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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阿爾道夫

維坐在河岸的邊上,自從上次與那只狼踫過頭後,它似乎更加謹慎了,沒有再輕易讓自己被發現,但城中的死亡實際上有增無減,暴力和流血成為某種特殊的宣泄,躁動的情緒在城市內隱現。

也許她不該浪費時間在這里了,有些事情早就與她無關了,而且深入太多,似乎把別的什麼也引出來了。

在她不遠處是近兩人高的水道出口,在整個舊世界不一定,但阿爾道夫的下水道一定是整個帝國中最大的,這是很多年以前矮人們修建的,大到甚至帝國自己都弄不清阿爾道夫的下水道究竟是怎樣的了。

「別再發牢騷了,不想干的就去再找份簡單點的工作熬過這個冬天!」不滿的吼聲從里面穿出來,哪怕對下水道的專業清道夫而言這也不是什麼輕松的工作,或者說極度危險。

不過始終還有些人會經常冒著危險擁擠地穿越城市復雜而古怪的下水道網絡,自然是為了利益——避開稅務員。

從皇帝而下,所有人都不認同成欺騙稅務員的行為,盡管很多人私下里也覺得,稅務員們才是最大的竊賊,碼頭上流行的一句話是︰「如果稅員從進入首都的貨物中收取的錢,哪怕有一半進去了帝國的國庫,皇帝陛下的財富都該超過瑪麗恩堡的奸商們。」

對于許多人而言穿越阿爾道夫的下水道會是一次驚險而恐怖的旅程,下水道就像是某種地下世界一樣的存在,幾乎所有在上面的街道上徘徊的人都或多或少忽視和遺忘了它們,很少會有人願意打擾下水道,因為那里就像是陰暗一角滋生的腫瘤。

維打算離這邊遠點,不過在她離開的時候,她敏銳的听覺自然捕捉到了那些走私犯的對話。

「其實這趟也還算安全,以前在那個路口徘徊的水蜥蜴這次沒有出現過,也沒踫上瘟疫蟾蜍之類的。」

「不過那只剛剛遠處的陰影里有個巨大的怪物,我們被堵了好半天它卻自己離開了,倒是走運。」

「那是個什麼東西來著?看不太清,好像是個一只巨蠍。」

「我印象也是,不過下水道里以前沒听說過有這種東西。」

「大概是因為下水道里又冒出來了什麼變異生物吧,那些獵巫人與其忙著抓捕外面的異端不如先試試把下水道清空試試。」

正當走私犯們搬著貨物同行的時候,後面又傳來了更沉重的腳步聲,接著是一聲呵斥︰「你們這群家伙,是在這里做什麼!」

走私犯立刻嚇的撒腿就跑。

維很快消失在黎明前的陰影之中,不過剛才那些走私犯之間的對話似乎讓她想起了了些什麼。

該去找找看嗎?黎明的陽光開始在城市的邊際上晃動。

***

「奧蘭多,我們只是為了送她們姐妹才進城,別太得意忘形了。」彌昂走在喧囂的人群中間,奧蘭多牽著高大的巴托尼亞戰馬走在一旁。

「知道,我們明天就離開,但不能讓那麼貴的入城稅浪費了,欣賞一下帝國的城市再說。」

雖然彌昂話是這麼說,但他自己也在這座城市間左顧右盼,這座城市無疑是舊世界人類最輝煌的城市之一,人類帝國的首都阿爾道夫。

曾經一場大災難席卷了整個舊世界,巨大的地震震動著群山,海嘯從海上升起,長期休眠的火山在東方爆發,大地被永遠地留下了傷痕,這些災難影響了整個舊世界的種族,在這場災難中,綠皮開始離開了他們最初的家園,向世界西方遷移。

當時居住在平原上的人類部落奮起面對他們的野蠻攻擊,然而人類的青銅無法與綠皮的鐵器對抗,一次又一次地被打敗,人類部落也被迫大批逃往西部,世界邊緣山脈被許多人認為是安全的屏障,但隨著矮人們的王國現被圍攻和壓垮,綠皮像洪水一樣從山口涌出來,向舊世界的低地涌去,綠皮再次與人類部落相遇。

