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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一八章 圖窮

時間在世尊期待,隨慶警惕間,慢慢溜走。

兩邊都在努力的養魂,不過,相比于隨慶,世尊要艱難許多許多。

以前花大把資源,沒養好的他,得不到族里更多的供奉,聖尊對他的態度表面雖有緩和,暗里……卻處處殺機。

他不相信安畫,如今的安畫,在他眼里,就是聖尊的探子。不相信廣若,那家伙現在常常過來瞄一眼,十有八九是當了常雨的探子。

天下之大……

看著再次陪過來的聖尊,剛受了一波神魂重刑的世尊疲累至極,干脆閉上了眼楮。

「金仙試練域里,我們已經有人隕落了。」

聖尊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世尊,你那邊還沒什麼動靜嗎?」

「……快了。」

曾經那麼耐心的聖尊,現在連短短幾年都不願給他了。

有廣若這個前車之鑒的蠢貨分身在,看了他一眼的世尊也不得不懷疑,他真是自己的最強分身了。

「輪回分身可能是我們唯一的翻盤機會,不容半點錯失!」

這?

聖尊陰沉的臉上,到底因為他的這句話,閃過一抹猶豫,「天地有因果,你天淵七界的輪回分身……有想過具體是誰嗎?」

「暫時不知道!」

世尊腦殼深處,還有一陣又一陣的鈍痛,它們密集的可怕。

「不過……」

他現在只想早點把聖尊打發走,「不過,與我牽扯因果最多的是林蹊!」

「你懷疑隨慶?」

聖尊心下大喜,世尊跟他想到一塊了,「我查過,他最喜歡穿青衣。」

「……有可能是他,但是,也有可能是林蹊從不示人的父親!」

世尊喘了一口氣,「你容我一點時間,待我查清楚了,就是我們一舉動手的時候。」

今天這一關算是過了,常雨再不按牌一是出牌,二十天總要容他的。

「對了,我已經跟鄢青說了,真到了要動手的時候,他會過來,給我們護關!」

有鄢青在,聖尊對他再有殺心,也會縮著點的。

「……我就說,族里怎麼連我的配給都縮減了。」

聖尊的眼楮眯了眯,按下心里的躁意,「不過,跟鄢青說了也好,有他在,可以彈壓長老團所有未出戰的金仙長老。」

鄢青這一會,只怕已經跟那些家伙報過喜了。

哼!

怪不得,金仙試練域死人,他們也都穩的好好的呢。

原來是覺得,世尊又可以了嗎?

聖尊心里一陣羞惱、憤怒!

「是!鄢青還不錯!」

還在跟腦海深處痛苦對抗的世尊,沒注意聖尊的臉色。

鄢青把族里的供給,大部分全給他,本就是應該的。

他重新站起來,于族里,于聖尊,暫時都只有好處,而無一絲壞處,「大哥,你要是覺得,我們在金仙試練域死的人有些虧,就去找虛乘來一架,他這一會……應該已經知道神隕地將出的消息了。」

世尊喘了一口氣,「我猜,他在等銀月回來,又怕她回來。」

人性的善與惡,往往都只在一念之間,只要能善用他們的情緒,那麼一切就都可以掌握了。

「這個時候的他,最好對付了。」

聖尊︰「……」

他覺他世尊的話有理,可是為什麼是世尊想的?

他在小谷半晌,轉個頭就去找虛乘……

鄢青那些人精子隨便猜猜只怕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你說的,我有想過。」

聖尊垂了垂眼,「不過,虛乘近來聰明了,再加上阿菇娜出身天淵七界,背後站著林蹊、南佳人那些人,想以銀月仙子挑撥,已經不是那麼容易的了。」

是不容易,但是不試,又怎麼知道呢?

世尊都想罵人,可恨形勢比人強,他也只能哄著,「……只要把他引出來,再跟他說說界心的事,或許……,虛乘還會與阿菇娜離心。」

林蹊偷界心,阿菇娜真就一點也不知道嗎?

