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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零章 警告標識

「天色好陰啊。」離開地下室,阿龍抬頭瞄一眼樓間夾縫中昏暗的鐵灰色,感覺雲層仿佛隨時隨地會墜在他頭上。

「這味道可能是要下雨了。」設計師深吸一口潮濕的空氣,「天公不作美,我們最好趕在雨水把可見度降下來之前進入開陽街。」

「麻煩總是擠成一堆發生。」沉郁的天空多少讓人提不起勁,阿龍隨口抱怨著跟上了已經開拔的設計師。

不知是天氣還是時間的原因,街道上比以往的顯得更加寂寥,潮濕的風在掃過身子的瞬間就把所有衣服全都打透,把阿龍給凍得打了個哆嗦。設計師一邊警惕著天上時不時會掠過的嗡嗡聲,一邊熟門熟路地帶著阿龍穿街過巷翻越廢墟,很快兩人就進入了一條阿龍有印象的街道,他就是在這里被張老爺子的馬仔當成富蘭克的同伙,迫不得已跟凌充逃進虞萬支的總部大樓尋求庇護。

兩人穿過這條街,找了個安全的多層停車場爬到頂層,他們要先實地考察過開陽街的情況再做詳細計劃。

「應該還看得出來吧,前面那排是開陽街。」設計師停下腳步伸手往前指,「第九區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之後我就沒敢再去,也不曉得里面到底什麼情況。」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阿龍掏出手機對比了一下地圖和現實的相對位置,「我們從哪兒進?」

「鳳凰夜總會比較好,出入口多還是地下道的主要樞紐,可進可退。」設計師凝視著殘破的街景,最終選中一棟相對低矮但是佔地面積很寬廣的大型建築物。

「夜總會也是你設計的?」阿龍並沒有打听別人過往的愛好,他只是想要確定設計師了解自己選定的路線。

「它是我和我以前的搭檔合作設計的第一棟樓。」設計師臉上突然露出了阿龍說不清的表情,「在它成功落成那天晚上我的搭檔因為高興喝多了,在街頭跟一個混混起沖突被人用啤酒瓶打爆了腦袋。」

「……」阿龍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隨口的問話會听到這樣一個樂極生悲的故事。

「總之里面的每個拐角和暗道我還都記在腦子里,這也是後來虞老板願意重金請讓我當他的總設計師的原因之一,隊伍里有個知道敵人的堡壘修成什麼樣的工程師,想攻進去就方便很多。」當然阿龍的那點小擔心設計師也早就看穿,順便給他吃個定心丸。

「我就指望你了。」阿龍苦笑,像個小跟班似地隨設計師離開停車場朝夜總會的方向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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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阿龍模糊的記憶中夜總會後面應該還有一排樓,不過現在它們全都因為激烈的交火變成殘磚爛瓦散落在大地上,想要翻越這堆建築垃圾不但苦難而且很危險,穿過此類地形時如果有無人機經過根本沒地方尋找庇護,連跑路也很難。

兩人運氣不錯,成功在沒遭遇騷擾的情況下模到了夜總會的一個後門,或者說後門框,上面的門已經不翼而飛了。

「廚房的後走廊,這條路走得通。」探頭看看門內的情況,設計師回頭招手示意阿龍跟進。

外面的天色不好,沒有窗戶的走廊越往里走越暗,盡頭的雙開門左半邊碎成了一地,右半邊在兩人快要接近的時候突然發出一點詭異的嘎吱聲,心中都是一驚的兩人立即停住腳步調用全部感官搜索周圍的情況,雖然沒有發現危險存在的跡象,卻有一絲微弱但絕對沒法忽視的味道鑽進二人的鼻孔。

