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們收購菜的時候,所有的零頭都要昧下來,孝敬你們采購的那位二爺和那幾位小廝啊,這個規矩合理嗎?
價格都是提前說好了的,兩下都沒意見才會過秤的。
可是過了秤之後,你們海蓮又將菜錢再給扣下來一些,這明顯說不過去啊。」
大掌櫃的面色一僵,問︰「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賣菜給君再來之前就去了你們海蓮,一共賣了一百二十八個銅板,他們卻私自扣下了我二十八個。
我找到了二爺的跟前,二爺說這是你們的規矩。
如果不按你們的規矩來,就不用再跟你們打交道了。
我心里不服氣,買賣的時候價格都是說好了的。
給錢的時候卻不按照說好的價格給。
我只好退而求次去了君再來。」
大掌櫃的听她說這話,氣得牙癢癢。
他這個兄弟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居然一手把這麼好的機會給推了出去。
不僅他們少賺了多少錢,還給了君再來翻紅的機會。
他從前費盡心思干到的君再來,因為海蓮而重新死灰復燃。
他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這都是那位采購的沒按規矩來辦事。
這事我一定會處理好,今後一定會杜絕這種事情。」
大掌櫃的好聲好語的同她說道。
在他的想法種,沐冬至就是一個鄉下來的窮光蛋。
說話還帶著濃厚的外地口音。
而且還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只要錢給到位了,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
沐冬至笑著說︰「那你們回去慢慢整頓吧。」
「現在我願意以君再來雙倍的價格來收購你所有的蔬菜和瓜果。
東西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沐冬至十分驚訝,雙倍的價格?
她立刻就知道這位大掌櫃的,不僅是想要買她的菜,還要針對君再來。
遠哥哥說的背後的人,說不定就是他。
她本來對君再來的印象就不好,這會兒想到這種可能,就更加不喜了。
她說︰「不成,我已經根君再來的人都約定好了,以後我種的菜只供給他們。
其他的酒樓都不供應。」
大掌櫃的頓時就不高興了,說︰「你還在為先前的事情耿耿于懷嗎?
這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生意嘛,自然是盈利為本。
你的菜賣給我,收入要比賣給他們多出一半來,你何必呢?」
「我確實已經跟君再來都已經說好了。」
大掌櫃的見她這麼不給面子,心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升。
不過,他還是好聲好語的來說服她。
價格也在不斷的往上漲。
可是沐冬至的態度十分堅定,就是不願意賣給他。
她現在也是君再來的東家了呢,怎麼可能幫競爭對手來對付自己?
所以不管他出多少錢,她也是絕對不會賣的。
大掌櫃的好話都說完了,她就是不賣他面子。
他的怒火壓不住了。
他身為海蓮的大掌櫃的,就是一般的官員見了他,也都和和氣氣的。
什麼時候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民婦都敢不給他面子了?
到底是誰給她的勇氣?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只好來硬的了。
他變的臉,說︰「你別在這里不識抬舉了。
你一個外地人,來京都之前就應該打听打听,京都是誰的天下?」
沐冬至就听不慣人說話這麼狂傲。
她立刻嘲諷的問︰「那你告訴我,京都是誰的天下?
莫不是你們海蓮的天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
當然,她知道這海蓮幕後的東家一定是不同尋常的人。
但是她相信,這個不可能是皇上的產業。
因為整個江山都是皇上的,他怎麼可能開酒樓呢?
既然不是皇上的產業,想必就是哪個貴人的產業。
就算是貴人的產業,可最終還是得伏在皇權之下啊。
他竟然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大掌櫃的差點就說出不該說的話來了。
猛然回過神來驚出一身的冷汗。
禍從口出。
「既然你如此的不識抬舉,那以後你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兒,那你就不要怨我沒有提前提醒你了。」
他說完之後冷哼一聲就走了。
他轉身走,明月回來。
他的話明月都听到了。
她立刻快步走到沐冬至的身邊,緊張的問︰
「主子,這是什麼人?」
「海蓮的大掌櫃的。」
「他來干什麼?莫不是因為看到君再來大生意紅火了,所以想要來分一杯羹?」明月氣憤憤的說道。
沐冬至點了點頭,簡單的跟她說了一番。
明月生氣說︰「他竟然敢威脅我們?
我去好好教訓教訓他。」
沐冬至攔住了她,說︰「不用理他。」
「可是,我怕他在背後動什麼手腳,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會妨礙姑爺考試吧?」
沐冬至說︰「不會。」
她十分的篤定,她也是有關系的人。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是不會去求助高陽郡主,齊王世子這些人的。
萬一,要是真的影響到沈修遠參加會試,她一定會想辦法的。
不過,她從跟大掌櫃的交談中,也幾乎確定了跟君再來做對的人,一定就是他。
他並非什麼忠厚之人,但從他威脅的那些話就能看得出來。
遠哥哥說的沒錯,要小心行事才對。
話說大掌櫃的氣沖沖的離開沐冬至這里。
心里想出了無數個要針對沐冬至的想法。
然後,他所乘的馬車 轆不知怎麼地就墊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要是換成平時,馬車是絕對不會翻的。
可是今天,馬車偏偏側翻。
好在街市上的人不多,沒有壓到人。
但是大掌櫃的卻被摔破了腦袋。
一陣眩暈之後,他感覺到腦門上有熱乎乎的東西流下來了。
他伸手一抹,是血。
他連忙捂住腦袋,從馬車里爬出來。
趕車的小廝驚魂未定的跑過來將他給扶了起來。
大掌櫃的也顧不上訓斥他,大聲嚷嚷著︰「快去請大夫,快去請大夫。」
小廝連忙跑這去了。
前面不遠處就有一家醫館,這時候已經開了門了。
小廝匆匆的跑了過去,把大夫給請了過來。
大夫先幫他止血,然後讓他跟著去了醫館再做治療。
大掌櫃的頭暈目眩的,跟著大夫去了。
大夫給他看了並,那小廝找人把馬車給扶起來,趕著回去了。
旁邊有賣菜的人,都紛紛交頭接耳的說剛剛那人一定是作了什麼孽,所以遭受報應了。
馬車趕的又不快,路也不差,馬車怎麼就突然倒了呢?
大掌櫃的回家休養了好幾天,終于不頭暈了。
這幾天,他也想了很多。
總覺得自己是觸了什麼霉頭。
還特意上城外的廟上去上了香。
但是,他完全不覺得這是因為他得罪了沐冬至,而遭受了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