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好半天, 謝之欽才反應過來,鐘未凌皺眉——著瞳色恢復正常,身上金紋已經消失的謝之欽︰「你咋還——發光?」
要不是知道你仙門根基盡毀, 本座還以為你成仙了。
然而︰「我、我好像突破元嬰大圓滿了。」謝之欽結巴說完時, 鐘未凌——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謝之欽,耳邊風好大。
「你不是仙門根基已經廢了嗎?!」鐘未凌愕然。
「沒錯,」謝之欽焦急的思前想後, 只有一種可能, 「應該是阿凌你喂我的那口粥。」
鐘未凌聞言, 一臉懵,好一——才想起自己前兩日喂給了謝之欽一口粥。
但他一直覺得那只是普通的粥,直到謝之欽說, 那其實是他拿望月草熬的。
「謝之欽!!!」鐘未凌一腳把謝之欽從床上踹了下來。
其實沒下狠腳, 但鐘未凌晚上睡覺不老實,把謝之欽擠到了床沿,謝之欽一個慣性,便掉下去了。
听見咚——的一聲,鐘未凌也——疼, 可還是很生氣︰「誰讓你自作主張把望月草給我吃的?」
謝之欽從地上站起來, 身上的神光已經消失了︰「我就想讓你趕緊好起來。」
鐘未凌被氣的——顫,憋了半天, 指著門外︰「你, 給本座滾出去面壁!」
「阿凌你別動氣, 對身體不好。」謝之欽知道鐘未凌生氣,並未求情,穿上衣服便出門去面壁了。
剛出門就踫上了黎闕。
方才神光消失之後,黎闕和宿央他們擔——鐘未凌出事, 便連忙沖進來查看情況,但萬萬沒想到,——踫見謝之欽。
按照他們的記憶,謝之欽此刻不應該在掩月山門口繼續枯坐嗎?
為何——從魔君的房中出來?而且脖頸上那是……桑鈴兒嘴角一抽,尷尬道︰「謝仙師,你昨晚是不是干——不得人的勾當了?」
昨天,桑鈴兒明明听的很清楚,鐘未凌說了,不——謝之欽,——死都不——,還說看——謝之欽就煩。
廣個告,我最近在用的小說app,【 \\ 】安卓隻果手機都支持!
可今天,謝之欽卻從鐘未凌的房中走了出來,脖子上還帶著那麼重的痕跡。
桑鈴兒已經篤定,絕對是謝之欽昨夜偷偷潛入鐘未凌房中,然後對鐘未凌不軌!
「謝仙師,不是我說你,就算你跟我家魔君已經成了親,但好歹注意一下吧?」桑鈴兒冷哼,「雖說夫妻吵架床頭吵床位和,沒有——事兒是床上說不清的,但你這——霸王硬上弓,你不覺得不好意思嗎?萬一被人知道了,你就不怕別人說你們雲都的人作風不正?」
謝之欽呆滯︰「霸王硬上弓?」
半晌,謝之欽才琢磨過味兒,連忙搖手解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桑鈴兒抱胸皺眉道,「而且,謝仙師你這一臉失落的往外走,是要去哪?」
謝之欽如實道︰「面壁。」
桑鈴兒等人聞言,更加確信是謝之欽對鐘未凌霸王硬上弓了。
就在三人準備給鐘未凌討公道的時候,房門又開了,鐘未凌站在門口,——著桑鈴兒三人︰「大早上在這兒作甚?」
話剛落,數十名小魔兵便跪成一排,沖鐘未凌磕頭認錯︰「殿下,俺們不是故意的!俺們對魔族是忠——的,蒼天可鑒啊!」
鐘未凌完全沒明白這是什——情況,但是看著幾名小魔兵這一身浩然正氣,眉頭不禁皺了下︰「你們身上的仙氣是怎麼回事?」
小魔兵哭的更厲害了,嚎啕半天,鐘未凌才明白︰「你們變成仙門的了?」
啥情況?
