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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雙眸黑沉地望著路曜剛才換的頭像,這個頭像在全網都是出了名的情侶頭像。

他曾見過他微信好友里有一對情侶就是用著這套頭像。

他點開路曜的朋友圈,只見從不發朋友圈的人,今天竟罕見地發了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江柏的眼眸沉郁得仿佛吸走了所有光亮。

听到外面剛才突然傳來玻璃杯摔碎的聲音,保姆阿姨急忙從廚房中跑了出來。

阿姨︰「怎麼了,沒傷到哪里吧。」

江柏眼底盡是冷意,壓抑著聲音道︰「沒事,麻煩阿姨你打掃下這里。」

說罷,他便走上了樓梯,回到了樓上自己的畫室。

坐在客廳目睹了這一幕的江爺爺疑惑地皺了皺眉。

這小子最近似乎有點奇怪,自從上次從山城采風回來後,他的情緒起伏便比以前明顯了很多。

二樓,畫室。

江柏修長縴細的手指緩緩抬起,溫暖的指月復慢慢地滑過面前冰冷的畫紙。

眼前這張畫,是他昨晚一氣呵成,畫了將近半宿的畫。

畫上帶著天藍色發帶,面容冷峻出眾的男生,正高高地躍起,他雙手高托著籃球,深邃的目光緊鎖著籃筐的方向。

籃球場上雖有著其他人,但面容卻都被江柏特意進行了模糊處理,整張畫中最耀眼之處便是男生的身姿。

他身後不遠處同樣陳列著許多精湛漂亮,筆觸細膩的畫作,雖然場景不一,可畫上的主人公卻始終都是同一個人。

望著畫中的男生,江柏眼眸中盡是溫柔繾綣。

但一想到自己剛才看到的內容,他的眼底瞬間又晦澀黯淡了起來。

在遇到路曜之前,江柏的生活似乎被一層又一層灰紗罩住,看不出悲歡喜怒。

或許是生性涼薄又或者是童年的原因,對于他而言,除了爺爺偶爾或許能激起他心中一絲波瀾外,其余人甚至包括有血緣關系的父母在內,江柏始終都將他們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他的笑始終都帶著一股溫和的生疏感。

他仿佛一個冰冷的的神明,不沾人間煙火氣息。

江柏一直以為自己這種狀態,就算持續到死都不會改變。

但當路曜出現在他世界的那一剎那,那些濃郁的黑暗,仿佛都被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強硬地劈了開。

路曜是他黑暗世界里唯一的光,但就像太陽始終都在東升西落,這一束光,在今天,似乎也將離開他的世界。

得出這個認知,刺骨的寒冷瞬間侵襲入他的五髒六腑,江柏的心仿佛被撕裂開來,眼眸如冰冷的深海般沉郁。

而此時剛從尤宇手中接過自己手機不久的路曜,听到自己手機響了,看到是自己以前在山城一中的同桌林葛杰打過來的電話,路曜沒有多想,便接通了來電。

電話剛一接通,林葛杰震驚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曜哥,你月兌單了嗎?恭喜恭喜!」

路曜︰「……」

他怎麼听不懂林葛杰在說什麼。

路曜︰「沒有的事,你听誰說的?」

林葛杰撓了撓頭,「你不是換了個情頭嗎?而且朋友圈那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就是代表著公布戀情嗎?」

路曜目光冰冷地盯向尤宇,這個人居然忘記把那條朋友圈設為僅自己可見!

林葛杰說話的聲音很大,坐在旁邊的尤宇听到他這一番話,也震驚地瞪大了眼楮。

路曜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解釋道︰「你誤會了。是我有個同學因為他前女友最近經常在他面前說自己跟現男友很恩愛,他氣不過,就想反秀一波回去。剛才是他拿著我的號,偽裝成是他新的女朋友,然後拿這個情侶頭像和發的那條朋友圈,去炫耀給那個女生看。」

林葛杰︰「……」

海市的學生是不是腦回路跟他們山城這邊的不太一樣啊。

就這種事情,有啥好攀比的?!

因為尤宇沒有對那條朋友圈設置觀看權限,所以班上少數同時加了路曜跟尤宇的人便發現了他們兩個的奇怪之處。

看到班群里有人居然真的誤以為路曜跟尤宇在一起了,坐在他們身後,觀看了一下午全過程的葉穆青便將尤宇的事情和盤托出。

楚姣姣作為少數同時加了他們兩個的人,乍一看到時,也嚇了一跳。看到葉穆青的解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而在畫室里陰郁了很長時間的江柏,在鼓起勇氣,重新點開微信,試圖從路曜的頭像和朋友圈內容中窺探出一絲蛛絲馬跡之時,終于注意到班群里葉穆青的解釋,以及路曜又換回了他之前的頭像和刪除了那條朋友圈後,他低笑了一聲,剛才還冷郁的眼眸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而在這天之後,尤宇發現自己似乎進入了水逆期,簡直是諸事不順,過了好幾天的悲慘生活以後,他的運氣才漸漸轉好了起來。

***

晚上,路家。

路曜無奈地看著路啟,「你有話就直說吧。」

路曜剛才一走出房間,路啟就突然叫住了他,但又一直吞吞吐吐,就是不說自己到底有什麼事。

听到路曜的催促,路啟深吸了口氣,猛地將藏在自己身後的表盒塞了出去。

「給,你的表不是壞了嗎?這、這個是我之前買東西時,別人送的,反正我也不愛帶表,放著也是浪費,就送你了。」

路曜看了一眼表盒,誰家賣東西的贈品會是nava手表,不怕破產嗎?

