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 終于到了月考的這一天。
考試的座位是按照上一次月考成績排的。
路曜和夏玥因為沒有參加過之前的月考，所以兩人的考場也就安排到了最後一個考場。至于路啟跟葉穆青，他們則是憑「實力」穩坐最後一個考場。
路曜一踏進考場, 就看到路啟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嘴里念念有詞地背著什麼。
他這副努力學習的樣子跟最後一個考場吊兒郎當的考試氛圍格格不入。
監考老師很快就發下了試卷。
路曜拿過試卷掃視了一眼後, 拿起筆刷刷就寫了起來。
他填好卷子後，抬眼看了右前方不遠處。路啟正抓耳撓腮，一副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樣子。
路曜眼底浮現出幾分淺淺的笑意, 將試卷一蓋就趴在了桌上閉目養神。
監考老師看到他這副模樣，也視若罔聞，畢竟在這個最後考場里面，多的是跟路曜一樣倒頭就睡的學生。
兩天的月考很快就過去了。
終于等到最後一門科目考完, 剛交完答題卷，路啟就湊到了路曜跟前。
他裝作無心隨意得開口問道︰「你這次考得怎麼樣啊？」
路曜淡聲道︰「還行。」
路啟一听就著急了。
「還行是怎麼個還行法？」
路曜抬眸望了他一眼緊張兮兮的樣子, 饒有趣味地勾了勾唇。
「還行就是考得還不錯。」
听到他這答復，路啟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葉穆青考試時就正好坐在路曜後面，看到路啟緊張成這副模樣, 等路曜走遠後，他就湊到了路啟身旁。
「啟哥，你就別擔心了。我這次考試睡了多久，路曜就睡了多久。我睡醒了他還沒醒，我睡的時候他也依然在睡。我都沒看他拿過幾回筆。」
路啟遲疑地望著葉穆青，「你說的是真的？」
葉穆青肯定地點了點頭，「你就放心吧。我看他題都沒答幾道。」
老師們查卷的速度很快，用一個周末就結束了閱卷工作。
周一早讀課快下課時，班主任拿著總分表進了教室。
「同學們, 這次月考總分成績出來了。總分表我就貼在公告欄這里，你們待會自己來看吧。對了，老師在這里先提前表揚一下路啟同學，這次考試簡直就是飛躍性進步。等下午開班會課時，我再總結下這次的考試情況。」
听到班主任居然點名表揚了路啟，而且還是夸他的成績，班上的人都驚呆了，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葉穆青踫了踫路啟的胳膊，「啟哥，你看，連班主都夸了你，你現在可以放下心了吧。」
路啟忍不住露出了輕松得意的笑。
一下課，路啟就打頭陣沖到了公告欄前面。
他順著指尖，從前面一個一個往下看去，終于在中後排處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興奮地握了握拳，贏了！
路曜這下不服輸都不行，想到路曜以後都得心服口服地乖乖叫著自己為哥哥，再也不能直呼名字，路啟就覺得這感覺實在是太妙，太爽了！
路啟正要轉身回去讓路曜履行賭約時，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了自己排名後面下一位的名字，再一看那個人的分數，路啟瞬間僵在了原地。
晴天霹靂！
他瞪大著眼楮，不敢置信地仔仔細細，反反復復看了好幾遍後，還揉了揉眼楮，再仔細看了最後一遍！
見路啟看個成績都能看這麼久，葉穆青走了過來。
葉穆青︰「你成績不就在這嗎？你怎麼看這麼……」
葉穆青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路啟底下的那個名字，再一看總分，他難掩震驚地大聲道︰「同分？！」
伴隨著葉穆青的這句話，路啟的心似乎嘩啦啦地碎成了幾片。
看到路啟垂頭喪氣回來的模樣，再听到葉穆青的解釋，路曜難得暴躁地挑了挑眉，無語地吐槽道︰「你是笨蛋嗎？」
听到路曜這麼說自己，路啟不服氣地反駁道︰「喂，路曜，你不也跟我一樣的分數嗎，有什麼資格說我笨蛋啊！」
