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與申用嘉一席長談結束,便見陳炬喜不自勝地進來了。
「萬歲爺,好消息,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許國大學士與努爾哈赤即將凱旋回京。」陳炬歡喜地稟道。
「是嗎?」朱翊頓時精神為之一振。
「是的,西方少數民族的問題,應該是得到解決了,所以他們已經啟程,此刻正在回京的路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朱翊也很高興,原本想著如果進城依然緩慢,到今年年底還沒有解決的話,那就傳旨讓努爾哈赤不必進京,直接授命征討大元帥,由西南方向直驅西以及西北方向進行收復行動。
既然已經完成任務回來,那再好不過了,吳兌剛好不在京。
待努爾哈赤回來,官升一級,任兵部左侍郎,暫時掌管兵事。
同時商議下一步的行動,當面與努爾哈赤解釋清楚當然更好了。
「萬歲爺,屆時派誰去迎接他們?」陳炬請示道。
「讓首輔申先生代表朕去迎接吧。」
「好,奴婢馬上派人去傳旨。」陳炬躬身退下安排去了。
朱翊臉上不禁浮現出兩分得意的笑,看來讓努爾哈赤出馬果然不一樣。
只是,馬上想到落入大海至今生死未卜的額亦都與費英東兩個……
朱翊又不禁皺起眉頭,那兩個可是努爾哈赤左臂右膀式的人物。
雖然這事兒也怪不得他,但終究是他當初要走了額亦都與費英東。
而且飛球計劃也是他策劃的,沒有很好規避風險,多少有他一些責任。
到時候恐怕也只能向努爾哈赤說兩聲抱歉。這事兒本也在他意料之外。
確實沒想到出事兒的有他們兩個。
要知道,他們兩個當時是最先實驗飛球上天的人,結果卻還出了意外。
世事可真難料。
四天之後,許國與努爾哈赤凱旋回京,第一時間進宮覲見。
朱翊在東暖閣等候多時,見許國與努爾哈赤進來忙站起來迎接。
「臣許國叩見陛下!」許國跪下行禮。
「許閣老,快快請起,大明的規矩早已經該了,見朕不必下跪。」
「臣有負陛下所托,時至今日才回京復命,臣心里實在慚愧得很。」
「出發之時,朕就說過,此行任務十分艱巨,回來了就好,關于西南邊境的事兒,明天再議,長途奔波回京,想必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多謝陛恤!」
「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朕再召你們。」
「好,好,好。」
「徒兒且慢。」朱翊又有心留下努爾哈赤,「師父另有一件事要與你說。」
「哦。」努爾哈赤點頭應了一聲。
「那老臣先行告退。」
「今天朕就不準備酒宴為你們接風洗塵了,待明日匯報完畢再說。」
「陛下,其實不必麻煩。」這樣,許國躬身而退,他年事已高,長途奔波確實很累,皇上這樣安排正合他心意。
待許國退出東暖閣,朱翊才問努爾哈赤︰「此行還順利吧?」
「還算順利,其實徒兒不去,許閣老也能順利完成,只是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而已,徒兒前去只是添了一把火。」努爾哈赤如是般解釋道。
「好,那這件事明天再說,師父留下你是要與你說另一件事。」
「師父請說。」
「師父非常抱歉,額亦都與費英東兩個在與日本的海戰中,不幸墜落大海恐怕已經不在了……」
朱翊將整個事件簡要對努爾哈赤闡述一遍,並告知朱八戒也遭遇同樣的劫難,應該都回不來了。
努爾哈赤悲傷地沉吟片許之後,平靜地說道︰「生死有命,戰爭就會有人死亡,師父不必自責。」
「對于他們的海上失蹤,師父確實負有一定責任。」朱翊喃喃地道,「飛球計劃雖然勝算高,但也確實有些冒險,同時失去幾員大將,師父心疼不已。」
努爾哈赤心知肚明,師父最心疼的肯定還是異人朱八戒。但對他而言,還是額亦都與費英東。
「師父,可人死了就是死了,有什麼辦法?」努爾哈赤道。
「師父一來心里自責,二來覺得對不起你,當日要是不留下額亦都與費英東兩個,他們就不會葬身大海了。」
「這是意外,師父也不希望他們葬身大海。小日本都這麼猖狂了嗎?竟然要侵佔朝鮮還要覬覦我大明?」
「是啊!」朱翊點點頭。
「那徒兒請願領兵攻打反擊呀。」努爾哈赤自告奮勇地道。
「師父早有此意與日本一戰,不過在征討日本之前,師父希望將國內少數民族的問題解決掉。」
「師父覺得如今還有哪些問題沒有解決?」努爾哈赤問,心想女真族、蒙古族不是都解決了嗎?還有西南方向上的問題也基本解決了。
「西邊以及西北。」
「師父打算怎麼解決?」
「打算封你為征討大元帥,封三娘子為征討大將軍,對不配合成心反抗的部落予以打擊,同時安撫其他部落,其宗旨還是與對待原女真族一樣。」
「徒兒沒有問題,任憑師父差遣。」努爾哈赤當即明確表態。
「那好,待議完西南方向上的事,師父就正式任命你為大元帥。關于師父對待少數民族的政策方針宗旨原則,想必你現在已經了若指掌了。」
「徒兒不敢說了若指掌。」努爾哈赤謙虛地道。
「師父升你一級,做兵部左侍郎。」朱翊道。
「多謝師父!」
「那也回去休息吧,養好精神,明日再議。」
「听說師父讓徒兒三弟執掌內蒙古自治區?」努爾哈赤忽然跳轉道。
「嗯。」朱翊點了點頭。
「師父竟是如此器重他!」
「應該的,他有這個能力,也有效忠朝廷的心,師父當然給他施展的舞台。」
「多謝師父,那徒兒先且退下。」努爾哈赤轉身離去。
迎接許國與努爾哈赤進京進宮的都是陳炬,此刻依然沒有離開。
小心翼翼地問道︰「萬歲爺,努爾哈赤听說他弟執掌內蒙古自治區時,怎麼看起來好像有點不高興啊?本來,這不是一件很讓人高興的事兒嗎?」
「他只是看起來不高興而已。」朱翊道,「心里怎麼想誰也不知道。」
「不會是因為嫉妒吧?」
「努爾哈赤嫉妒他弟弟?」朱翊搖頭而笑,「不會的,況且執掌內蒙古自治區似乎也不及兵部左侍郎香吧?」
「那指定不如。」陳炬月兌口而出。
「那有什麼嫉妒?不要胡思亂想,準備明天的廷議去吧。」
「奴婢遵旨。」陳炬退下。
其實朱翊也不是沒有考慮努爾哈赤為何看起來不高興?想著莫非這家伙心中的理想尚未完全破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