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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余波

「果然是你,這皮相……你又侵佔了別人的軀體。」彌昂看到她(他)的第一眼就知道對方毋庸置疑是在巴托尼亞交手過的萬變魔君,這個狀態下的惡魔瞞不過伊嵐。

「比上個好的多,而且省了我不少事。」命運之爪笑起來,被混亂的彩色光芒佔據的雙眼直視彌昂。

「去死吧,惡魔!」作為戰斗牧師的卡斯蘭也能感覺到,眼前的家伙是比任何野獸人,混沌信徒更加邪惡可怖的存在。

「嘿!」她起身猛地一跺腳,在震撼整座酒館的顫動中一道紫色的光環爆發開來,伴隨著強烈的沖擊。

地上的木板和牆面的覆蓋物破裂飛濺,沖上前的卡斯蘭被沖擊直接撞飛,雖然戰斗牧師的體表上浮現了一層白色的光暈抵抗著混沌的力量,但還是被擊飛撞在後面的牆上。

即使隔得稍遠的其他人也被逼得連退,只有彌昂舉著泰波克之翼站定在原地。

「他好像比在巴托尼亞的時候更強了。」

「因為確實如此,也許因為在這座城里的緣故他壓制著自己的力量,小心點。」伊嵐告誡他,也準備釋放自己的力量。

彌昂盯緊萬變魔君的人類軀殼,舉起盾猛地前沖,在他接近到兩步的距離外時萬變魔君乍化作一道流光轉移。

「背後。」伊嵐提醒。

好快。彌昂知道來不及回身,低頭前滾躲開了萬變魔君抓向他背後的攻擊。

但萬變魔君沒有追擊,彌昂翻滾轉身,看到他扯了扯身上女孩的外皮,背後虛幻的羽毛飄落下來,他的身影也逐漸消失。

「別著急,我可沒有在這里和你們決戰的計劃。」他用人類的軀殼說著話,聲音回響在四周的霧氣中。

「既然打算逃走,那之前還等我們做什麼?」彌昂冷聲道。

「哈哈,你是不是忘了你們是為什麼追到這里來的?」笑聲隨著霧氣消散了。

奧蘭多將一旁的卡斯蘭扶起來說道︰「那東西什麼意思?」

「那只野獸……」彌昂立即將注意力集中回周圍,當他發現腳下地板異常起伏的瞬間快步退後,此前所站轟然炸裂,翻掀的木板中巨大的人狼咆哮而出。

所有人原本的目的都只是找到那只一直流竄在城內的野獸,但惡魔附身讓他們一時忽略了這點,措不及防下被突襲的人狼將彌昂單獨逼進房間內側。

即使彌昂躲開了突襲也沒法在躲開下一次攻擊了,人狼根本沒有理睬其他人,直奔彌昂而來,快疾如戰馬,掀起的風中裹著著他本身的腥臭氣息。

利爪彈出重擊在彌昂的胸前,匕首般鋒利的爪子幾乎割裂了胸甲,人狼抓著彌昂向著窗外的方向縱身一躍,巨大的身軀撞碎了窗框,而人狼以驚人的跳躍力完全越過街道落向對面的樓頂。

彌昂被人狼強橫的力量重重砸落在對面的屋頂上,連帶著砸碎一片磚瓦。

「彌昂……」奧蘭多沖到窗邊,看了眼下面的高度,咬著牙沿邊緣逐層躍下。

下方圍著酒館的守衛還沒從一頭人狼沖破窗台躍到對面的驚訝中反應過來,直到沃布爾男爵喊著下令他們才反應過來圍上對面的矮樓。

人狼強悍的力量壓在彌昂的脊背上,獸形的頭顱湊近到彌昂身旁嗅了嗅,似乎在確定什麼。

「他說的沒錯,你身上有那家伙的氣息。」人狼咆哮著說道。

也因為他這片刻的行動,彌昂也已經喘過氣來,積蓄力量準備擺月兌身後的人狼。

「休想發力。」人狼利爪發力在彌昂的肩頭,但卻感覺到無法貫穿。

「我這條胳膊,可沒這麼容易卸下!」彌昂怒喝,構裝右臂的力量完全爆發,即使以人狼遠遠超越人類的力量剎那間也無法肘制,被強硬掙月兌開來。

強破了肘制,人狼也沒有預料到,一時間露出了破綻,彌昂一直抓著泰波克之翼的左手趁機斬去,人狼快步退後,但依然在胸口到腰間留下狹長的傷痕,雖然只是皮肉傷,但人狼也警惕地退後了數步和彌昂拉開距離。