在接下來的兩百多年里,擁有從數量到武器上優勢的綠皮開始壓倒人類,即使矮人看到了人類的潛力,並幫助他們,人類依然無法戰勝綠皮,當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失去的時候,一個有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勇氣以及夢想的人類王子從綠皮手中拯救了矮人的至高王,西格瑪•昂布羅根,在那之後他最終統一了整個帝國並升格為神,帝國的繁華與腐敗、那數萬人鮮血匯聚而成的歷史由此開始。

阿爾道夫是皇帝的所在地,自大約五十年前阿爾道夫親王威廉三世登基以來,它一直是帝國的首都。

這座城市以學術中心而聞名,而阿爾特道夫大學則是帝國中最受尊敬的學術機構,來自世界各地的貴族和王子們都來到這里,阿爾特道夫還是舊世界一些最重要機構的所在地,比如魔法學院。

彌昂當初與都靈家族的姐妹同行也是護送她們來到這里學習,雖然他不覺得教會賜福的魔法會比帝國魔法師們的差,但既然教會都允許了,那他也沒什麼可說的。

在近兩百年前的上一次混沌大入侵結束後,帝國皇帝虔誠者馬格努斯請求高級精靈大法師泰格里斯為人類施法者建立一所專業的魔法學院。

為了在阿爾特多夫建造學院,並且避免因為市民對于魔法的偏見和恐懼引發沖突上騷亂,魔法學院的空間結構被魔法扭曲,因此魔法學院是很難被常人觀察到的。

不過這些魔法的屏蔽對伊嵐而言看穿輕而易舉,連帶著讓彌昂也能直視見到隱藏在城市中的魔法學院。

其中最直觀的就是天空學院,十六座遠遠超出皇宮與教堂的高塔上隱約環繞著藍白色的光環,而且城市的其他地方魔法的獨特痕跡也在彌昂的視野中隱現著。

「也不知道瑪格麗塔和茱莉亞在帝國人的魔法學院里怎麼樣,那些帝國法師不會排擠她們吧?」奧蘭多抱著一包餅干嚼著。

「也許她們應付的來吧?」彌昂拽著都法的韁繩,在它蒙著馬衣的身上拍了拍。

都法畢竟是太過奇特的幻獸,彌昂覺得讓它這麼直接大搖大擺進城還是不太合適,就特別準備了一套能把都法整個身子蒙上的馬衣,還有小腿上的甲冑,這種遮蔽裝束讓都法不太喜歡。

不過即使如此都法依然非常引人注目,奧蘭多的巴托尼亞戰馬已經足夠高大了,而都法比之還要高一個頭,路邊的騎馬守衛的戰馬比起來就像驢子。

「話說那些守衛,還有路過的人似乎經常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

「也許是因為你太帥了?」彌昂打趣道。

「呸,我可不想被……偏題了,我的意思是那些守衛的目光有些警惕。」

「畢竟除了守衛外,還有兩個全身披甲帶著危險武器的家伙走在街上,被多注意點也是正常的。」彌昂掃了一眼前方橋梁邊的守衛,穿戴精良的胸甲並手持長戟,這些守衛無疑比巴托尼亞絕大多數時候為了湊數的步兵強多了。

「他們好像在那里擠在那里處理什麼事情?」奧蘭多看著那些守衛們半組成一個隔離的圍欄,外面的人群亂哄哄的。

這個位置肯定是看不清了,奧蘭多翻身上馬,在馬背上眺望著人群後面的情況。

「好像是有人被殺了,所以他們在那里堆著看熱鬧吧。」奧蘭多看了眼就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讓我過去,我在處理皇帝的事務。」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讓人們趕緊避開的呼呵聲,顯然這句話很有效,路邊的人群紛紛讓開路,彌昂也牽著都法讓開。

