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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真的羨慕你們

廣場上

小黃鸝忽地目露喜色︰「找到寶傘了。」

話音剛落,一把青色寶傘便從她手中升起,放出萬丈霞光,懸浮在她頭頂,宛如一朵祥雲結成的華蓋,同時腳下也升起一片青雲,將她托起來浮在半空。

彌勒笑呵呵地道︰「這把寶傘的確是一件好寶貝,只是不知這寶傘是何來歷?」

小黃鸝道︰「這傘叫做青雲寶傘,是我師尊賜予的。」

「那尊師又是如何得來?」

「自然是采集天材地寶煉制而成的。」

彌勒笑呵呵地道︰「我看師妹那枚青石中靈寶眾多,想必也都是尊師賜予的吧?」

小黃鸝點了點頭,「沒錯。」

彌勒忽地臉色一沉,厲聲道︰「想不到你竟然是這般只知索取還自鳴得意之輩!尊師收你為弟子,授你大道,指點修行,恩同再造,你卻還讓恩師上天入地尋找天材地寶為你煉制靈寶!

這寶不論也罷!吾羞與你這等人為伍!」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鄙夷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話音剛落,場邊便有人起身道︰「彌勒師兄所言甚是,吾輩弟子理應報答師恩,豈可把恩師當作苦工?」

眾人抬眼望去,只見說話之人正是之前輸給小黃鸝的石磯。

在她之後,西方教弟子藥師亦沉聲道︰「師尊賜寶乃是厚德,吾輩弟子理當銘記師恩,而不是將其當作炫耀之物!」

有這兩人帶頭,廣場上一眾弟子也都點頭稱是。

彌勒滿臉正氣地望著小黃鸝,眼中卻已隱含笑意。

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

早在上場之前,他便已經想好了。

只要自己牢牢攥住尊師、敬師這一制高點,哪怕在場的四教弟子看出他的心思算計,也只能乖乖地順著他說話。

難道他們敢當著自家師尊的面指責自己說錯了嗎?

只要聖人不開口,這些弟子絕對沒一個會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再過一會,面前這個看起來天真浪漫的小丫頭應該就會屈服在眾人的指責之下了吧?

對付這種單純之人,沒什麼比站在道德制高點俯視對方更加有效了。

正在他自鳴得意之時,彌勒忽地听到小黃鸝詫異地道︰「你們誤會了吧,我沒求師尊賜寶啊。我入門第一天,師尊就把它們丟給我了啊。」

彌勒心中冷笑,真是單純的可憐啊,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想著解釋。

這時,只听小黃鸝繼續道︰「本來我也不想要的,但師尊說這些靈寶于他無用,留著也是佔地方。師尊厚賜,我也不好拒絕,只能收下了……」

听到小黃鸝這番話,彌勒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他便听到小黃鸝繼續道︰

「唉,真羨慕你們可以自己煉制靈寶啊,可以一邊游歷洪荒一邊收集天材地寶。可惜我師尊說洪荒太危險了,我法力低微,不讓我隨意走動,想要什麼靈寶隨便挑就行了。」

輸了。

彌勒心中生出無力之感。

他所有的算計都是建立在小黃鸝是個涉世未深、天真單純的人,事實上之前小黃鸝所表現出的形象也的確如此。

只是當小黃鸝接連說出那兩番話時,彌勒便意識到,這位師妹臉皮其實厚的很。

什麼叫師尊厚賜,只能收下?

什麼叫想要靈寶隨便挑?

彌勒很想問上一聲,能要點面皮嗎?

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嗎?

這個問題不止他一個人想問,在場許多弟子都生出了同樣的想法。

這也太氣人了!

連他們這些聖人座下弟子身上都拿不出幾件靈寶,這家伙居然還一副郁悶的口吻,而且還說什麼「羨慕他們可以自己煉制靈寶」!

這是在反向炫耀嗎?

到底是誰羨慕誰啊?

……

雲端之上

六聖盡皆用古怪的目光的望向柳白。

「道友這弟子還真是……清奇月兌俗啊。」

柳白微微一笑,「不過只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現在看來,彌勒的攻心計卻是失敗了。」

說話的同時,他心里也在暗暗搖頭。

小黃鸝這番話听著好生耳熟,這不是妥妥的**言論嗎?就算是故意的,也太招人嫉恨了吧?

還是太過稚女敕啊。

「道友所言甚是。」

通天大笑道︰「這個彌勒自以為小鸝兒天真無邪,容易受他愚弄,不曾想道友這弟子早已經歷過風浪,內心堅韌不拔,可不是什麼需要細心呵護的嬌女敕花朵。」

說到這里,他望著柳白道︰「這小鸝兒我真是越看越喜歡,要不是道友已經收她為徒,我定要把她收作內門弟子。」

準提打趣道︰「听師兄這麼一說,我倒也生出收徒的心思來,只可惜我西方貧瘠,卻是拿不出那麼許多靈寶。」

眾聖說笑間,下方廣場上彌勒認輸告退,小黃鸝也見好就收,準備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這時,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廣場中央。

這人身形枯瘦如柴,正是那闡教副教主燃燈道人。

小黃鸝停下腳步,奇怪地問道︰「你也要來跟我論道?」

廣場周圍的四教弟子也都暗暗皺眉。

燃燈道人雖說也能算得上是玉清聖人座下弟子,但他畢竟身份特殊。

身為先天神祇,又曾于紫霄宮听道,在一眾弟子眼里,他是跟自家的聖人師尊同輩中人,怎麼能與他們這些二代弟子比試呢?

懸殊太大了。

他們最多也才拜師千余年,法力境界如何能與燃燈道人相比。

這樣一尊頂尖大能這時候站出來做什麼?

在一眾弟子好奇的目光中,燃燈道人無視了小黃鸝的話,抬眼望向雲端,朗聲道︰「今日得見長青道友,甚感歡喜,恰逢四教盛會,吾亦想向道友請教一番,還請道友萬勿推辭。」

四教弟子盡皆恍然,原來他是想挑戰那個神秘的長青前輩。

這倒也不足為奇,甚至有些人早已有了預料。

畢竟燃燈道人好歹也是臨近聖位的頂尖大能,卻只能和一眾二代弟子于下方落座,而那個神秘莫測的長青前輩卻能與眾聖同坐。

不少弟子捫心自問,若是他們遇到這種情況,會不會想要證明一下自己?

燃燈道人卻比他們想得更多。

他站在廣場中央,目光望向高坐于雲床之上的柳白,心中戰意高昂。

對他來說,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他很清楚,這場四教盛會除了聖人之間論道外,弟子之間的比試也是一場重頭戲。

因為這不僅是弟子們之間的競爭,同時也關乎到聖人的面皮。

哪一教弟子能夠大獲全勝,其師尊在其他聖人面前自然是面上有光,而輸的那一方,便顯得聖人教導無方。

聖人之爭,爭的便是氣運和面皮。

燃燈道人很清楚這一點。

是以當他看到幾場比斗下來,最出彩的居然是那個長青道人的弟子時,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只要能夠當著眾聖之面擊敗那個長青道人,不僅能夠證明自己的實力,凸顯出自己與普通二代弟子的不同,也能給師尊玉清聖人掙上一些面皮。

這一箭雙雕之舉,他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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