彌昂沒有追擊,謹慎地打量著眼前的人狼,相比于之前看到的赫爾斯變身後的狼人,這家伙看起來要更猙獰和凶狠。

除了剛剛彌昂造成的傷口,人狼雜亂的狼毫下有不少傷口,雖然有愈合的痕跡,但看得出是新添不久的傷痕,而且似乎是利爪留下的痕跡。

男爵的獵犬是追著卡斯蘭戰錘上血液的氣味帶領他們前來的,那是赫爾斯的血,但並沒有找到赫爾斯而是追上了野獸的正主……

「看你身上的傷勢,你和赫爾斯交過手?」彌昂沉聲問道。

「對,我贏了那懦夫。」人狼一愣,旋即帶著嘲諷的笑意說道。

「你殺了他?」彌昂皺了皺眉。

「沒有,但他離死也沒差太遠。」人狼抬起爪子,舌忝著上面的血液。

彌昂與赫爾斯不過見了一面,雖然赫爾斯身上也有奇特之處,但彌昂對他的情況也沒有太多在意,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家伙。

「你冒著被圍剿的風險跳出來,不會就是為了嚇唬我們吧,我剛才听你說‘那個家伙’,他是什麼人?」

「呵,浪費口舌拖延時間?」人狼顯然沒有和他廢話的打算,兩只利爪同時沖著彌昂的首級和前胸襲來。

雖然彌昂是真心想從他嘴里套出點東西來,從命運之爪的話來看人狼與之似乎是認識的,惡魔還特地在此等著彌昂就為了幾句話,彌昂現在還是不明白那個萬變魔君究竟想做什麼,從眼前這個人狼的口中或許能知道一些。

人狼原本的預計中擺平彌昂費不了多少時間,但在真的交手後才發現絕非如此。

化身人狼的狀態下他幾乎比任何人類都要更快更強,但無論他利用臂展與強悍的力量從任何角度發起攻擊,彌昂都能夠在他攻來之前反擊並遏制其攻勢,讓他感到自己有力亦難施展。

彌昂避開人狼的利爪近身,對手固然因為化身獸形變得強悍,但也並不比彌昂曾遇到的對手更強,而且即使有利爪獠牙人狼依然是徒手戰斗。

用構裝手臂直接架住巨大的狼爪,盾刃重擊向人狼肋下,帶起一片翻卷的血肉,人狼發現自己居然落了下風。

暴躁的人狼用力逼退了彌昂,他看到其他人已經正在趕來這里了,本來打算的也不是要在此掀起一場屠殺,何況能不能做到還是兩說。

人狼舌忝了舌忝牙齒,開始退後,在這座城市里應該沒有什麼能追得上他。

「這就打算逃走了?也難怪你只能偷偷模模地謀殺。」人狼很快听到了那個騎士對他的嘲諷,怒火一瞬間翻涌但很快被壓制下來。

「放心,我會回來的,還會帶著大軍蕩平你們這些軟弱的南方佬。」那張狼臉沖著彌昂露出慘白的獠牙,大概是在笑吧。

人狼有力的後腿讓他一躍向近十米外的樓道,想靠人力在復雜的城市里追上想來是不太可能的了。

南方佬,這種語氣,他是個諾斯卡人嗎?彌昂思考著,這時奧蘭多已經爬上了這座矮樓的樓頂,左右沒看到巨大的人狼,只見彌昂一個人站在樓頂。

「那家伙逃走了?」奧蘭多看了眼地上的血跡,而很明顯不是彌昂的。

「也許吧,至少野獸在這座城市的問題告一段落了」彌昂點了點頭,將落下的長劍背回背後。

「接下來就是……」房屋上閃爍的微弱橙色光芒讓他們將目光轉向了此前經過的方向,騷亂最集中的區域。

站在高處看去,原本聚攏在街道上長蛇般的火光已經在樓房周圍擴散開來,火勢正在更加旺盛地想向周邊擴散。

在一座完全被烈火吞沒的建築中,赫爾斯仍然昏迷著,鐵鎖和鐵鉤束縛著他,而一旁站著的是莫維奇,他站得更靠近烈火,但看起來沒受到火焰的一點影響。

一道陰影閃過,披著菲特蒂外皮的命運之爪出現在其中。

「您總算回來了,我想這次我們的計劃會足夠成功,只需要……」莫維奇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低下頭致意。

