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下意識抬起自己的胳膊聞了聞——因為麥野沈利頭部的位置正好就是他那里。
虎杖悠仁茫然道︰「沒有味道啊。」
一邊的吉野順平連什麼是未元物質都不知道, 他更加茫然地看著這兩人對話，仿佛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國家的話，而是外星語。
「你跟未元物質是什麼關系？」麥野沈利狠狠盯著他, 好像要用眼神從他身上撕下來一塊肉。
「未元物質, 如果要說的，應該是朋友吧。」虎杖悠仁在麥野沈利的逼問下, 下意識說出這句話。
「還有, 他不叫未元物質，他叫垣根帝督——」
仿佛觸發了什麼開關, 瞬間, 綠色的巨大光束朝著虎杖悠仁沖了過去, 虎杖悠仁靠著良好的運動能力躲過，還把一邊的吉野順平拎起來，讓他免遭麥野沈利的攻擊。
麥野沈利站在原地, 臉色陰沉，她周身環繞著一圈瑩綠色的光芒。
虎杖悠仁原來在的地方，現在已經被泯滅到什麼都不剩, 無論是鋼筋還是磚石土牆全都消失得干干淨淨，仿佛它們本來就不存在一樣, 原子崩壞從內部瓦解原子，只要是有原子結構的東西統統都會被崩壞掉。
虎杖悠仁拎著吉野順平站在屋頂上目瞪口呆︰「……」
這是虎杖悠仁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明明兩個人還在交流中，沒說上兩句話, 麥野沈利就毫無轉折地瞬間變臉, 想要殺掉他。
吉野順平被他拎在手上，從麥野沈利的攻擊里面逃過一命，他驚訝地發現虎杖悠仁一下子跳到了屋頂上。
身體素質太強了, 這就是真正的咒術師嗎？
麥野沈利冷笑了三四聲，——答了虎杖悠仁剛剛沒說完的話︰「我當然知道他叫垣根帝督，」
她抬頭，身邊的綠色光束已然瞄準了虎杖悠仁的方向。
「我卻就是故意要叫他未元物質的啊！」
好幾束綠色的光束再次朝虎杖悠仁發射過去。
距離有些遠，麥野沈利的精準度不高，虎杖悠仁再次險之又險地躲過了原子崩壞。
原子崩壞從他頭頂擦過，讓虎杖悠仁損失了一點頭發，他心有余悸地模了模頭發，還想繼續跟麥野沈利聊︰「你跟垣根有仇嗎？你們都是同一個老師教導出來的學生吧，我們聊聊，沒準有什麼誤會！垣根其實是個很好的人！」——
答虎杖悠仁的是另外的一束原子崩壞。
「誰跟那家伙是同學啊！」麥野沈利吼道。「他居然，居然敢這麼說！」
麥野沈利完全沒有顧忌虎杖悠仁——上還拎著的吉野順平，不管不顧地朝他發射原子崩壞，還往泄憤般四周發射，周圍的建築被她破壞個遍，道路變得坑坑窪窪。
「高高在上，目中無人，脾氣很爛，這——家伙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一方通——之前沒有把他打死？說什麼‘只剩第四名就是消化比賽’這——話，害的我被暗部嘲笑——」
「要是殺了你，會讓那家伙傷心，可就是太好了啊！」麥野沈利猛然抬頭，看著虎杖悠仁道。
說著，麥野沈利就又瞄準了虎杖悠仁。
「沒想到你小子神經系統還蠻發達的，就讓我稍微用點心瞄準一下你吧！」
「跳來跳去的，簡直就跟跳蚤一樣嘛！」
兩邊的局勢，根本就不對等。
虎杖悠仁頭上流下冷汗。
別看他現在把麥野沈利的原子崩壞全都躲開掉，但是他知道，對方根本在一開始就沒有用盡全力，沒有把他放在眼里過，也沒有考慮過他能夠躲得開的可能性，因此虎杖悠仁才能出其不意地靠著自己的運動能力躲過一劫，順便按照垣根帝督的話拉開了距離。
他身上是有咒力沒錯，但是他擅長的是近身肉搏戰斗，可現在根本不能靠近麥野沈利，反之，他如果被麥野沈利的光束擊中，那麼游戲就結束了，他必死無疑。
想想辦法。
虎杖悠仁對著——里面的吉野順平道︰「你能夠看見蠅頭證明你有咒術師的天賦，那麼你有什麼術式嗎？不然的話，我們都要死在這里！」
說話間，虎杖悠仁就地一滾，原子崩壞貼著臉擦過去，看似冷色的綠色光束，實際上蘊含著大量的能量，虎杖悠仁覺得自己那半邊臉發痛。
沒時間細想，他跳過一個屋頂，在拐角處消失，暫時躲過了麥野沈利的視線。
吉野順平不滿︰「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是你惹麥野生氣的！」
他還沒有從麥野沈利的攻擊完全不避忌他的陰影里面走出來，原本以為自己跟她足夠熟，她在攻擊的時候會避開他，沒想到對方完全不在意他的死活。
不過，這——作風也非常麥野。