腐臭味,準確說是腐尸特有的味道,都聞過這種味道知道它代表什麼的二人打出簡單的交流手勢,隨後以交替掩護的隊形小心翼翼地靠近廚房。

廚房里面十分昏暗,只有牆角的幾盞安全燈還半死不活地往外放著綠光,曾經是大廚展示身手舞台的廚台亂七八糟地傾倒著,靠牆放置的冰箱也基本上都被打開並且掏空了內容物。阿龍順著腐臭味飄來的方向很快找到了這味道的來源——一個跌坐在牆角已經完全無法辨認長相的人,他脖子上方原本應該是腦袋的位置現在空空如也,而背後的牆上則多出一灘向外呈星狀放射的污漬,甚至還能看到灰白色的骨片被黃色的膿液黏連在牆面,這個人的頭顱被字面意義上地「涂」在了牆上。

「發臭不嚴重,最多死了三天。」設計師捏著鼻子走過來,壓低聲音說道。

「看起來像是被人用大錘把腦袋給拍在了牆上,就這樣。」阿龍將視線從牆面上收回來,擺出一個打高爾夫的動作。

「也可能是高出力的機械臂,我在無限制地下拳賽上見過類似的場面。」設計師咧咧嘴角,「這都已經第十天了,如果那些發瘋的家伙沒有給身上武器找彈藥的智商,這應該就是他們現在殺人的方法,只是為了爭奪生存物資用不著搞這麼夸張。」

「你說的那種拳賽該不會就在這附近舉行?」阿龍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脊梁竄起一道涼氣。

「我們腳下十幾米,有個地下競技場。」設計師伸手指了指地板。

「……要不然我們換個地方?」如此鮮活的例子就涂在牆上,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阿龍現在也有些肝顫。

「周圍還有更暴力的地方,用不用我給你介紹幾個?」設計師被他逗得差點笑出來,反手就開他的玩笑。

「額,還是這兒吧,起碼認識路。」阿龍尷尬地聳聳肩膀,打消了換地方的想法。

不過在看到如此顯眼的警示標語之後兩人都明顯變得比剛才更加警惕,前進因此變得謹慎而緩慢,稍有風吹草動都會讓兩人停下對附近的環境進行檢查。這麼做顯然拖慢了他們行動的節奏,但對于首要追求安全的他們來說,只要能及時規避危險浪費時間也是值得的。

跟著設計師走了幾層樓梯,阿龍看見了他剛才說的地下競技場。

「就這兒?」阿龍瞥一眼腳邊印著腳印的廢棄獎券,總覺得自己看到的場景有些違和感。

「就這兒,有問題?」設計師讀出了他眼中的困惑。

「這地方一般什麼時候營業,營業的時候觀眾多嗎?」阿龍彎腰撿起地上的獎券看了看上面的文字,抬頭跟設計師問道。

「具體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不是常客,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每次來這里都有人為了錢或者出名打黑拳,不過客人最多的肯定是晚飯後的黃金時段,那個時段固定會派最凶殘能打的拳手打擂台,每天都會吸引好多賭鬼和喜歡刺激的家伙。」設計師想了想,答道。

「如果是什麼時候都有人的話,你不覺得這地方太干淨了嗎?」阿龍眼珠一轉,明白了違和感的所在。

他還記得那種針對義體人的病毒被釋放的大致時間,那不是個人煙稀疏的時段,而自己身處的地下競技場雖然看起來很是破敗也有交戰的痕跡,但這地方居然奇跡般地一具尸體都沒發現,而更上方的樓層明明就擺著新死不久的尸體。

「這?!」經他提醒設計師也反應過來了,的確事發當時這個充滿了暴力色彩的地方該是理所應當的悲劇現場,留下幾具幾十具尸體也毫不奇怪,反倒是空蕩蕩一片真干淨才顯得詭異。

會產生如此情況大致上存在兩種可能,一是當時現場的確一個人沒死,不管發瘋的還是保持理智的都或者離開了這里,二是在事後有人清理過這個現場,處理掉了腐爛後會導致疾病的尸體。

顯然後一種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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