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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五章 疑似受害人家屬

因為第九區那場莫名騷動停業數天的事務所,剛剛重新開張就迎來了新客人,生意好得仿佛這鬼地方不是什麼照著地圖都找不到的犄角旮旯而是街頭最好的門市旺鋪那般。

只是這位新來的客人並未親自上門,甚至沒有打發一台終端機來面談,而是通過網絡聯系到了正在調試防火牆的藍天。

「我們在網上打過廣告?」凌充狐疑地看向藍天,昨天難得借著送女兒的機會回了趟家,大早晨趕回來就听藍天說這檔子事。

「如果我想的話,我們能弄到yourhub上最好的廣告欄位,還不用花錢的那種。」藍天頗有些顯擺的感覺,「不過那種會犯法的事兒我不會輕易做,只是在幾個論壇上散布了錦城新成立了一家能辦事的事務所的信息而已。」

「知道委托人的底細嗎?」阿龍接過話頭。

「暫時還沒查到,對方大概是認識我,跳板和肉雞用得非常好,一時半會兒怕是找不出來源頭。」藍天遺憾地搖頭。

「現場追蹤也不行?」阿龍拿出了警察追蹤低端黑客的常用手段。

「你想把上門的客戶嚇跑嗎?」藍天白眼一翻。

「你發軟廣告那幾個論壇,都是什麼主題?」比起阿龍沒營養的詢問,倒是凌充一句話直插核心。

「有犯罪推理論壇,退伍兵聯誼會,還有幾個受害者協會。」藍天掰著指頭算道。

「受害者協會?」凌充眉頭一挑,「什麼受害者?」

「造夢人的受害者。」藍天也不避諱直接回答,「大家都知道造夢人在警方那邊一直都是懸案,全球各地據說都有他們的受害者,那些守著一個大腦罐子的家屬沒法從法律那里獲得公道,就希冀于報團取暖靠自己的力量破案。」

「哼,我知道那幫人,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阿龍聞言冷哼,專注于追查造夢人的他怎麼可能沒接觸過這類論壇,只是再接受過偵破訓練並有調用數據庫權限的他看來這些家伙不過是業余人的小打小鬧,從來都沒入他的法眼。

「如果我是造夢人的一員,說不定會注冊個賬戶混在里面看戲。」誰知凌充冷不防冒出來這麼一句。

「凌叔你可真是惡趣味。」阿龍听得直撇嘴。

「不少愉快犯確實會采取類似的行動,很多犯罪者在事後都會返回現場甚至主動接觸受害者家屬,觀察警方因為自己的作為手忙腳亂和看著受害者家屬的痛苦會給他們帶來精神上的愉悅。」藍天則是馬上理解了凌充的意思。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唯獨不上道的阿龍鬧了個大紅臉,「凌叔的意思是說,聯絡我們的有可能是裝成受害者的造夢人?」

「他們是組織而不是個人,根據我們之前的分析這個組織里的人雖然會極力互相包庇,但看起來並不像是內部紀律森嚴的群體,個別內部成員為了自身的扭曲追求擅自行動這種事,我覺得他們干得出來。」凌充點頭。

「就像我們那位前局長為報私仇搞出來這麼大的事?」阿龍冷笑。

「現在還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就是他。」藍天隨口提醒。

「廢話,要是有證據我早上門去砸他家玻璃了!」阿龍氣不打一處來。

「阿龍,你冷靜點,大家都是自己人。」見阿龍因此事態,凌充趕緊拉住了他。

阿龍沒吭聲,還是一副耿耿于懷的樣子。

「總之我覺得這個委托人雖然來得蹊蹺,未嘗就不是一個新的突破口,不妨答應對方試試。」就連以前會和阿龍針尖對麥芒的藍天這次都變得懂事起來,沒去在乎阿龍的無禮沖動。

「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周小姐拿我們當槍使?」阿龍听得一撇嘴,頗有點十年怕井繩的味道。

「就算真是,你還能不查了?」凌充反問。

「……不能。」阿龍別別扭扭地說。

「這不就結了,反正都要查,想那麼多干嘛?」凌充一巴掌拍在阿龍後背上,「知道這次忙到最後沒有結果讓你小子心里不好受,可這間屋子里的誰又覺得好受了?倒霉的不只你一個,你得學會體會別人的難處。」