路曜︰「……」
算了，能從倒數第二考到倒數第二十這個成績，也算是他真的努力過了。要怪就怪他之前真是太高估路啟的水平了。
各科的試卷很快就發了下來。
路啟從知道成績後，就開始趴在桌上哀怨地碎碎叨叨了起來。
「可惡！要是我再答對多一個題就好了。就多一分，就一分就行！」
尤宇從同學手中拿過自己的數學試卷，看到自己居然錯了填空題第一道題，他疑惑地喃喃自語道︰「第一個填空答案不是0嗎？我記得我算過很多遍了啊。」
路曜聞言瞄了一眼自己的卷子，卷面干干淨淨，但寫了的題卻幾乎全都是對的，除了那一道填空題。
路曜回過頭敲了敲路啟的桌子，「把你的數學卷給我看下。」
路啟有氣無力地將自己的卷子塞了過去，路曜接過去看了一眼後，蹙了蹙眉。
將數學試卷還給路啟後，路曜起身離開了教室。
數學課上，班主任唐老師拿著卷子走上了講台，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同學們，這次閱卷答案出現了印刷錯誤，第一道填空題的真正正確答案是0不是10，請被改錯的同學，下課後來老師這邊匯報下，我把分數給你們加上去。」
路啟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桌上，哀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命運總是如此捉弄人。
听到班主任的話，葉穆青推了推路啟，「啟哥，你要不要看下你的試卷是不是也被改錯了啊？」
路啟不抱希望地將卷子隨手遞給了葉穆青，「你自己看吧。」
葉穆青接過試卷一看，興奮地直接抓住了路啟的手，「啟、啟哥，真的正好就改錯了！」
路啟一听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一掃剛才的萎靡不振，眼底迸發出驚喜的光彩，「真的！是真的改錯了？！」
路啟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腦門，「我想起來了，我之前寫不出這道題，就隨便猜了個0！居然正好就被我猜對了！」
這時，尤宇突然轉過身來，「啟哥，你也跟我一樣被改錯了是嗎？」
路啟遲疑了一下，「也？」
尤宇點了點頭，「對啊，很多人都被改錯了。」
路啟跟葉穆青驚詫地對視了一眼，等等，路曜該不會也？
路啟急忙踫了踫前面的路曜。
看到路曜轉過身來，路啟緊張得攥緊了藏在底下的手，試探性問道︰「路曜，你那個第一個填空題也被改錯了嗎？」
路曜一臉平靜，「我沒填那道題。」
路曜話音剛落，路啟興奮地跟葉穆青擊掌了一下。
路啟拿著自己的數學卷，得意地在路曜面前揚了揚，「你看，你看到這個0了嗎？這可是四分哦。我可是比你多了四分哦。」
路曜︰「……」
突然有一點點後悔。
路啟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哈，來，賭約從現在正式開始履行。這可是你之前答應我的，誰反悔誰就是小狗。」
看到路啟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路曜不滿地用舌尖頂了頂腮。
他故意壓著嗓子，聲音低沉︰「哥。」
終于再次听到路曜開口叫自己了，路啟瞬間整個人身心舒暢了起來，他愜意地發出了一聲喟嘆，「不枉費我這一番勞苦用心啊。」
路啟抬眼望向路曜，洋洋得意地強調道︰「以後你見到我就必須都得叫哥哥了。」
路曜眉毛微抬，嘴角緩緩上揚，「你做夢！之前我們的賭約是如果你贏了，就叫你一聲哥，我剛才已經叫了一次了，我已經履行過這個賭約了。」
路啟氣得暴跳如雷，「路曜，你也太奸詐了吧！」
路曜勾了勾唇，「兵不厭詐，貴在有效。」
路啟突然從課桌下掏出手機，得意地在路曜面前揚了揚。
「哼，這句話也同樣送給你。幸好我早有防備，早就設置了錄音。」
路曜︰「……」
別問，問就是有億點點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