路啟這個借口找得實在過于拙劣。

路曜︰「我不……」

路曜話還沒說完,路啟就強硬地將表盒塞進了他手中。

「給你,你就拿著,別磨磨唧唧的。我還有事,我先回我自己房間了。」

說罷,他便迅速轉身回了房間,似乎是生怕路曜將東西還回來似的。

路曜快速地掃視了一遍表盒中的說明書,再一查到表的價格後,直接將它當成了那種用來欣賞的藝術收藏品,鎖在了房間里。

路啟暗搓搓地觀察了幾天後,發現路曜一直沒帶自己送給他的那個手表後,終于忍不住,在某一天晚上,攔住了正要回房休息的路曜。

路啟撇了撇嘴,眼眸中難掩失望,「怎麼沒看見你帶過那表,你不喜歡嗎?」

路曜解釋道︰「不是,太貴重了。我怕像上次那個一樣,被我摔壞。」

想起路曜之前說過因為是自己花錢買的東西所以壞了會心疼,路啟抿著嘴唇,「這次這個不是用你的錢買的,就算壞了也不用你心疼。」

他買這款手表就是覺得這款手表很適合路曜,路曜戴上會很好看。若是路曜反而因此覺得有負擔,那他還不如不買這個表呢。

看到路啟耷拉著嘴角,一副沮喪的模樣,路曜語氣平淡卻透出一絲柔和︰「那我明天開始戴。」

路啟︰「現在!」

路曜︰「……行。」

夏秋交接,天氣逐漸轉涼,一夜過後,氣溫又降低了許多。

看到路曜跟路啟穿著短袖就要出門去上學,黎女士急忙攔住了他們,讓他們各添置了一件秋季校服外套後,才肯放他們出門。

看到校服外套遮擋住了路曜手腕上的手表後,路啟撇了撇嘴。

真是的,這天怎麼早不涼晚不涼,偏偏挑今天降溫。

路曜騎著自行車進校門時,站在校門口的黎桂谷注意到他手腕上多出的表是nava新出的那款新品後,垂眸掩飾住自己眼底濃郁的嫉妒。

他費勁千辛萬苦想得到的東西,路曜卻連嘴都不用張,就有人巴巴地送上去。

黎桂谷背著書包,剛一踏進班級,就听到班上跟他一向不對付的林響正在跟人高談闊論著什麼。

林響抬手揚了揚自己手上的手表,「這可是我拜托我在nava總部工作的表哥費勁千辛萬苦才買到的。」

「林響,你能不能拜托你表哥也幫我買一只啊?」

林響擺了擺手︰「這我可就沒辦法了。如果不是我跟我表哥感情好,他才不會答應幫我這個忙呢。」

看到自己討厭的黎桂谷出現,林響揚聲對著正要往自己位置走去的黎桂谷瑟道︰「黎桂谷,你之前不是很喜歡nava的手表嗎?要不要過來一起看看他們家的新品呀?」

黎桂谷面容僵了一瞬,「不用了,我還有事。」

這時,一個男生無心地開口問道︰「對了,黎桂谷,你之前拜托楚嬌嬌買的那款買到了嗎?」

林響不屑地嗤笑了一聲,「唉,有這新款,何必去買那個舊款呢。」

黎桂谷笑了笑︰「我主要是喜歡它的外表比較經典。我還有事,先回座位了,你們慢慢聊。」

黎桂谷走後,剛才那個開口的男生略帶不滿地問道︰「林響,大家都是同學,你怎麼老是跟黎桂谷杠起來呀?」

林響︰「討厭他這種陰險小人,需要什麼理由嗎?」

男生︰「還好吧。感覺他平時待人也挺和氣的。咱班上也就你跟他關系不好而已。」

林響翻了個白眼,卻也沒再說什麼。

回到座位上的黎桂谷望了一眼正在跟人嬉鬧的林響,眼眸中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嫉恨。

午飯時間,黎桂谷胃口不佳,覺得吃不下什麼東西,便早早地回到了教室。

他回到教室時,教室內空無一人。

經過林響座位時,他無意間掃了一眼,發現林響居然將他的手表落在了課桌上。

黎桂谷回到座位上時,抿了抿唇。不行,教室外有監控,如果發現有東西不見的話,他會是第一個懷疑對象。

這時,路曜突然從後門走進了教室。他從課桌里拿出了自己要的東西,便又離開了教室。

想到自己早上無意間瞥見路曜手腕上戴著的那款手表,跟林響的一模一樣。

黎桂谷得意地緩緩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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