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黑布青神豺氣勢洶洶地出現在紀千暖和嚴尊面前,猩紅的眼中凶光畢露。
它們身形如牛一般強壯,渾身布滿黑色的花紋,油光水滑的皮毛在太陽下閃閃發光。
紀千暖大略估計了一下,這群黑布青神豺大約有二三十只多,全都是七階的實力,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七階妖獸真是出乎了她意料!
嚴尊警惕地看著它們︰「這種妖獸是喜歡群居,攻擊時也是成群結隊的出擊,所以被它們看中的獵物很少有逃月兌的。」
「不過它們一般是三五個一群,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麼大一群一起攻擊人類的,這種狀況確實很罕見。」
突然從豺群中沖出一只雌性黑布青神豺,它沖著紀千暖和嚴尊狠狠地呲著牙,明知道嚴尊的結界堅固,依然不管不顧朝結界上沖過來!
它把力量全都集中在頭部,拼盡朝結界上撞,這完全是自殺式攻擊!
「 !」
每撞一下就發出一聲巨響,它的頭上很快就血肉模糊了,但是它眼中的戾氣不減,拼死撞著結界。
紀千暖眉頭微蹙︰「它到底要干什麼?妖獸雖然靈智低,但是也不至于這麼蠢。而且它們已經是七階妖獸了,應該開了靈智才對。」
結界上被它撞的一片血跡,它很快就堅持不住了,臨死前猩紅的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最終倒在紀千暖面前咽氣了。
那些站在後面的黑布青神豺看著眼前這一幕,一齊仰天長嘯,神情悲憤異常,一時間整個暗黑森林里戾氣沖天!
嚴尊︰「我覺得它們可能被下了藥了,不然沒辦法解釋它這麼瘋狂的行為。」
紀千暖拿出以前夏青青贈送給她竹笛,緩緩吹奏起來,這馭獸術雖然她很少用,但是卻駕輕就熟,好像生來就會一般。
結界外那些狂躁的黑布青神豺听著笛音漸漸安靜下來。
然而,它們的平靜沒有維持多久,紀千暖只要停止吹奏,它們又開始躁動不安,它們好像並不能被紀千暖的馭獸術所控制。
紀千暖的馭獸術乃在火凰傳承里比較高深的一門技能,她在地玄境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
上次在落霞山對戰九階妖獸鬼朱妖蟲時,她第一次用馭獸術就把它制的服服帖帖的,沒道理對戰這些品階還低的黑布青神豺沒有用!
這種現象十分奇怪,或許真的像嚴尊說那樣,它們可能被下藥了。
可惜紀千暖並不懂獸語,不然就可以和它們交流一下了。
一直這樣僵持著也不是辦法,眼見著時間已經到了中午,那些黑布青神豺卻沒有要撤退的意思。
他們要是出來和這群妖獸硬拼也不一定會輸,只是會消耗不少的靈力,這在暗黑森林里就很危險了。
聯想到昨夜出現的雲丹等人,嚴尊就更加不能冒險,說不定這就是他在背後搗鬼。
紀千暖面色沉重︰「嚴尊,把結界撤了吧?我想用精神力和它們溝通試試。」
嚴尊猶豫片刻還是同意了︰「嗯,好。」
結界撤開的那一剎那,那群黑布青神豺瘋了似的朝他們沖過來,頃刻間地動山搖,那鋒利的獠牙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強大咬合力一口就能將他們撕成碎片!
嚴尊巍然不動,渾身靈力爆出,準備迎戰。
紀千暖一邊吹著竹笛,一邊迅速把精神力釋放。
笛聲響起的時候,那群黑布青神豺像是被點穴了一樣,頓在原地,目光呆滯,
精神力朝它們靠攏的時候,立刻感受了一股強烈的憤怒,那憤怒中帶著深深的絕望,好似她和嚴尊剛剛滅了它們的老巢一樣。
紀千暖選中了其中一個已然通靈的黑布青神豺,用精神力侵入它的神識中查看它們這麼狂躁的緣由。
過了片刻,她才從中退出來。
出來之後,她面色凝重,唇畔的短笛一改溫寧靜的曲風,吹奏起一曲哀傷的曲調來,霎時間,空氣中飄蕩著悲傷的味道。
那些黑布青神豺悲由心生,全都低著頭嗚咽起來。
嚴尊听著竟然也有些感傷,這感染力還真強!
