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到雲丹說的雲瑤身上有傷,而且還找他來殺嚴尊,紀千暖可以推測出雲瑤現在應該是被鐘無歌給控制了。
南靈國有什麼是鐘無歌惦記的?
鐘無歌身為煉丹鼎爐的器靈,最感興趣的莫過于煉丹制藥了,難不成南靈國有什麼稀罕的仙草?
落子安不知紀千暖為什麼一定要找到雲瑤,但是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紀千暖他們可能要和他一起回南靈國!
他這一路上只用按兵不動,等到了南靈國自然有辦法收拾他們。
「給!」紀千暖把玉筒還給落子安,沒有放過他眼里一閃而過的陰霾。
她故意問道︰「想什麼呢?難不成……是在想等到了南靈國怎麼把我們給殺了?」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這麼想呢?」
落子安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慌,他連忙否認道︰「等到了南靈國,以二位的修為,我父皇一定會把你們奉為座上賓的。經過剛才一戰,我受傷不輕,怎麼敢再尋釁滋事?」
紀千暖嘴角微勾,眼眸中帶著狡黠的光︰「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去南靈國了?我就呆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你……你不是要找雲瑤嗎?不去南靈國,那你怎麼找她?」
落子安不解地問道,這一次他盡量表現的自然一些,不想再被紀千暖看出什麼端倪來。
嚴尊的目光掃了一眼落子安緊緊握在手里的玉筒,眸色中似染薄霜,他已經隱約知道紀千暖不去南靈國的原因。
「難不成雲瑤還能來這里主動找你?」落子安顯然不知道紀千暖到底想干什麼,默默在心里鄙夷道︰紀千暖這個賤人還真詭計多端,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紀千暖趁落子安走神的片刻,從他手里把玉筒給奪走了。落子安登時臉色大變,局促不安地說道︰「你拿我玉筒干什麼?剛才那回信,你不是已經看了嗎?」
「看是看了,但是看的只是前半截,後半截卻被你隱藏起來了,對不對?」
落子安還想辯駁,但是接下來的場面讓他生生地住了嘴。
紀千暖雷厲風行,一拿到玉筒就又點開看了一遍,至于被落子安悄悄隱藏起來的那部分也一並出現了。
原來雲瑤和鐘無歌是回了一趟南靈國,但是早已經離開了,去向不明。他們還潛入承德殿,偷走了星耀大陸上唯一的一株九品靈草血靈芝。南靈國的君主得知這件事之後被氣得不輕,現在正在滿世界的通緝他們。
落子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已經做的那麼隱蔽了,紀千暖還是發現了?
剛才收到回信的那一剎那,他在眾目睽睽下以極其隱秘的手法把以前的信息覆蓋在後半截回信上,他做的十分隱蔽,明明紀千暖當時並沒有發現,為什麼這時候卻又提出來了?
紀千暖看著落子安,目光像極了一把出鞘的劍︰「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六皇子應該就是星耀大陸鼎鼎大名的神偷妙手空空,那株血靈芝是你從綠海城偷的吧?」
這下子落子安徹底蒙了……這可是自己最大的秘密,連他身邊的人都不知道,紀千暖是怎麼知道的?
落子安身後的那些人壓根不相信紀千暖說的話。
「我們六皇子怎麼會做那種雞鳴狗盜之事?你憑什麼這麼說他?」
「六皇子出身高貴,他怎麼會是妙手空空?這種事不能亂說的。」
「我們已經不計較太子被殺的事了,為何姑娘你還要這樣血口噴人?」
「我們求求你了,你就饒了我們殿下吧!士可殺不可辱!」
身為當事人的落子安卻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一雙眸子越發陰沉,這在身後那些人看來是落子安受了莫大的侮辱後的過激反應,他們紛紛走到他身邊安慰他。
「六皇子,別怕,我們都相信你!」
「那支血靈芝明明是你歷盡艱辛得來的,怎麼能說是你偷的?太過分了!」
一直沉默著的落子安終于出聲了︰「你們先回避一下,我有些話想和紀小姐說。」
「可是……你一個人……」眾人皆擔心他的安危。
「就算你們都在這里,他們想對我怎麼樣還不是易如反掌?」
眾人被懟的啞口無言,只好退到一旁,背對著他們。
落子安不自在地說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是妙手空空的?我自認為我並沒有露出馬腳。」
紀千暖輕笑出聲,是,這要是一般人來看,他確實做的無懈可擊,根本看不出破綻。但是她不是一般人,她有瞬息之眼,能夠捕捉到十分細微的異常。
落子安真的做的十分隱蔽了,但是仍然逃不過她的法眼。
「我眼神好,所以就發現了。」紀千暖胡謅道︰「就你那點小伎倆,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
落子安心里一陣挫敗感,修為不如紀千暖就算了,他引以為豪的偷天換日術也被識破了。
他自幼生長在富貴鄉,錦衣玉食,整天除了修煉就無所事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有一天他厭倦了這種無聊的生活。
他獨自一人溜出了宮,窮困潦倒之際,跟著一個老神棍學會了梁上之術,並且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喜歡看那些有錢人發現自己被盜之後哭天搶地的滑稽模樣。
「既然你都知道了,要殺要剮悉听尊便。」落子安梗著脖子,等著他們出手。
紀千暖︰「我暫時沒想殺你,我想和你做筆交易。你寫信給雲瑤,就說你在暗黑森林里遇到我了,我被人給打成重傷了,危在旦夕。」
「等把雲瑤引過來之後,你和他們就可以走了,你是妙手空空這事,我會替你保密。」
落子安沒有辦法,只好按照紀千暖說的做。
「我不一定能把她引過來,其實她和我接觸的很少,不一定會相信我的話。」
「你先發吧,她一定會來的。」
雲瑤恨她入骨,知道自己要死了,肯定迫不及待要來看看,順便安慰安慰嚴尊。
十幾年的愛戀怎麼可能說忘就忘?她相信雲瑤是受了鐘無歌的控制所以才把雲丹找來殺人。
她這樣說還有一個原因,鐘無歌變態般的纏著自己,要是知道自己就要死了,肯定會著急。
嚴尊白了她一眼,小聲嘀咕道︰「你為達目的連自己都咒,還真是狠!你都不怕萬一應驗了?你沒听說過好的不靈,壞的靈嗎?」
「不咒我自己,我也舍不得咒你啊!」紀千暖眨巴著眼楮問道︰「要是應驗在你身上,我會恨死我自己的,你說我能怎麼辦呢?」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情話,嚴尊猝不及防,輕咳兩聲來掩飾尷尬︰「還有旁人在呢!這些話你私下里和我說就好了。」
落子安尷尬地站在他們中間,自覺地後退兩步,指著旁邊說道︰「我去那邊等著雲瑤回信。」
待他也走後,嚴尊的臉色嚴肅起來︰「暖暖,你真的要放他離開?你沒發現他還想殺你嗎?」
「我又不瞎,當然發現了。一會等雲瑤回信後,我就給他一個機會。誒,這落家的皇子公主被我殺的七七八八,我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非要來惹我?」
「難不成我這張臉寫著‘我好欺負’這四個字?」
看著紀千暖展露出來和她性格不符的軟萌表情,嚴尊回想起第一次看到她時的情景,確實覺得很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