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邊的銀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藍衣服的書生模樣打扮的人。
此人年紀跟那煙袋男子差不多,唇紅齒白,頭頂方巾,手拿折扇。
乍一看溫文爾雅,細細這麼一打量,他眼眸里透露著一絲精明。
只是,這書生的面色白的不似尋常人。
左邊的那個椅子空著,顯然是這個黑大漢的。
「嘿嘿,大哥、二哥,我們回來了。」黑大漢憨笑著,人未至,聲先到。
他聲如洪鐘,內中帶著一股憨勁。
煙袋男未言語,那藍衣書生把扇子一合,立刻站了起來去迎接他,說︰
「三弟,你回來了?」
「嘿嘿,二哥,你算的可真準。
吳家的人就是貪圖咱們的大船,這才著了道了,現在人和貨全都被帶回蘆花島了。」黑老三說完之後,立刻大手一揮,讓手下的人把人全都給帶上來。
花卿他們一行人就被帶了上來,由于貨物太多,一時半會兒還沒能卸下來。
黑老三嘿嘿的笑著,說︰「大哥,吳家船上的貨物可真多,咱們還是先處理了這些人再去搬貨,嘿嘿……」
煙袋男子是大當家的,叫做白雲陽。
他又吸兩口煙,把口里的煙全都吐出去之後,才懶洋洋的說︰「全都拖下去躲了喂鱉。」
「是。」黑老三應一聲,隨後又想起花卿來了,回頭問︰「大哥,這回我捉了一個長的十分好看的小倌兒,不如我留著,嘿嘿……」
「隨你。」白雲陽說了一聲就又要坐回去吸水煙,突然聞到了一股花香。
他不由的睜開了眼楮,問︰「什麼東西這麼香?」
黑老三一臉茫然,也提鼻子吸了吸,說︰「我聞著像伙房里的豬蹄子香。」
「滾你個豬蹄子。」白雲陽說著將旱煙袋的煙灰往陶罐里一磕,把煙袋給別在腰間,起身尋找香味的來源。
黑老三也吸了吸鼻子,哪里有什麼香啊?
他怎麼沒有聞到?
折扇書生花月雲也不由自主的提起鼻子來聞了聞,也沒有聞到什麼香味,就一言不發的看著白雲陽。
白雲陽順著香味往前走,被黑老三給堵住了。
他見他也眯著眼楮,努力的吸鼻子,抬手給了他一記爆栗子,說︰「讓開。」
黑老三連忙捂住自己的大黑腦袋,眼楮瞪的跟銅鈴一般,說︰「你打我做什麼呀?二哥,你看看他……」
折扇書生花月雲扇子一展,笑而不語。
黑老三見二哥不說話,心里也有些發怵的慌。
二哥向來是會算計人,他要是算計誰,能算計的人家骨頭都不剩。
吳家的商隊從這里來來回回那麼多次了,他們都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二哥一出計謀,真的就拿下了他們。
而且,連風向都能算的準,這樣的人能惹得起嗎?
這會兒指不定又在算計誰呢,他還是溜吧,離他遠一些才好。
在他手里吃了那麼多次虧了,可不能再上當了。
所以,他干脆就不再二當家的眼前晃悠了,不動聲色的退後一步。
白雲陽也不管這兩人的小動作,只管順著花香找了過去,聞著聞著就聞到了花卿的跟前。
咦,這里香味更濃。
他眯著眼朝前嗅了嗅,花卿連忙往後退了退。
她後退一步,他就前進一步。
退著退著就退到了柱子那里,無路可退。
白雲陽睜開眼楮看花卿,只一眼就呆愣住了。
這少年模樣可真他娘的好看啊。
花卿本來看著白雲陽一表人才,還算是順眼,但隨著他逼近她,心里就生出了反感。
這個人白瞎了一副好皮囊,一點都不像他們流沙國的男子。
流沙國的男子個個都溫文爾雅,就算是那些少將軍,也一個個的都能文能武。
雖然也有一些看起來身形比較彪悍的,但是大部分看起來都文質彬彬的,跟書生一樣。
可眼前這人,舉止十分粗魯。
她連忙把臉給扭到了一邊。
白雲陽就湊近她的脖子聞了聞。
花卿立刻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說︰「你干什麼?士可殺,不可辱。」
白雲陽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藍衣男子,問︰「什麼意思?」
那藍衣男子說︰「他的意思是死都不從你。」
「從我?」白雲陽想了想,立刻露出一抹壞笑來,回頭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跟他對視,說︰
「老子就要辱你,你奈我何?」
花卿心里一慌,整個腦袋都一片空白,就跟那受驚的小兔子似的,呆萌呆萌的。
她這表情倒是取悅到了白雲陽,他低笑一聲,說︰「剛剛不是挺厲害麼?那什麼死?」
他回頭又看向花月雲。
花月雲立刻說︰「視死如歸。」
「嗯,就是視死如歸,這會兒嚇到了?」白雲陽問道。
花卿緊張的吞了吞口水。
這動作在白雲陽看起來格外可愛,他就從來沒見過哪個少年這麼可愛的,就放開了她,又聞她的脖子,順著她身體的弧線就聞到了肩膀。
這動作十分的曖昧。
花卿一動不敢動,再怎麼強裝鎮定,心里還是害怕。
白雲陽見她嚇成這樣,對她的興趣更濃。
挑起她散落下來的一束頭發,問︰「你叫什麼名字?」
花卿結結巴巴說︰「我、我叫花小四。」
白雲陽回頭看向花月雲,說︰「跟你一個姓。」
花月雲點了點頭,沒有作聲。
白雲陽又看向花卿,問︰「你身上用的是什麼香?」
「花、花香。」
「呸,我他娘的知道是花香,可是這花香,你是怎麼弄到身上的?渾身都香噴噴的……」
他說著勾起那縷頭發來聞了聞,說︰「怪好聞的。」
花卿真的是驚呆了。
這貨狠起來連他自己都罵啊。
「問你話呢。」白雲陽說道。
花卿見他對她與生俱來的體香感興趣,心思頓時就活動了起來。
說不定可以保住一命。
于是,她說︰「啊,你說這個啊,這是我祖傳的秘方。」
「你祖上是制香的?」
「嗯啊,是制香的。」花卿說道。
「胡說,你祖上若是有這樣的手藝,你怎麼會淪落到出來做船夫?」
花卿連忙說︰「我家里祖上確實是制香的,不過家道中落,我只好出來謀生。
哪知道頭一回出海,就被你們給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