阿龍又是不吭聲,扭扭捏捏地張了幾次嘴。

「周小姐那邊怎麼說?」嘴上剛講不在意,凌充又馬上詢問藍天道。

「老樣子,裝死。」听得出來,哪怕是對一直以來把自己當女兒照顧的周玉卿,藍天最近也是頗有怨氣。

「行吧,我拍板,這案子咱們先接來看看。」見周玉卿沒有明確反對,凌充直接拿出長輩的派頭說道。

「那我這就聯系對方?」

「聯系得上嗎?」凌充問。

「沒問題,給了我一個臨時IP地址,幾天不用就會自動失效的那種。」藍天點頭。

「這藏頭露尾的孫子倒是真謹慎。」阿龍撇嘴。

「聯系對面吧,我們在網上見他一面,待會兒阿龍你別亂說話。」只當阿龍還是有情緒後遺癥,沒想什麼的凌充拿起VR眼鏡戴上準備深度連入。

阿龍和藍天這才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見了愧疚之情。

——稍後•網絡空間——

「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喜歡這種光怪陸離的鬼地方。」進了網絡空間阿龍還是牢騷不斷,盡管不像對終端機那樣采取徹底拒絕的態度,他父親受害還是影響了他對于大部分先進技術的態度。

「因為這兒是未來,」藍天的語氣仿佛自己的家鄉被人冒犯了,「想你這種活在過去的古董當然無法理解。」

兩人這種小打小鬧凌充索性不吭聲,平素並不怎麼在網絡空間中活動的他還在大量這個明顯不怎麼合法的私聊場所——也不知是設計的,這片虛擬空間看著活月兌月兌一個現實里的癮君子窩點,滿地都是廢棄的注射器、針頭和髒兮兮的地鋪,幾個不知是真是假的人瘦得皮包骨頭,卻依舊趴在地鋪上吞雲吐霧。

類似的真實場面凌充在錦城里頗見過幾次,維和戰爭讓太多人失去了太多東西,以至于他們不得不靠精神藥物來麻醉自己才能勉強支撐著不去自我了斷,當一個人沾染上藥效越來越恐怖價錢卻越來越便宜的這些化學合成物那一刻,那個人基本上就算是廢了。

「怎麼會有人選這種場景談事情?」凌充的聲音里帶著不解,更多的是憤怒。

「讓你觸景生情了,警察先生?」忽然地鋪上的一個癮君子吐出腥甜味道的煙氣,朝凌充冷笑道。

「鴉片膏,」凌充抽了抽鼻子,「很古典,不像合成化學物那麼快把人殺掉,運氣好還能靠戒斷藥物擺月兌。」

「只是用來消遣的東西,如果我想暫時忘記點什麼,靠它可不夠。」癮君子聳聳肩膀,對著大煙槍又抽了一口,「我挺佩服你們幾個的,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沒有把你們給打垮。」

「果然你是造夢人的受害者。」阿龍盯著他道。

「如果連這個你們都沒法事先猜出來,我還是另請高明的好。」癮君子並不感到意外,「那麼我請幾位來我這里小坐的目的,幾位應該也能明白了。」

「你想抓住造夢人報仇?」阿龍問。

「可以的話我更想這顆罐子里面的腦袋再看我一眼,再跟我多說幾句話。」癮君子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一個讓三人眼熟至極的罐子,罐子里面的人頭栩栩如生,不,準確說這個看起來年輕漂亮的女人應該依然活著,可惜這輩子都只能活在自己編織的夢里。

「愛人?」藍天盯著那顆人頭,同時在檢索相關信息。

「妹妹。」癮君子毫不避諱,「想通過她來查我的底那是你想多了,不是親妹妹。」

剛調出相關資料的藍天感覺仿佛吞了只蒼蠅,卻也不好當面發作。

「可以幫你查,莫不如說我們老早就在查了,幫不幫你我們都要繼續查下去。」阿龍坦白道。

「這我知道,我听說過你們的事,我甚至知道你們的處境。」癮君子笑了笑,齜出滿嘴又黃又黑的牙齒,萎縮的牙齦讓他這口爛牙看起來格外猙獰鋒利。

「那你就應該知道我們的線索斷了。」不管對方是不是在詐自己,阿龍都將計就計。

「這就是我叫你們來的目的。」癮君子從地上爬起來,手上的罐子和煙槍不知何時又消失了,他渾濁的眼球中布滿血絲,「我給你們線索,我甚至還能免費給你們資源,我不要求你們必須查出結果,我只希望你們能用我給的一切做出最大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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