那雙帶著混亂彩色的眼楮掃了他一眼,接著惡魔笑起來︰「不,你已經失敗了。」

他驚訝地抬起頭,而惡魔在他抬起頭時抓住了他的臉,接著用力碾碎了他,讓他完全爆發成了一團半透明骷髏般的熊熊烈焰。

「你就到此為止吧,你應該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你的計劃。」他抓起被束縛的赫爾斯,接著一同消失在陰影中,只留下一團熊熊烈焰。

等在外面的追隨者們疑惑地看著烈焰從內向外吞沒了眼前的建築,他們中有些人之前想進去把自己的精神領袖帶出來,但顯然再沒有人從中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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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暴的烈焰沖破了建築的束縛,飛散的滾燙磚石與木料落入在人群中造成成片的傷亡,人們驚恐地看著一團似乎有些自我行動能力般的烈焰從中涌出橫掃在城區之間,帶來大量燒焦的氣息。

阿爾道夫王子站在橋頭,橋對面就是聚攏的暴民,年輕的王子雖然看起來神色嚴肅,不過也沒有太多緊張。

「殿下,我保證我們的戰士會讓這場騷亂迅速平息下來。」守衛隊長向他敬禮道。

「嗯,我當然相信,不過你們有沒有感覺似乎有些變熱了?」弗蘭茲擦了一下額頭。

「好像是有點,應該是現在人太多,還打著那麼多火把的緣故。」守衛隊長感覺了一下後說道。

王子點了點頭,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對。

原本一直堆積在橋梁對面的火光忽然開始向著這邊涌來,成群的火光混亂的閃爍著,將整座橋上照得一片透亮。

一直嚴陣以待的士兵們渾身繃緊組成盾牆,不過沒有像在戰場上一樣架起長戟和劍刃,畢竟對面始終是阿爾道夫的市民,而殿下也有令不想造成大規模的流血事件。

成百上千的人擁擠在橋梁上,甚至能看到有幾人被硬生生從護欄邊緣擠落下河流中,而訓練有的士兵們堅定地保持盾牆的陣形,即使有火把和石塊被投擲過來,他們也會用盾牌舉起擋下。

即使看起來人多勢眾,但混亂的人群卻無法突破盾牆和護欄的阻隔,一種怪異的躁動籠罩著這里,盾牆的陣形在壓力下起伏著,但堅韌的圍攏了騷亂的人群。

在此時沉重的馬蹄聲密集地響起,腳下的石板路面上也傳來了強烈的震動,弗蘭茲疑惑地轉過去,接著驚訝地看到整隊的瑞克禁衛騎士正在從街道的另一側轉來。

能調集如此之多瑞克禁衛騎士的人只有兩個,而其中一人的權力來自另一人,帝國現任的皇帝。

「怎麼回事,海爾伯格不會隨意讓瑞克騎士在城中這樣出動,是父親授意他的?」弗蘭茲策馬上前,而他帶來的瑞克禁衛騎士們跟隨在其後。

迎面找到為首的內環騎士,弗蘭茲攔下了他,表明身份問話,而領隊的瑞克禁衛騎士也給了他答案,是皇帝路易伯德親自下令讓瑞克禁衛騎士們盡快平息暴亂。

弗蘭茲揉了揉額頭,這些瑞克禁衛騎士全副武裝,顯然不是打算靠「僵持」式的方式阻攔暴亂,而是要雷霆萬鈞地驅散他們。

這種方式可能會造成不小的傷亡,但這是來自皇帝的命令,弗蘭茲也沒有阻攔的權力,他只能下令讓後方準備的士兵盡快給瑞克禁衛騎士讓開道路,同時也最好讓那些暴亂的人群知道接下來對付他們的會是什麼。

