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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三章 自殺疑雲

「……死了?」凌充目瞪口呆地看著藍天,兩指之間還沒來得及點燃的香煙落在了地上。

「死了,至少警察那邊是這麼說的。」藍天這台終端機的每個情感模塊都顯示著其人現在的困惑與惶恐,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她也十分震驚。

「怎麼死的,現場有說法嗎?」阿龍那邊則充滿了某種情感復雜的急切,畢竟他才確定「殺父凶手」的身份不到兩天,那位凶手本人猝然暴斃,這事兒怎麼都說不過去。

「還不知道,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藍天搖搖頭,繞是她在離開智能管理局後也無法隨時隨地進入警方的系統,因為突破警方的防火牆搞點資料回來是一回事,長時間在里面潛伏還要不被發現就是另外一個難度了。

「你們先等一下,都別說話。」正這時候凌充制止了二人的對話,然後閉起眼楮好像在認真地和什麼人進行聯絡。

兩人見狀只好先閉嘴,只是各有各的急切。

「充哥,我跟你說個事,你先找個地方坐穩了。」通信頻道之中是凌充在警局里照顧有加的一個小老弟,除了阿龍之外整個警局里數他跟凌充關系最好。

「有什麼事你說吧,我沒問題。」盡管已經猜到這位小老弟要說什麼了,凌充並沒有點破。

「局長死了,我現在就在現場。」果然是這事。

「……」凌充沒吭聲,只是維持著沉默。

「充哥,你沒事吧?」這位小老弟當然不會深入了解凌充和局長之間的諸多過往,他只知道凌充和阿龍跟局長的關系都非常好,好到局長經常給這兩個人擦,而這兩個人也經常會幫局長搞定一些別人搞不定的案子來投桃報李。

「我沒事,但是有件事我也不得不說。」心里拿捏了一下情緒,凌充用恰當的語氣說道。

「什麼事啊?」小老弟有點害怕了。

「大概兩個小時之前吧,我剛剛去過局長家看他。」遲早要查到自己身上的事情,凌充也就不打算跟小老弟隱瞞了,反正任何一個警察調監控都能查到的東西,凌充去局長家的時候也從來沒考慮過隱藏身份什麼的,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門進屋。

「這……」小老弟頓時一陣胃疼,他是真沒想到凌充居然會被扯進這樁案子里來。

「規矩你我都懂,其他多說無益,這個案子現在是由你負責?」甩給這位小老弟一個大麻煩還不夠,凌充還有進一步的打算。

「至少現場是由我負責,至于之後的事情就不好說了,你知道咱們局長這些天來都在輿論中心,他死了不管對局里還是市里都是件大事,後續要怎麼定性肯定很多大佬都有自己的想法。」小老弟沒有立即掛斷通信避嫌而是繼續跟凌充解釋,可見這位小老弟是真心相信凌充的人品。

「我現在能去現場嗎?我要沒記錯的話,在被確定為嫌疑人之前我可以作為證人身份活動。」這就是凌充的進一步打算了。

「行倒是行,」小老弟的話里有些猶豫,「你一個人來?」

「阿龍也想去,你知道他跟局長關系很好,現在他就在我身邊。」凌充試著想捎上阿龍。

「都來吧,法理無外乎人情,如果上面因為這點小事搞我,媽的大不了我也辭職跟你們干偵探去。」頻道那邊的小老弟似乎把心一橫,答應了凌充這個相當逾越的要求。

于是凌充便急匆匆地跟阿龍和藍天驅車上路了,雖然藍天這個原本就不是警局的人也和局長沒什麼交情,和車子一起停在外面然後借阿龍或者凌充的眼楮看看現場也總比悶坐在家要強。

一路上都沒什麼人說話,車子就這麼靜靜地開到了它兩小時前來過的地方,局長的私人別墅已經被警察用無人機和全息光柵封鎖,要害處還有專門的警員看守。車子停在外圍之後阿龍和凌充一眼就瞄到了在門口蹲著抽煙的那位老弟,看來是已經在外圍等他們好一會兒功夫了。