不過當那些人疾馳而過的時候,都法的一聲低吼依然令那些戰馬不由自主地打了個顫,步伐也放慢了一點。

屬于宮廷朝臣與眾不同的綠色天鵝絨披風掠過,那個蓄著胡子的男人瞥了彌昂一眼後又趕忙在守衛驅散人群後進入死亡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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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尉。」一個值班軍官對他的上級說,「一條毯子蓋不住尸體。」

「西格瑪爾的錘子。」隊長咒罵道。

軍官們和兩個挨打的水手站在一起,一個中士在問問題,一個看守掏出一副手銬,在一個水手的臉上威脅地搖著。

「是那個水手,」一個老人喊道。「他是野獸!」

「揍他!」有人喊道。

「這對他來說太輕松了。」另一個人插話說。「把他剁成碎片,就像他把可憐的女人剁成碎片一樣!」

人群向前擠,把彌昂和奧蘭多推向小巷,他感到手指伸向他的口袋,然後用力在那個手腕上擰了一下,在骨頭差點碎裂聲響中,一個小個子用尖細的聲音道了歉,然後就跑去偷竊別人了。

隊長轉過身來,提高了嗓門︰「你們都回去,這個人不是野獸,他只是發現了尸體。」

明顯有一種失望的氣氛,人群想要對某人釋放暴力的情緒,沃布爾男爵握著看守衛的手,他解釋說︰「皇帝讓我來幫助你的調查,他非常關心這只野獸的殺戮行為。」

守衛隊長裝出一副很高興有個貴族監工的樣子,他穿著一件長外套,戴著一頂插著一根小羽毛的尖頂帽,他沒有穿制服,但胸前別著警衛的銅徽章。

「真的嗎?你能處理一下我對宮里的請求嗎?我一直想把部隊弄到這里來,這只碼頭表不能單獨值班,我們人手不足的。」

「我會盡力的,隊長。」

人群又朝小巷擠去。

「看,是她的胳膊!」

「真討厭。」

「我看不見。」

「應該掛起來。」

「我的錢包在哪里?我被偷了!」

「應該把它燒死在國王廣場的木樁上。」

「血腥的守衛,當有人在扯她的腸子時,你永遠不會出現。」

「他們說他吃他們的心。」

「我敢打賭它是巴托尼亞人,該死的巴托尼亞人。」

「肯定是矮人,他們模不到自己的臉就嫉妒別人。」

「我們都是注定要失敗的。悔過,悔過,眾神的忿怒降臨在不義的人身上。」

「血腥的守衛。」

「閉嘴!!」

人群開始互相攻擊,已經互相斗毆了幾拳,憎恨矮人的人和不喜歡巴托尼亞人的家伙正擺好架勢,那位衣衫襤褸的牧師正在開始布道。

「這太荒謬了,」隊長看向周圍的守衛說,「你們,把這些人弄出去。」

四名守衛將備用的短棍抽出來向人群走去,幸運的是它們不會打到任何人身上。

人們怨聲載道地散去了,酒館都是照常營業額,謀殺顯然對生意有利,至少那是在野獸不在的時候。

太陽從軸向下照射進小巷。它幾乎就在頭頂上。早晨過去了。陰影很薄,不該看的東西卻一覽無遺。

彌昂皺眉,他有一種不同尋常的被注視的感覺,之前的似乎一直被守衛和路人的視線遮蔽了,因此沒有發覺,他環顧著四周,掃視著周圍的樓房和屋檐的下方。

「怎麼了,你看起來像被蚊子獵人盯上的狼?」

「沒什麼,只是好像從剛才開始就有什麼東西在注意我一樣。」

「多心了吧,剛才有個人喊是巴托尼亞人干的時候真是嚇了我一跳,還有人轉頭看我們,我還以為要揍他們一頓才行。」奧蘭多笑著。

彌昂的情緒也舒緩了不少,暫時放下心來,而且伊嵐也沒感覺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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