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偕深住處回到家,溫宛靠在玄關處默默抹淚。
換了拖鞋,他去了衛生間,小心翼翼地月兌掉身上的衣服,較常人更加白皙的肌膚上布滿一片烏紫,往深還有更多的痕跡。
溫宛調好水溫,簡單洗了個澡,找出干淨家居服換上,柔軟的衣料對皮膚的摩擦力更小,稍微能緩解體上的不適。
扔掉死去的番茄植株,溫宛再次更換了花盆和種植土壤,澆過水以後回了工作室,他最近的工作安排稍微多一些,溫宛便將直播分成下午和晚上開播。
剛一坐下來,他就感覺胸口那兒悶悶的,喝水的時候還有些不適,大概是昨天晚上他掙扎的太厲害,哪里岔著氣了。
溫宛放下水杯,深呼吸幾下,打開攝像頭,面帶微笑跟直播間的觀眾打招呼。
上次的熱搜時間很短,僅僅為溫宛帶來2w+關注,看起來不多,卻是一個一個手動搜索添加關注他的活粉,不少人在看過溫宛的直播後選擇繼續關注,偶爾還幫忙分享一下。
溫宛現在一場直播,能夠秒殺的商品越來越多。
他推薦的東西,尤其是廚房家電,很多人覺得相當實用,價格也美麗,不知不覺,性價比高成了溫宛直播間的一個標簽。
調戲溫宛的日常也必不可少。
【每日一問,糯糯什麼時候開吃播?】
【螺螄粉,嗨起來!】
【糯糯,康康我啊,我給你推薦一個牌子的,酸筍超好吃。】
【榴蓮臭豆腐螺螄粉三大件,是本直播間過不去的梗了。】
溫宛本人不是特別會調動氣氛,他的重點都在產品本身,氛圍完全是觀眾自嗨玩起來的。
一場直播下來,效果意外得不錯。
小陳給他發了一串贊。
結束下午的直播後,溫宛摘下耳機才听到手機鈴聲,他拿過來一看,來電的人是溫母。
他猶豫了一下,鈴聲停了,手機屏幕上顯示他有幾十個未接電話,都是溫家的人打過來的。
剛安靜一陣,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一個又一個電話不停打進來,溫宛喝了半杯水接通了電話。
溫母在電話里語氣還算平和,讓溫宛回去一趟,或者換她上門。
「您有什麼事情,就在電話里說吧。」溫宛軟聲道。
上大學後,溫宛除了放假,其余時間都待在學校。
結婚前他在那幢老別墅里住了些年,溫父溫母著實不怎麼喜歡他,愛拿他和養子比較,有個什麼事情總是溫宛受到指責,好在溫宛性格夠遲鈍,不至于覺得難受。
他不回去,溫母在電話里倒是不強求,反正電話里也是一樣能說。
「你干什麼去了,過了這麼久才接電話?」溫母質問道。
溫宛說自己在忙事情。
「你成天在家能忙什麼?」溫母一個沒忍住,又反問了一句。
可能是察覺自己的話有些沖,溫母換了個狀似平和的語氣。
「算了,我先跟你說事兒吧,你爸爸的原話,讓你跟顧偕深說說,溫家跟他們顧家過去這麼多年交情,現在又成了親家,有些事兒啊好歹留點情面,顯得他也大方些。」
溫宛是個遲鈍的,但也知道這是他自己管不來的事情︰「顧先生工作上的事我不懂的。」
他沒有參與過溫家企業的經營,確實不懂公司運轉需要些什麼資源。
溫母忍了忍,壓住火氣同溫宛說︰「不懂不要緊,等顧偕深回了家,你找個合適的機會,換個好點的語氣,求求他,這個你總算會吧。」
溫宛求顧偕深的時候多,但因為溫家的事,還真是一回沒求過。
「我不懂的。」溫宛老實地回答。
他這個反應一下點著了溫母強忍的火氣,說話的聲音立刻大了起來。
「我是哪里造的孽,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的,丟了繼承人的身份不說,嫁給顧偕深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你說你有什麼用?」
溫母在電話里數落他沒用,溫宛一句都沒有反駁。
電話後來被別的人接過去,一個清冷的聲音傳過來。
「糯糯,是我,溫成哥哥。」
是溫父溫母的養子溫成,比溫宛大幾歲,從小被當做溫家繼承人來培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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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讓媽嚇著了?」溫成語氣听起來有幾分擔憂。