「就算虛乘和阿菇娜不會離心,以界心挑撥阿菇娜與林蹊那些天淵七界的修士離心,于我們也是一件好事!」

世尊在心里嘆了一口氣。

再好的機會,再好的條件,心情浮躁的聖尊,只怕都把握不住。

「虛乘掌握這方宇宙的界心,你覺得,他一點也不知道天淵七界的異常嗎?」

聖尊持懷疑態度,「你看他對阿菇娜的態度,對林蹊那些人的態度,就該知道,他一直都有補償的心理在。

天淵七界界心的問題……

或許他早就知道,只是他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是嗎?

有些可能!

世尊正要開口說什麼,神魂深處又是一陣控制不住的鈍痛,痛的他失了顏色,失了聲。

「算了,你還是好好養魂吧!」

聖尊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站起來轉身就走。

他不相信,世尊能想到的事,他會想不到。

聖尊一直覺得,世尊之所以能想到,是因為他閑。

他一天到晚的躺在那里,不想事,能干嘛呢?

聖尊覺得,他被族務影響了心情,操心金仙試練域,分心太多,才一時沒想起來。

回到殿里,他一直忍了半天,這才一閃消失。

身處大樹界心的虛乘,第一時間感覺不對,守株待兔的在仙盟坊市的上空攔住了他。

「聖尊,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呵呵,一段時間沒見,老夫有些想念你了。」

聖尊面上笑呵呵的,「虛乘,老實說,你最近的日子不好過吧?」

他最近的日子?

虛乘回以微笑,「你沒看老夫長胖了嗎?老夫最近啊,吃的好,喝的好,總之什麼都好。」

雖然不知道金仙試練域的具體情況,但是,仙盟和各宗進去的人,魂火都是正常的。

這就行了。

「你如此這般闖過來,老夫是不是可以反猜猜,你最近的日子還是過得不太好?」

聖尊︰「……」

這是他不想見虛乘的原因之一。

如今這個人的嘴巴,有如利刃,常常插的他心頭摘血。

「那你可猜錯了。」

聖尊努力的表持住微笑,「老夫這次過來,是要提醒你一句,天淵七界的界心問題。」

噢?

如果是以前,虛乘會有些慌,但是現在嘛……

「不管界心最終如何,那都是我們人族內部的事。」

混沌巨魔人種前因,得今果,所以,就像徒弟說的,天淵七界的界心,回歸天淵七界,有什麼問題?

界心是一方宇宙的選擇,任何個人,或者族群,妄想強力干涉,最終都不會有好下場。

阿菇娜要他挺直腰板,不用心虛。

反正界心有異的時候,他不在家。

現在發現,不主動告訴大家,也是因為,他們的大樹界心與天淵七界的界心,本就是和平共處的。

做為聖者,強力干涉界心,是怕人族的日子過得太好了?

虛乘有徒弟在,那是什麼都不怕的,「你們佐蒙人好好縮在你們的族地,過你們的日子就好,老夫這里,就不用你假惺惺的提醒了。」

「……是嗎?」

聖尊不置可否,「虛乘,那你想過,銀月從神隕地出來,會是什麼樣嗎?你不會以為,她失了記憶,只要你一示好,她就還是你的乖乖徒弟吧?」

說到這里,他笑了,「看在這麼多年的交情上,老夫給你一個忠告,沒了記憶,並不代表就沒了腦子。」

腦子是個好東西。

可惜虛乘沒有。

「阿菇娜算是你徒弟不假,但她……也出身天淵七界。」

聖尊笑眯眯的,「天淵七界重新擁有界心,就憑林蹊那些人的手段,食靈蜿蟲一定管夠,也許要不了多少年,銀月會在天淵七界,阿菇娜……同樣!」

虛乘︰「……」

他想過這個問題。

不管兩個徒弟怎麼選擇,他都只會尊重,不會阻止!

吃過一次虧,害了大徒弟的虛乘,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他只想兩個徒弟都好好的。

大徒弟好好的,小徒弟也好好的。

小徒弟得了大徒弟的天狼弓,大徒弟出來,可能沒有稱手的法寶,是他這個做師父的要考慮的問題。

為了大徒弟的法寶,他可是把自己的收藏全都扒拉了一遍,正在請器堂張川匯合器堂諸多煉器大師,幫忙煉制太陰弓。

銀月一直不喜歡天狼這個名字,說它太凶了,未來可能會有一傷。

這也是仙界很多人的認知,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再煉的太陰弓,太陰二字,正合銀月之名,虛乘很滿意的,「那正好,老夫偶爾還能愉快的串個門。」

想亂他的心?