但奇怪的是即使看到了全副武裝的瑞克禁衛騎士,暴亂的人群也沒有後退回另一側的意思,而是在前面組成盾牆的士兵不斷退後的同時向前擁擠著。

而這種行徑在瑞克禁衛騎士們看來無疑是不識好歹的,而他們也沒有接著給下一次機會,而是向著橋上徑直發起沖擊,擋在前面的守衛士兵紛紛退避。

盡管沒有將戰馬催促到戰場上的沖鋒速度,但即使是驅散性的沖擊,人馬具裝的瑞克騎士依然不可阻擋,沒有回避的人會直接被撞飛回人群中間,接著在人群的腳下看不到蹤影。

在瑞克騎士的沖擊下,暴亂的人群被擠壓著分開,但奇怪的是即使如此他們依然在盡可能向前而非退後,甚至有人已經選擇直接跳進奔流的瑞克河中。

當騎士們還在奇怪暴民們的舉動時,火光在暴民們涌來的街道拐角處浮現,接著沖出的是一片如奔流般的火焰翻卷著浪濤般的火舌,一路翻涌著將人和物盡數吞沒。

「那是什麼鬼東西?」弗蘭茲看著遠處那不自然的火焰,那絕不是騷亂中的火災所造成的火焰而已。

「不知道,不過至少知道那些人為什麼一個勁往這邊涌來了,先回避一下吧殿下。」路德維希•史瓦茲漢默在一旁說道。

但王子只是搖了搖頭,看起來神色似乎更輕松了一些。

「不用。」他篤定地說道。

熊熊的火焰一路燒焦焚毀無數,飄散的黑灰余燼從火焰中落下,這團火焰徑直向著橋上涌來,瑞克禁衛騎士們迅速策馬退後開始躲避,而很多來不及走的人被火焰吞沒。

但當奔涌的火焰來到橋的中間時,火焰好像撞上了一團無形的壁壘般停滯下來,火焰像是注入的水流一樣在無形的牆面上攀高,但卻擺月兌不了控制。

火焰翻滾著,燃燒的 啪聲響個不停,就像是被束縛後在掙扎一般,接著這團奔流的火焰猛地向橋外一竄,直沖向下方的瑞克河中,大片的蒸汽升騰而起,但相比奔流的瑞克河這些火焰還是太過渺小了,當蒸汽中的光芒消散的時候,只剩下依然奔流的瑞克河水。

松了口氣,路德維希問道︰「殿下,剛才那是?」

「雖然不知道那團火是什麼,不過剛剛將它送去河中的應該是格爾曼大師,我來之前他說過會關注這邊的情況,所以我才放心。」阿爾道夫王子擦了擦額頭的汗。

經過火焰的一場席卷,暴亂的人群散成一團,沒有帶頭聚攏的狀況下幾乎沒有多少抵抗的意識,城市守衛和瑞克禁衛騎士們逐個上前將他們分割開來。

不過在城市的其他方向,瑞克禁衛騎士們結束暴亂的手段就並非這麼輕松了,被擠壓的暴民們試圖從他們的主使者那里尋求建議,但四下里找到的只有周圍滿是燃燒的樓房,幾乎沒有剩下些什麼。

他們的幻想很快就破滅了。

在瑞克禁衛騎士的鐵血鎮壓下,騷亂的主體確實很快被平息了,追捕野獸的分隊現在改為了騷亂的調查肅清會,大霧騷亂在日出後不久就平息了,不過連鎖的事件持續了好幾天,各派的散兵拿著剩下的武器互相攻擊,一伙人進行了一系列機會主義的搶劫,下午晚些時候東區的大火才終于得到了控制,許多冷靜下來的人回到家里,發現他們的家已經不存在了,調查會的人員們或多或少地認為這是他們自己的錯。

在幾位貴族的建議下,官僚們選擇不打開國庫為新無家可歸者提供食物、住所和避難的資金,于是又發生了幾起騷亂,此時經驗豐富的帝國民兵介入,用一些不必要的暴行來恢復秩序,到周末,這個城市的乞丐數量增加了三分之一,每夜在莎莉雅神殿外都有打斗,貧民們爭奪由慈悲女神教會提供的數量有限的帆布床。

騷亂主要是由于目的混亂而結束的,不同的謠言以爆炸的速度在阿爾道夫傳播著,人們很快知道,莫維奇是一個信奉毀滅力量的人,也是一個殺人凶手,這對許多激進主義的人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有的人痛斥這個人類形態的惡魔,也有一些頑固分子認為這是貴族們的謊言,人們自己的爭吵讓帝國的政府官僚們能更好地集中精力清理殘局,而此時民眾對貴族的憤恨已降至平常的程度。

對于人員傷亡損失的估計被放棄了,就像某些貴族游說說要把所有參與暴亂的人都吊起來鞭打一樣——太不切實際,皇帝路易伯德呼吁阿爾道夫的所有公民「表現出古老的帝國精神,像西格瑪爾希望我們的那樣團結起來。」

國王廣場上張貼了所有城市守衛、聖殿騎士與民兵傷亡的名單,還有通緝令,在西格瑪教會與調查會的報告中,莫維奇沒有被抓獲,他們懸賞一千帝國金幣要緝拿莫維奇。

當然,那頭野獸也仍然逍遙法外,只不過再沒有多少人提起是野獸殺了人,就好像那頭野獸已經被放逐出了這座城市,到了晚上,從碼頭到酒館間的街道上人群又變得密密麻麻,而在陰影中依然有尸體被拋入,即使沒有野獸,或者說所有人都是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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