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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吳俊升親自率領一團的騎兵趕來。在此之前,他就听說了張漢卿和日本兵的對峙事件。懷著對日本人的恐懼心情,以及對張漢卿初生牛犢不怕死的擔憂,萬一雙方交火,無論誰有事都是驚天的事︰日本人輸了後果自然不堪設想,就是張漢卿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即使不是此次剿匪的負責人,也難以面見張作霖。

然而當他氣喘吁吁地趕到時,三千多匪軍已十去其七,剩下些殘兵敗將掙扎在死亡線上,而且不久後必將喪生。連續的受創也讓匪軍的士氣一落千丈,用不了多久,衛隊旅的一個沖鋒,就能讓這些慣打順風仗的兵痞們四分五落。這一幕讓久經戰陣的吳俊升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說頂起來了,這學良膽子還真大,竟真的與日本人叫板起來了︰大家都知道,打這股日本人支持的匪徒,其實就是打日本人的臉!

包圍圈里的青抑勝敏也是心急如焚︰靠這些蒙兵來出奇制勝是不可能的了,而外圍的日本兵則沒有借口介入,怎麼辦?

沒有借口也要找到借口!

狡猾的青抑勝敏想到了一個十分精明但又有力的辦法,他讓人在布防處升起日本國旗。青抑得意地親自揮舞著旗幟,他相信,對面的奉軍是無論如何不敢對他、主要是它,動手的!在大日本帝國的光芒下,黃皮膚東亞病夫是沒那個膽子的——日本此時早已月兌亞入歐,成為萬國矚目的東洋鬼子了。

雖然只是一面小小的旗子,卻真讓剿匪軍犯了難,也讓久思無策的半澤大叫一聲杰作。哼,如果剿匪軍膽敢對日本國旗有所侵犯,自己就可以名言正順地武力介入了!這面太陽旗插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個碉堡,是銅牆鐵壁,是無聲的恫嚇,是無敵的標志。

在報到張漢卿那里時,張漢卿也犯了難,動手,難免不踫到膏藥旗,不動,這旗子放在最險要的地方,奉軍的進攻將是有死無生。

難道一個旗子的威力大得過無數衛隊旅年輕士兵的生命?不!張漢卿決定要把它作為匪軍的裹尸布,這次將是自己主動「挑釁」日本人了。

在萬眾矚目之下,張漢卿**地命令︰「瞄準那個拿旗子的頑匪,用炮攻擊。」炮的威力更大些。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是玩大了,干脆挑起軍人的血性來呢。四位戰友的血跡未干,不怕再搞點什麼事來,反正這一次已經落不得好了。

吳俊升連忙阻止,他拉過張漢卿︰「漢卿,這可不是玩的,咱們緩緩再打,先想想辦法吧。日本人咱們得罪不起啊!」

張漢卿知道他的好意,但是此時此刻,容不得他有半點猶豫。這個時候,日本人會不會因為這些匪徒與自己的父親全盤翻臉還很難講,這個能掙臉的機會難得。

炮手許克武是衛隊旅成立後,從鄰居的毅軍陣營中轉投過來的,這是一個受過良好訓練的好炮兵。他一來,就成為旅直屬炮兵連的標兵。在接到張漢卿的親口命令後,在同袍們滿含熱情的期待目光中,他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和莊重。

他早就看不慣日本人了,也早就不滿于匪軍扯虎皮作大衣的狡猾了。但是多年來積壓的恐日情緒與反日情緒讓他無所適從。他之所以從毅軍中出來,也是因為听說衛隊旅對日不卑不亢的態度,這點從他們平時對于「愛國」的宣傳就可知。

現在自己被賦予歷史的重任了,這可是自甲午戰爭以來破天荒的第一遭,能否一炮讓國人揚眉吐氣,看自己的了。

計算、調整、瞄準,動作一氣呵成。他聚精會神,似在完成一遭莊重的儀式。

「轟」的一聲巨響,炮彈冒著火苗向前奮進。戰場兩端的人馬都靜了下來,都在看著這發炮彈的軌跡,它決定著很多人的生死。

近了,近了。它越過許多人的頭頂,在空中劃過一段優美的弧線,然後落下。

正從太陽旗的中間穿過,然後落地,然後爆炸。

呆立的青抑勝敏大尉、自封上校,在炮彈穿過手中的旗幟之後就渾然忘記了這是戰場,忘記了炮彈落地要爆炸,爆炸會死人。他呆呆地望著被射穿中間的太陽旗,無法掩飾心中的驚愕。

在這一剎那間,巨大的氣浪把他震飛出數米遠,他的隔膜被震出了血,他的頭被剝掉半個,他的腿也炸飛了一條。

這沒有關系,因為他已經死了,就在他愕然的一剎那。

匪軍最後一個救命稻草落了空,對面的剿匪軍連他們的東洋爹都不怕,那還有什麼指望?他們的士氣已經完全崩潰,在繳槍不殺的呼喊中,漸漸地抵抗弱了。

張漢卿指著零星處還在垂死掙扎的一處所在厲聲說︰「用炮轟,全部消滅之!」在觀戰了十來分鐘後,他已斷定,這是匪軍的指揮所。

呼嘯,淒厲,哭泣。衛隊旅不管不顧敵人的種種慘狀,一發接一發的炮彈不要錢地打過去。直到有人揮著白旗哭喊著大叫︰「司令死了。」

這司令只有巴布扎布了。這一聲,讓匪軍徹底失去斗志,紛紛繳械。

巴布扎布,這個橫竄內外蒙古與關外的匪軍頭目,現在終于平靜地不再做惡。他是被最後一陣劇烈的炮火所殺傷而死的,死時身中多個彈孔。

歷時近兩個月匪亂就這樣被平息,除去戰死的一千三百名匪軍和近六百名傷兵,衛隊旅前後俘虜了將近一千四百名匪軍,並繳獲了戰馬近兩千匹、機槍與大炮若干,可謂大獲全勝。匪軍全軍覆沒也給內蒙古人民帶來福音,不然流竄的馬匪對牧民生活的危害之大,是說什麼都不為過的。

出于人道,衛隊旅士兵把亡匪火化了,並為巴布扎布立了塊墓碑,上面的銘文是︰「俄日的幫凶,蒙奸巴布扎布斃命于此」。縱觀其一生的經歷,都是在投靠俄、日和搞分裂中度過的。他組織一群馬匪,到處搶掠,還經常叫板中|央政|府,而俄日則以他為棋子,在各方面的談判中,要挾中國政|府,謀取最大的侵略權益,衛隊旅對他的蓋棺定論,是非常恰如其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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