「沒有。 」
溫宛語氣弱弱的。
溫成輕聲一笑,「沒有就好,你膽子小,媽一急起來就忘了自己在說些什麼,我真怕你嚇著了,她這會兒氣得不行,回頭我替你哄哄她。」
電話里,溫成清冷的聲音帶著點對弟弟的憐愛,听起來有幾分真摯。
「公司的事糯糯你不懂的,你也別去問,顧偕深那邊,我找時間去跟他談談,你好好跟他過日子,不要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溫成說了一大堆話,只有最後一段溫宛仔細听了,他還是沒听懂是什麼意思,卻輕輕「嗯」了一聲,那邊囑咐他幾句掛斷了電話。
溫宛覺得有點累,放下手機,在電腦前面趴下了。
溫家別墅。
溫母坐在樓下大廳的沙發上,臉上怒氣難消。
一旁的溫成勸她別生氣。
「媽,你別跟溫宛著急,公司的事情我自己會看著處理。」
溫成跟顧偕深沒什麼接觸,可在生意場上,多少也听說過顧偕深性情狠厲,為人冷酷的傳聞。
況且在溫成看來,顧偕深明顯對溫宛沒什麼感情,溫宛的話非但起不了作用,可能還會使得顧偕深更加反感。
「好,那我當真就不管了。」
溫母對公司的事兒並不如何上心,不是看著丈夫和兒子這些日子焦頭爛額的,她才懶得跟溫宛打這個電話。
盡管如此,溫母心里還是慪得慌,溫成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哄得她出門購物散心。
溫母走後,溫成給大學里的一個師兄打電話,想跟對方了解下情況,響了十幾秒沒人接。
溫成听著手機里的鈴聲,一邊往樓上走,經過二樓拐角的房間,發現家佣正在清理里面的東西。
見著他在,家佣問房間里的書桌跟電腦還要不要。
「都扔了吧。」
這間房原來是溫宛在住著,溫成進來過幾次,印象里,房間的面積不大,窗戶也小,溫宛還老是在窗台擺著一盆綠植,總是養不活。
溫宛時常跟那盆植物一樣顯得懨懨的,叫人見著就不喜。
溫成對這個弟弟沒什麼看法,只是溫宛作為溫家的親生兒子,性情顯得有些懦弱,除此以外,還算是乖巧的。
但顧偕深偏偏就不喜歡他這類型的,連吹枕頭風都沒資格。
溫成也頗有些無奈,這才不得不求助于他人。
顧偕深一忙起來就顧不上自己,感覺不舒服就先吃藥頂著。
這段期間公司有個比較重要的項目,應酬比較多,顧偕深打算項目結束前暫時就住在溫宛那邊。
在回去的路上,他收到季則發來的兩條消息。
【在街上偶遇你家小美人,他現在話好少。】
【你們結婚兩年多了,要不干脆把他標記了吧,能省不少事。】
顧偕深實在厭煩這樣的話題,以致他回到家,在見到溫宛後,臉上的陰霾還未完全褪去。
溫宛好似剛剛睡過一覺,臉上還帶著點睡痕,見著顧偕深卻不像往常那樣迎上去,顧偕深在客廳坐下休息,他從廚房切了水果端出去後,就回了房里。
顧偕深原本沒當回事,見到溫宛躲著自己,只當是他想引起自己的注意,等到他吃過了晚飯溫宛還躲著他,顧偕深察覺到點什麼。
溫宛身體不太舒服,晚上的直播結束得早,然後就回房休息。
剛準備關燈睡覺,「 嗒」門從外面打開,是顧偕深,身上還穿著下班回來那身西裝,衣冠楚楚,只是領帶已經被他拽下來,里面的白色襯衫依舊平整,領口微微翹起。
「顧先生。」溫宛怔怔的愣著。
「把衣服月兌了。」顧偕深聲音很冷,客廳的燈開著,他站在門口,背對著光線,臉上的表情看不太清。
溫宛也不知听懂了什麼,耳尖泛了紅︰「今天不行的呀……」
顧偕深一語不發,大步上前,溫宛有些不經嚇,抱著枕頭往床頭縮。
高大的男人拽住溫宛縴細的胳膊,將人提到跟前。
溫宛只覺得天旋地轉,然後衣領被一把扯開,顧偕深俯身,狹長的眼眸微眯,盯著溫宛的後頸搜尋,那塊兒的皮膚光潔一片。
這並不能讓他感到放心。
顧偕深單手捉住溫宛的兩只手腕,使了一個擒拿的姿勢將他壓制住。
在確認過後頸沒有留下任何咬痕後,他還抓著不放。
「顧先生,你可以先松開我嗎?」
溫宛軟聲跟他求饒,臉貼著枕頭,聳拉著腦袋,聲音有點悶悶的。
顧偕深捏著他尖尖的下巴抬高,溫宛糯白的臉上都是淚水,身體也在瑟瑟發抖。
意識到溫宛又在哭,顧偕深冷著臉推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