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沈修遠說︰「嗯,明日殿試結果會出來,狀元會游街,你要去看嗎?」
「看。」沐冬至說道。
不管是誰中了狀元,都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更何況,這是大燕國三年一度的盛會,她哪里能錯過呢?
沈修遠又頓了頓,說︰「明日,若是我中了狀元,你得丟一朵珠花給我。」
「為什麼?」
「我若是當眾接了你的珠花,京都的女子就會都知道我已經心有所屬了。」沈修遠說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唯恐她不高興。
前世的他,可不就是因為容貌俊美,惹來了不少的麻煩?
他倒不是害怕,就是不想給小娘子心里添堵。
這一世,不管怎麼著,他都得照顧小娘子的情緒啊。
他頓了頓,說︰「你就在君再來的樓上等著就好了,御馬會經過御前街。
到時候,你就摘下你頭上這朵珠花送給我就好了。」
沐冬至模了模自己腦袋上的珠花,臉都紅了,說︰「誰要在大街上給你送珠花了?」
那麼狂浪的事,她可做不出來。
沈修遠見她害羞了,還是一遍又一遍的叮囑她,說︰「可千萬別忘了啊,要給我丟珠花。」
沐冬至嘴上說著不會當眾丟珠花給他,但是心里卻留了意。
次日,諸位貢生又進宮,傳臚唱名,皇上欽點狀元、榜眼、探花和進士。
毫無疑問,狀元就是沈修遠。
金榜已經填寫好了,皇上查看之後蓋上印,由禮部尚書將皇榜送出皇宮,貼在宮牆上。
宮里響起了禮樂,沈修遠領著榜眼探花以及眾進士向皇上皇恩。
隨意,跟隨御杖前去看榜。
順天府尹伍清明親自給沈修遠插花、披上紅綢,有人扶著他騎上了高頭大馬,開始狀元郎的夸官三日。
也就是所謂的狀元游街。
狀元游街是京都三年一度的盛事,京都所有的百姓都出來了,大家都要一睹狀元郎的風采。
萬人空巷。
大街上擠滿了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個子矮的就踮起腳來,還有人從家里帶了板凳來,站在板凳上,候在狀元必經之路的兩旁。
兩旁茶樓酒樓也都早早的被人給預訂了。
沐冬至到了君再來,這里的臨街的桌子也早就被人給高價定了。
她頓時著急了起來,昨夜沈修遠同她說的晚,她沒有告訴君再來的人給她留位置。
現在沒位子了怎麼辦?
她懊惱的說︰「我昨晚應該打發人來告知你們一聲的。」
掌櫃的說︰「這里的位子早就被人給預定了。
昨晚來也沒有地方了,而且還都是高價預定的。」
沐冬至︰「……」
還是京都的百姓見多識廣,她之前壓根就沒往這個地方想。
「那現在怎麼辦啊?」
「二東家有間房是臨街的,不如大東家到二東家的房內?」掌櫃的說道。
沐冬至有些遲疑,明月說︰
「沒事,我陪著你,再說二東家也不在,我們看看就好。」
沐冬至這才同他去。
這房間是在三樓,三樓上是私人空間,沒有對外開放,所以沒有人。
沐冬至進了鄭國旺的房間,趴在窗戶那里朝外看。
一眼望去,御前街熱鬧非凡,很多店鋪生意都做不成了,人山人海,卻不是來買東西的。
不一會兒,就傳來了禮樂的聲音,還有放鞭炮的聲音。
沐冬至心里激動不已,想知道今日的狀元是不是沈修遠。
她伸長了脖子看。
不一會兒,狀元郎的隊伍就過來了。
離的還遠,她就看到了有官差高舉狀元及第的牌子走在前頭。
後頭的狀元坐在高頭大馬上,身著紅袍,頭戴金花,不是沈修遠是誰?
馬兒一走,他官帽上的金花一晃,差點就閃瞎了人的眼。
沈修遠端坐在馬上,微笑著看著前方。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朝看盡長安花。
沿途百姓都對著狀元下巴,叩謝皇恩。
在他們的眼中,狀元郎就是文曲星下凡。
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尤其今年的狀元,更是有仙人之姿。
路上許多女子都對她芳心暗許。
心里想著,狀元郎的相貌真是一等一的好啊。
于是,不少女子都摘下頭上的珠花朝沈修遠丟了去。
沈修遠卻目不斜視,一朵珠花都沒接。
沐冬至突然明白他為何要她給他投珠花了。
她都有些擔心珠花會不會砸倒他了。
圍觀的女子,有投珠花的,也有偷荷包的。
但是珠花落在地上,荷包也都落在地上了。
這個叫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行到了君再來的樓下。
沈修遠突然抬起頭來,準確無誤的看到了沐冬至。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沐冬至心跳加快。
他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紅袍,頭戴金花,不就是跟她夢里的一樣嗎?
沈修遠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沐冬至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也模上了頭上的珠花。
沈修遠以微笑鼓勵她。
沐冬至不受控制將珠花朝他丟了去。
只見他伸手接住了,拿在手里轉動了兩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又對著她舉了舉珠花,將珠花揣在了懷里駕馬離開了。
沐冬至心跳瘋狂加速。
就連向來都冷清的明月也忍不住說︰「姑爺好俊吶。」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混亂的聲音。
掌櫃的在後頭勸大家不要上三樓,但是要上三樓的女子的聲音更大。
明月立刻上前去查看,很快就听出了不對勁來,她回來對沐冬至說︰
「主子,趕緊走。」
「發生了什麼事?」
「那些女子都紛紛涌上三樓,要看看姑爺到底接了誰的珠花。」明月說道。
沐冬至十分無語,她男人接了她的珠花,這有什麼不對嗎?
她們急急忙忙要逃離那間房,不料樓下的女子已經像是瘋了一樣。
明月又將沐冬至給拉了回來,著急的左右走動,說︰「這可怎麼辦?
這可怎麼辦?」
她想了想,說︰「這些人太過分了,我去教訓教訓她們。」
她想的很簡單,就是簡單粗暴的打一頓,看她們還敢不敢這麼狂狼?
沐冬至連忙說︰「今天是遠哥哥大喜的日子,不要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