會迅速趕到清理任何污染的痕跡,豎起一道警戒線來控制污染的傳播,通過焚燒一切來淨化土地,莊嚴的牧師也會向神禱告,驅走邪惡的靈魂與巫術的污穢。

但每年依然有越來越多的孩子出生在黑暗諸神的可怕力量下,被玷污,扭曲和腐化,邪惡在上顯現出來,舊世界的人知道他們的責任,並迅速地劈開這些生物的頭以扼殺腐敗,但絕望和痛苦將無休止的蔓延,除非能找到更好的辦法。

一般來說,變種人一開始並不是毀滅力量的僕人,但大多數最終都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在混沌王國的巨大深淵中尋求救助,這些生物——也許他們再也不能被認為是人類了,他們遵循著他們所經歷的任何黑暗沖動,放棄他們以前人類的所有痕跡,放縱內心走向痛苦與毀滅。

帝國的變種人或許面臨著一個殘酷的未來,一個充滿迫害和痛苦的未來,一個被劍與火毀滅的未來,或者更糟——一個被毀滅力量奪去靈魂的未來,或許有些異變是可以治療的,需要用刀劃開或用鉗子用力擰下一塊肉,這樣突變的物理存在便暫時消失了,但腐化並沒有消失,直到新的痛苦繼續蔓延。

將書翻完的彌昂合上書頁,這本書里面記錄了不少有關變種人的案例,看得出爾特雖然確實想幫助他們,但他對未來狀況的看法並不樂觀。

彌昂記下了莫德海姆這座城的名字,次元石一直是一個值得追查的跡象,同時他也對這片地方感到有些好奇,他曾經在巴托尼亞見過腐化帶來的結果,但這一小片區域卻似乎並沒有多少受到腐化的痕跡,除了變種人的存在以外這里的樹木都是正常生長,而來自地下的水源也是干淨的。

與此同時,在樓上的房間中,瑪苪婭已經從睡眠當中醒了過來,精神抖擻地活動了一子站起身來,點亮了樓下的燭燈,雖然她有夜視的能力,但有光亮還是更舒適一些。

她的動靜驚醒了睡在地板上的奧蘭多,這些時日的野外生活讓奧蘭多也變得更加警覺了,不過在看到瑪苪婭後他伸向劍的手又松開了。

「這麼晚了,你在干嘛?」奧蘭多坐起來說道。

「你醒了,那正好幫我個忙吧。」瑪苪婭看到桌上留下的干面包後拿了一塊。

「你還真不客氣……」雖然這樣說,但奧蘭多還是站起身來,「什麼事?」

「給樓上那個家伙送點水和食物,還有監視他一下免得趁機逃跑。」

奧蘭多與瑪苪婭一起來到樓上,推開了關押獵巫人的房門,借著手中點亮的燭光,奧蘭多看清了綁在椅子上的獵巫人,他似乎也在休息積蓄體力,在奧蘭多兩人進入房間後立刻醒來。

「你也是巴托尼亞的騎士?」在看清奧蘭多身上整個村落都湊不出的甲冑時,獵巫人判斷道。

「沒錯,給你送點食物來,她的意見。」奧蘭多把蠟燭放在一旁的木台上,指了指一旁的瑪苪婭。

到了晚上,獵巫人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冷漠暴躁了,也許是因為一天多水食未進導致有點虛弱,他只是凝視了瑪苪婭脖子與耳旁的變種特征片刻後收回目光,說道︰「那就拜托你們了。」

瑪苪婭沖著前面揚了揚下巴,讓奧蘭多去解開繩子。

不僅奧蘭多,連獵巫人都有些驚愕了︰「你不擔心我會逃走嗎,你該知道如果我逃走會發生什麼。」

「所以我才帶著他上來作為監視,而且你想逃出這里並不容易,我的弩弓已經上弦了。」瑪苪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道,「而且難道你不用方便嗎,當然你想憋死自己我也管不著。」

這話一出獵巫人一直冷酷的神情都差點沒維持住,嘴角微抽地等著奧蘭多上前來解開了手上與腿上的繩子,接著站起身,活動了一下坐了一天後都有些麻痹的身子,而奧蘭多則在一旁警惕著獵巫人隨時可能發難。

「別擔心,騎士,我不會那麼愚蠢地貿然攻擊,現在的我也不會是你的對手。」獵巫人自嘲地一笑。

瑪苪婭帶著獵巫人去了方便的房間,奧蘭多先確認了一下房間內沒有會讓人逃出去的窗口後才讓獵巫人獨自進入,並與瑪苪婭一起等到獵巫人解決後再回到了房間內,奧蘭多將獵巫人重新綁回了椅子上後,再將干面包遞他嘴邊讓其進食,不知怎麼地,奧蘭多覺得獵巫人的目光似乎在瑪苪婭的身上。

生吞干面包可不容易,獵巫人忽然噎住,努力做了幾個吞咽的動作示意,奧蘭多皺了皺眉,讓瑪苪婭小心點後自己下去找水壺倒水。

當奧蘭多離開房間時,獵巫人吞下了面包,神色恢復了平靜,而一旁的瑪苪婭似乎早已猜到般抱著手靠在一邊監視著他的行動。

「你叫什麼名字?」獵巫人忽然開口,這讓瑪苪婭有些意外。

「瑪苪婭。」

獵巫人點了點頭︰「謝謝,你一直都生活在這個村莊里嗎?」

瑪苪婭有些疑惑這個危險的獵巫人為什麼問這些問題,不過她卻還是回答道︰「大概只有十年吧,我應該在兩歲左右才被村里的人撿到,之前是森林里的動物讓我生存了下來。」

「看你身上的掛墜,你是信奉塔爾嗎?」

「我們所有人,這里的每一個人都信奉塔爾,相信荒野之神會庇佑我們,才會有這片干淨的土地讓我們生存。」瑪苪婭以異常嚴肅的語氣地說道。

「你們工匠的手藝還不錯,這個勛章我在荒山外也見到過。」獵巫人盯著瑪苪婭領口邊的銀色鹿首勛章。

「不,這個是我自己的,按莫娜說是親生父母遺留給我的。」瑪苪婭瞥了一眼領口邊。

「是嗎……」獵巫人听到了奧蘭多上來的腳步聲,便沒有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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