虎杖悠仁︰「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會連你一起殺死，所以想想辦法吧。」
「你們兩個——到底去了哪里——」
「出來——啊——」
被拉長的女聲繞著彎傳進耳朵，麥野沈利的聲音回蕩在彎曲的小街道上，她到處尋找他們兩個，虎杖悠仁放緩了呼吸。
吉野順平搖頭︰「我，傷害不到她，我打不贏她的！」
「這到底是怎麼——事，什麼是未元物質，麥野怎麼變得這麼生氣？」吉野順平反過來問他。「你身上有什麼味道嗎？」
虎杖悠仁︰「啊，這個我也不清楚，我聞不到，可能是我的一個朋友曾經用自己的超能力救過我，他跟她似乎有矛盾。」
這不是什麼普通的矛盾吧，簡直是血海深仇！
吉野順平可沒有錯過麥野沈利在攻擊完虎杖悠仁說的話，她對他的恨意一直蔓延到了周圍的朋友身上，可想而知是多大矛盾。
「所以現在怎麼辦？我們肯定不能被麥野找到。」
現在情況被找到就是個死，吉野順平確定麥野沈利不會故意殺掉他，但是她同樣也不會在攻擊虎杖悠仁的時候避開他就是了。
「你放開我，麥野不會殺我，她認識我，她要殺死的只有你而已！」吉野順平道。
虎杖悠仁︰「但是她剛剛沒有避開你，一旦戰斗就會把能力對準視線以內所有能夠活動的物體，這是戰斗本能，你確定一旦自己出現在她視線里面，她不會給你一發光束嗎？」
吉野順平︰「……」
當然不確定！按照麥野的性格絕對會把視線里面的人全都崩了的，他當初沒死是因為自己躺在地上，麥野沈利壓根就沒有往地上看，後來她平靜之後，吉野順平是靠著自己的有用才活下來的。
現在，麥野沈利很顯然不需要他了。
「本來以為我們能夠做朋友的。」吉野順平有些失望。
雖然他打心底里清楚，他跟麥野沈利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他在學校里面沒有任何朋友，也沒有人對他釋放出善意，這麼久以來，麥野沈利還是第一個幫助了他的人——不過是無意的。
「我們可以做朋友試試看！前提是我們都活下來。」虎杖悠仁朝他比大拇指。「好歹也是同生共死的交情。」
吉野順平看著他，突然道，「你剛剛為什麼要月兌外村老師的褲子。」
「外村老師？是那個胖子嗎？」虎杖悠仁撓了撓頭，「我看你討厭那個家伙，不想被他堵住吧。」
下意識就這樣去做了。
吉野順平沉默了片刻︰「我知道我有個朋友，他很強，沒準他能夠阻止發瘋的麥野，讓她能夠好好听我們說話。」
他的視線轉移到虎杖悠仁右邊校服的漩渦扣子上。
真人曾經跟他說過，想要他跟有漩渦紐扣的人打好關系，而吉野順平看見了虎杖悠仁校服上的紐扣，加上他剛剛的舉動不止教訓了他討厭的老師，還救了他的命，因此他願意帶對方去見真人。
麥野沈利跟真人，都是他遇見過的，為數不多對他好過的人，只可惜，現在少了一個了。吉野順平心想。
他本來不想去找真人的，但是他自己完全擋不住麥野，如果是真人的話，一定可以阻止發瘋的麥野。
虎杖悠仁︰「真的嗎？」
他倒是想過朝垣根帝督求助，但是他不知道對方現在在哪里，電話也在剛剛的運動中掉落了。
「我找到——你們——了，別躲了！我聞見你身上的臭味了！」麥野沈利的聲音逐漸靠近，伴隨著原子崩壞在地上濺起的轟鳴聲。
吉野順平一把拉住虎杖悠仁︰「走！我們從這邊！」
真人經常在某個下水道里面，他帶吉野順平去過，吉野順平因此記住了位置。
希望真人能在那里吧，他內心默默祈禱著。
與此同時，垣根帝督察覺到了不對勁。
「放在虎杖那里的未元物質出現反應……」
當初虎杖悠仁吃的可是隻果味的未元物質，不是真的隻果。
他給虎杖悠仁喂未元物質可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刻意在對方身體里面埋下了檢測裝置，再怎麼說虎杖悠仁也是宿儺的容器，垣根帝督還是很想和宿儺打一場的。
放在虎杖悠仁體內的裝置被賦予了檢測心跳和咒力波動的能力，一旦出現大的波動，就可能是宿儺出現。
不過也不能排除是虎杖悠仁自己進——戰斗的可能。
「怎麼搞得，不是就個普通的探底任務嗎？」垣根帝督皺起眉頭。
根據咒力等級來看，應該只是虎杖悠仁在戰斗，不是宿儺出來，按理說他沒必要去現場查看。
「……」
「算了。」垣根帝督展開了翅膀。
「就姑且去看看你吧，別死了啊。」
這個時候，麥野沈利面色陰郁地站在下水道圓井蓋口，往里面看︰「去了下水道嗎……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