曾經被他們騙過的虛乘,怎會讓聖尊再如意?

「你的所謂忠告,老夫收到了,不過……」

虛乘笑眯眯的,「這都是老夫自己的事,你有那閑心替老夫操心,還不如好好操心操心你自己。

說起來,聖尊……,其實你不適合玩腦子,自從世尊不行了,你看看你……,嘖嘖!」

沒有說完的話,讓聖尊腦補的更多,一瞬間,他臉上的微笑再也維持不起來,變成了陰狠。

「看看,你這變臉的速度也有些快啊!」

虛乘笑得更開心了,「到了我們這一步,這般控制不住情緒,也是入魔的一種表情,聖尊,你當心迎來焚心焚神之劫啊!」

什麼焚心焚神之劫?

聖尊一個字都不相信。

這傳說中的劫,如果真的有,虛乘……早就應該受過了。

可是離了銀月,這般軟弱的他,愣是堅持了這麼多年,還反過跟他分庭抗禮了,顯然,這就是個傳說。

「虛乘,你在放什麼屁呢。」

聖尊冷笑一聲,「當年,你和銀月反目,都不曾有焚心焚神之劫,如今……」

「不相信就算了。」

虛乘打斷,「總之,我這里不歡迎你,你還是從哪來,回哪去的好。」

如果想干一架,他也不會奉陪!

「別忘了,我們兩族才簽過的協議!」

金仙試練域的百年試練,兩族彼此克制,共同保護仙界山山水水。

「你要想讓我們重新陳兵鈴山……」

「老夫今日來此,只為會會你這老友!」

「哈哈哈!」

虛乘大笑,「老友?」他的面容一整,變得惡狠狠,「狗屁,在老夫這里,你們……是惡客!」

狗屎的老友。

「以前老夫不敢說這話,但是現在嘛……」

現在?

是說他不怎麼樣嗎?

已經敏感異常的聖尊,現在什麼都能拉到自己身上。

他的面色更難看了,「想打架?來來來,我們到上面打。」

「這些年,我們打的還少嗎?」

虛乘冷笑,「一直以來,你想在我這里找什麼臉面,都沒找著,建議……,回去找你家的世尊去,在他那里,你一定能把威風找回去。」

聖尊︰「……」

他的一身法袍,無風鼓蕩,陰狠的樣子,似乎隨時都要發出最強一擊。

可是,他站在原地半晌,始終沒有打出來。

兩族協議,暫時于他們是有利的。

真要在這里動手,就是逼著人族馬上跟他們打起來。

听說親善人族的季晚,代表混沌巨魔族,正出使仙界,萬一兩族聯手……

聖尊憋憋屈屈的按下胸中的那口氣,重整了面色,「你真以為世尊再也起不來了?」

他拂拂衣袖,學著虛乘曾經受過氣,又忍回去的樣子,「虛乘,事無絕對!天地有因果,這因……既然牽扯上了,就不可能有誰能全身而退!」

他等著林蹊被世尊喊徒弟,喊女兒的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他倒要看看,虛乘是什麼表情,阿菇娜是什麼表情。

虛乘目送聖尊退走,面上卻難得的,沒有輕松之色。

聖尊後面的話……在說誰?

他嗎?

雖然因為銀月,應該有他一份,可是下意識的,虛乘覺得,說的不是他。

那說的是誰?

天地間的因果,是自然演化,無數生靈參與的過程。

所以,說的還是天淵七界嗎?

虛乘知道,林蹊從天罰獄回去了,千道宗隨慶、宜法,甚至柳酒兒也跟著回去了。

那里……是不是還發生了徒弟阿菇娜不知道的事?

聖尊近來的脾氣並不好,可是今天一點場子沒找到,架也沒打成,就這麼退走……

虛乘總感覺有些不對。

難不成世尊和聖尊要合並為一人了?

想到這里,虛乘再也站不住,轉身就往刑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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