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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不一樣的待遇(求保底月票!)

徐來之所以無比詫異,是不明白為何巡撫大人會趕來。

瞧巡撫護衛班頭的架勢,分明將朱翊擺在他的前頭,對他愛理不理,對朱翊卻甚是客氣。

而且,王舜也不像他剛才那樣對朱翊「你」呀「你」的叫,人家恭敬地稱呼朱翊為「潞王爺」。

這當然讓徐來感到費解。

要知道,朱翊此刻已經不是潞王爺了,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便不死,以後回京的可能性也渺茫。

為什麼對朱翊客客氣氣的,還要如此重視還要當作潞王爺看待呢?

徐來表示不解。

可朱翊清楚,王之垣是張居正提拔上去的。

早在萬歷六年(公元1578年)張居正回籍葬父時,張居正就秘密接見過王之垣,因為當時以泰州學派先驅人物何心隱為代表,湖廣講學之風盛行,張居正深惡痛絕這種不務實的玄學。非但如此,何心隱那些山人還借講學之機抨擊張居正的新政。

素以鐵血手腕著稱的張居正豈能容忍?所以他接見王之垣,暗中授意王之垣,將何心隱秘密逮捕。(後何心隱被抓,死于王之垣的亂棍之下。)

對王之垣,朱翊可謂印象深刻。

然而,對王之垣此時此刻的現身,他還是感到意外。

果然,等不多會兒,王之垣的馬轎到了,幾十號人前呼後擁,儀仗扈從的規模徐來自是沒法比。

王之垣下得轎來,一眼便鎖定朱翊,上前雖然沒有跪拜,卻也是畢恭畢敬地像下級見了上級那樣施了一禮,而且還自稱「臣」,上來就道歉請罪︰

「臣轄下的湖廣一帶白蓮教猖獗,致使潞王爺婢女被匪徒抓走,令潞王爺擔憂,請潞王爺恕罪!」

對王之垣的這番話,朱翊倒是不以為意。

徐來卻听傻了,感覺剛才他這個通判對朱翊的態度,與巡撫一比,簡直就是在侮辱朱翊,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朱翊輕輕地道︰「王大人言重,不必客氣!」

「趙姑娘她無甚大礙吧?」王之垣一臉的擔憂。

「雙目失明。」

「哎呀!」王之垣嘆氣,焦急,「都是臣治理無方,前面不遠處有一驛站,請潞王爺隨臣一道前往休息片刻,待臣為您書信一封,請蘄州著名醫師李時珍速來為李姑娘看看吧。」

朱翊目光一閃︰「王大人與李時珍神醫有交情?」

「交情談不上,但有數面之緣,臣相信李醫師會給面子。」

朱翊說的是「神醫」,可王之垣兩次都只說「醫師」。

這也不難理解。

李時珍在湖廣一帶雖稍有名氣,可這個時代的人與朱翊對李時珍的印象相比,絕對是天壤之別。

這時候的李時珍,在常人眼中還只是一名頗有名氣的醫師,因為治好了富順王朱厚焜兒子的病而醫名大顯。但李時珍名氣大燥是在《本草綱目》面世之後,也就是他死後三年。(李時珍死于1593年,《本草綱目》面世是在1596年,而李時珍真正名氣大燥比這個時間還要晚得多。)

王之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然而,朱翊卻搖了搖頭說︰「多謝王大人有心!可此時李時珍神醫並不在蘄州城,王大人寫信他也來不了。」

王之垣詫異地道︰「听說李醫師潛心專著,這些年一直在蘄州城啊!」

朱翊微微一笑︰「王大人,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先去驛站吧。」

「好!」王之垣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潞王爺請上車,臣在前頭為您開道。徐來,你殿後。」

「是,是,巡撫大人……」徐來腦子都有點轉不過來似的。

朱翊上了車。

王之垣率領一隊人馬先行,徐來押後,浩浩蕩蕩朝著驛站方向而去。

別說是徐來,就是趙靈素都感到詫異,不禁問道︰「這個巡撫大人對潞王爺為什麼這麼好?」

朱翊牽著她的手。

兩個人的時候趙靈素倒是沒有刻意回避,任憑朱翊牽著,而且完全一副享受的神情。

朱翊回道︰「王大人對我好,或許是看在張先生的面子上吧。」

「可張先生已經去世了呀!」這麼一說趙靈素更加不解。

「張先生雖然去世了,可他的余威還在。」朱翊如是般解釋。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這麼說。

趙靈素似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朱翊關切地問︰「眼楮痛嗎?」

趙靈素搖頭回道︰「痛倒是不痛,就是有時候很癢。」

朱翊忙安慰道︰「癢是好事,表示有感覺,就怕什麼感覺都沒有,我相信你的眼楮有治,待回到江陵,我第一時間請醫生為你治療。」

怕朱翊擔心,趙靈素莞爾一笑,安慰道︰「只要能留在潞王爺身邊,看不見東西也無所謂啊,就是不能很好的伺候潞王爺了。」

就在朱翊與張趙靈素互相安慰之時,隊伍後頭的徐來與蔣三元兩個人也在小聲嘀咕著。

蔣三元道︰「徐大人,你說巡撫大人對潞王爺為何那麼恭敬?關鍵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也不是潞王爺呀!」

徐來沒好氣地道︰「你問我,我問誰?自己都納悶兒不解呢!」

「咱是不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還用你提醒?」

「那咱們是不是該對潞王爺做點什麼以補償?」蔣三元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覺得需要補償那是你的事,我又沒做錯什麼,不用了。」

蔣三元本是好心提醒,因為想著對比巡撫,剛才徐來對朱翊確實態度冷漠,從頭到尾都沒有叫一聲「潞王爺」,而是用「你」代稱,且問話時也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因此他覺得需要補償的是徐來,而不是他蔣三元。說實話,他一個縣城巡警鋪的管事檔頭,拿什麼補償?人家都懶得搭理他。

可徐來性格使然,並不領情。

蔣三元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知道有些事不能隨便說,更不能隨便問,因為咖位不夠,還是保持沉默比較安全。

到了驛站,驛臣都出來迎接。

朱翊忽然感覺王之垣是不是有點張揚?還是說故意這麼做?

盡管他現在不是潞王,可與他密切接觸也是一件極具風險的事啊!

可王之垣似乎毫不放在心上。

即便是給張居正面子,也沒必要如此高調吧?

看他出來帶了幾十個侍衛扈從,沒有數,但估計是四十八個;再看他來到驛站,絲毫不忌諱什麼,還特意吩咐驛臣擺了兩桌酒菜;對朱翊的稱呼,也是一口一個「潞王爺」,生怕他的下屬听不見似的……

豈不怪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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