突然一道尖銳的鑼音打破了這平靜的畫面!
「咚咚咚」鑼音震天響,強悍的音波瞬間把紀千暖的笛音給淹沒了。
馭獸術生生地被這阻斷了,明明還差一點就要成功化解黑布青神豺的怨氣了!
那群黑布青神豺復又虎視眈眈地看著紀千暖和嚴尊,雙目猩紅,神情更加狂躁。
鑼音由遠及近,雲丹帶著那十幾位死侍出現在他們面前。
紀千暖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刺骨︰「是你們假扮成我們的模樣潛入它們的洞穴殺了它們的幼崽?」
「胡說!這種齷齪的事我們可沒做過!」雲丹根本就不承認自己做過這件事。
這些黑布青神豺不乏有已經通了靈智的,他才不會承認!
「沒想到你這個女人年紀不大,心思卻這麼惡毒,殺了人家的幼崽不說,還妄想用馭獸術來控制它們?」
「不過這是你和黑布青神豺之間的事,我們千里迢迢從天元國到這里,只是為了找到嚴尊。」
聞言,嚴尊幽藍色的眼眸中寒光乍現,渾身散發著攝人心魄的強大氣勢︰「找我?呵呵,我沒去找你,你倒是先找上我了!」
「十年前,你埋伏在殘陽宗想殺我,我命不該絕,被我師父給救了。」
「後來,你又慫恿我皇兄把我打得修為盡失,差點魂飛魄散!要不是遇到紀千暖,我這輩子都只能當個孤魂游蕩在人世間。」
「這一樁樁,一件件,不知大皇子可還記得?」
雲丹冷哼一聲,不屑地看著他︰「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沒必要隱瞞了。對,那些都是我干的,那又怎麼樣?」
「誰讓你是前朝皇子?偏偏修煉天賦還那麼高!我當然要為我們雲家鏟除後患了!」
「怪只怪我當時不夠心狠,沒能取你的賤命!」
「我本以為父皇誠心招你為婿,你會安分些,沒想到你利用雲瑤的痴心取了她的精血,解除了和她的婚約不說,竟然還把她打成那副模樣,你于心何忍?」
紀千暖听得眉頭緊皺,她站在嚴尊身邊低聲問︰「他說的都是真的?雲瑤可是你的青梅竹馬,你舍得下手?」
嚴尊白了她一眼︰「我沒有,我直接從勿忘山底的石洞來到暗黑城,根本就沒見到雲瑤,鬼是知道是誰打的!」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雲丹也全都听見了。
「你還狡辯!我已經見過我妹妹了。她渾身是傷,親口告訴我,是你傷的她,這還能有假?」雲丹怒喝道。
「她愛慕你這麼多年,為你受盡了委屈!就算你不喜歡她,我也決不允許你這樣糟踐她!」
「你若乖乖地站在那里受死,我留你一具全尸!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剁碎了喂這群財狼!」
听到這番威脅的話,紀千暖清澈的眸子里閃動著凌厲的目光,神情攸地冷到谷底,敢剁她的夫君?膽兒肥了!
嚴尊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他走到雲丹面前,臉上帶著邪肆的笑,眼眸里浮現出詭譎的幽光︰「我若是出手,必取她性命!又怎麼會讓她繼續活在世上害人?」
「嚴尊!你欺人太甚!你還想殺她?你怎麼下得了手?」雲丹氣的目眥欲裂,心底的怒火噴薄而出。
這麼多年來,雲瑤冒著被父皇打入冷宮的危險,四處打听嚴尊的下落,日月兼程,風餐露宿,哪里還有半點公主的樣子?
而這個該死的嚴尊,騙著她解除了婚約,還想殺了她!一會把他碎尸萬段都不解氣!
「我怎麼會下不了手?我和雲瑤的這個婚約是怎麼來的,你我心知肚明!」
「因為這個婚約,她害死了我的母妃!後來還屢次設計想殺了紀千暖,她們都是我最愛的人,你說我憑什麼下不了手?」
嚴尊的聲音似染寒霜,冰冷刺骨,六月酷暑,正午當頭,眾人竟然感到了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