「讓他們倆進來,那是自己人。」老弟同時也瞥見了二人,立即出言告訴那個想上來阻止二人接近的年輕警員。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確定局長死了嗎?」凌充輕輕推開那個不知所措的小警員,走向老弟問道。

「死是肯定死了,法醫那邊剛剛檢查完,不過死法相當蹊蹺。」老弟也不避諱,直接把兩人往里面帶。

「怎麼個蹊蹺法?」進去的路上又踫見幾個局里熟人,當發現是應該已經退休的凌充和應該已經辭職的阿龍時,這些人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詫異的目光,不過驚訝歸驚訝倒是沒人阻攔兩人進入,拋開阿龍那個臭脾氣不論,凌充在局里的人緣可是相當的好,從老到少沒受過他幫助恩惠的人很少,故而對于老弟帶非涉案人員入場的違規操作大家干脆睜只眼閉只眼。

「局長是服藥死的,勁頭不大但是藥勁兒很長的一種安眠藥,即使過量服用在短時間內也不夠直接致死,期間人體會在沉眠中經歷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鐘的緩慢衰竭,然後才是生命體征的突然消失。」老弟比比劃劃地解釋著。

「既然死得這麼安靜,怎麼發現的這麼快?我要沒記錯的話局長他一個在世親人都沒有,難道在我走後還有人來拜會他?」凌充馬上發現了事情的矛盾點。

「不是來訪者報警。」老弟搖搖頭,「是這棟別墅安裝了生命監測器,就是本世紀四十年代開始鋪設在個人住房中以預防孤獨死的那套監測系統,你還記得吧?」

「啊……好像是有這麼個東西來著?」凌充一下想了起來,這東西相當有年頭了,雖然一直在運作但最近一段時間已經很少有人提及,因為這套系統不是強制安裝,而且安裝花銷要自負,花錢讓別人監視自己的生命體征這種事多數人都不會去做,于是這樁由聯邦政府公營的生意就一直很慘淡。

「局長的生命體征消失後這套系統就自動聯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但是等急救終端機投放過來救人的時候局長已經沒救了。」老弟繼續說道。

「急救響應的時間應該不超過五分鐘吧?五分鐘人就沒了?」凌充驚訝道。

「蹊蹺就蹊蹺在這兒了。」老弟翻了翻他那雙不怎麼討人喜歡的三角眼,「局長服藥的藥量拿捏得剛剛好,仿佛算計好了急救響應的時間讓自己死掉,我們查過現場收拾的相當干淨,如果不是你說我都沒發現這間別墅不久之前才有過來客。」

「你沒調監控?」凌充瞥一眼別墅樓正門上方的攝像頭。

「監控停了,而且停用很久了,最近一次的監控錄像還是在義體人暴動當天,我們的技術人員沒找到任何入侵的痕跡,應該就是局長本人自己給停掉的。」老弟的聲音里面帶著困惑。

「關了整棟房子的監控,卻留下生命監測?」這事兒怎麼听都不對勁,可到底哪兒不對勁一時間凌充又難以形容。

「誰知道他在想什麼?」老弟苦笑著聳聳肩,「反正找不到其他可疑的痕跡,我跟法醫那邊都傾向局長是自殺,因為第九區的時候局長他老人家糟了多大壓力充哥你也知道,我真是替局長感覺不公平啊,這麼大的一口鍋哪是區區一個警察局長背得動?可上面不想承擔責任只能由下面的人來背,局長一個在世親人都沒有這輩子都投入到了局里,最後卻背著這麼大的罵名辭職,感覺想不開也是可以理解。」

要是你知道那混蛋究竟干了什麼就絕對不會這麼想了,凌充盯著一臉感慨和遺憾的小老弟心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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