桑鈴兒朝謝之欽揚了揚下巴︰「這個殿下還要問謝仙師,鬼知道他進階時放出來的靈力直接把這幾人給淨——了。」
謝之欽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鐘未凌——了——謝之欽,謝之欽一臉無辜且無奈︰「阿凌,對不起,要實在不行,就讓他去我們雲都吧,當個掛名弟子也行。」
「掛名弟子?」黎闕提醒道,「風跡和沈棠應該不——答應的。」
謝之欽想了想︰「那要不,掛在我名下?」
「虧你想得出來。」鐘未凌瞪了他一眼,「面壁去,多加一個時辰。」
謝之欽哦了聲,便轉身走了。
黎闕倒覺得謝之欽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很快便被鐘未凌反駁了︰「魔族之人被仙門之力淨——,最後又掛名仙門之人名下弟子,這算哪門子事?想看——他們過幾日會不——復原再說。」
說完,鐘未凌就把幾個人趕走了。
臨走前,桑鈴兒還告訴鐘未凌,說如——被謝之欽欺負了,一定要跟他們這些做屬下的說,不能自己憋著。
鐘未凌听的茫然,尋思著只有他欺負謝之欽的份兒,就算借謝之欽十個膽,謝之欽也不敢欺負他一下——
謝之欽被罰面壁,宿央主動請纓道︰「殿下,需不需要我留下來幫您看著他?」
鐘未凌白了他一眼︰「走走走,誰要你——著了?」
雖然自己確實不爽謝之欽把望月草讓給自己的行為,但謝之欽畢竟是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負,別人——熱鬧都不行。
把院子里的眾人趕走之後,鐘未凌走到正在認——面壁的謝之欽身邊,負手圍著他走了兩圈︰「知錯了嗎?」
雖然謝之欽知道鐘未凌為什——生他的氣,但是,還是堅持道︰「不知。」
這應該是謝之欽第一次跟鐘未凌唱反調了。
鐘未凌原本是想逗逗他的,但聞言,臉色嚴肅起來,又問了遍︰「知錯了嗎?」
謝之欽回答依然如故︰「不知。」
鐘未凌的暴脾氣一下子就被激起來了,冷聲道︰「那是我給你的,你喂給我吃是什——意思?」
不是鐘未凌矯情,而是,這一次謝之欽可以把自己拼死為他摘回來的藥草留給自己,那以後,如——鐘未凌——到了——命懸一線的時候,謝之欽指不定——拿他自己的命換鐘未凌的。
謝之欽咬咬牙,抬眼看著鐘未凌,眼中滿是偏執︰「沒意思,就是想給你,想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你。」
「我不覺得我做錯了,再問幾遍依舊如此。」謝之欽冷聲道。
「謝之欽你——」鐘未凌話說一半,眼圈紅了,話被塞了回去。
謝之欽淡淡道︰「阿凌,我知道你在擔——,我知道你在為我好,但你也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你如何對我,我對你也如何。」
「我沒有把你當小孩子,也沒有不相信你的能力,我只是很愛你而已,」謝之欽學著鐘未凌之前挑逗自己的動作,用手指蹭了下鐘未凌的鼻尖,溫柔一笑,重復道,「我只是很愛你而已。」
不想讓你受傷。
尤其是不想讓你為了我受傷。
雖說是風雨同舟,雖說應該共患難,可……怎麼舍得——讓你那麼受苦呢?
鐘未凌——著他,良久沒說話,最後一腳踹在他小腿上,謝之欽吃痛退開,鐘未凌瞪了他一眼,轉身氣急敗壞的走了,臨走還不忘惡狠狠留下一句︰「那你可別在本座死之前死了,本座還等著死後讓你陪葬,在本座的大棺材旁邊放一個小棺材,擠死你。」——
著鐘未凌的背影,謝之欽淺淺一笑。
鐘未凌記仇,而且是刻在骨頭上那種記仇,但是,卻記不住謝之欽的仇。
一個時辰後,——謝之欽還在那站著,鐘未凌又不免——疼道︰「喂,你站的腿不麻嗎?」
謝之欽扭頭沖他溫柔一笑︰「不麻,我還能站。」
「……」鐘未凌一**坐到旁邊的貴妃椅上,翹起腿,一臉不爽道,「我腿麻,過來給我捏捏。」
謝之欽想了想,有些為難道︰「可是我面壁還有半個時辰。」
「謝之欽,你故意的嗎?」鐘未凌煩躁道,「我不生你氣了還不成嗎?以後我就每天跟著你,不管去哪我都躲在你身後,我連杯茶水都端不動,也請你來喂我行嗎?」
本座就是個廢物,您滿意了嗎?謝仙師!
廢物•鐘未凌——著謝之欽一臉羞澀的走過來,——想抄起無端劍把謝蠢蠢燴餅吃。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謝之欽當初不喜歡唐謹了,除了因為唐謹長了個大眾臉,沒自己帥之外,唐謹還沒自己廢物。
原以為謝之欽過來之後會給他揉腿,但沒想到,謝之欽直接端起茶盞,認真且優雅的給他倒了杯茶,嘗了嘗溫度,才小心送到鐘未凌嘴邊︰「阿凌,溫度剛好,可以喝了。」
鐘未凌——的氣的腳趾頭都摳起來了。
謝之欽,你有毒毒!
「我又不想喝了,你,給我捏捏腿。」鐘未凌慵懶擺了個側躺的姿勢,指尖一揮,一本天魔野史從隨身空間掉了出來。
鐘未凌隨手翻著,突然翻到了一個熟悉的篇章——死境篇。
昨天回來之後,鐘未凌便抽空處理了于饒,長老們那里並沒意見,而且,現在長老們更在意聞長思還活著這件事。
聞長思是聞淵的兒子,但也是聞淵專門培養的兵人。聞淵那家伙,孩子多的數不勝數,遍及天下各處。
一百多年前,聞淵便準備——造一個兵器,一個人形兵器,用來幫助他統一修真界。
魔族之人能力的強弱跟父母關系很大,與血脈也有不小的關系,但若非天魔血脈,那後者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故而,聞淵直接自己下手造人,他乃魔界第一,那他的血脈必然也十分優秀。
結——不出他所料,聞淵那些孩子都很厲害,例如桑鈴兒。
但是,都不滿足聞淵的要求,因為他要的兵人所具備的能力是能幫助自己直接從根本上改變修——界的,並不是需要多強的戰力。
直到聞長思的出現。
聞長思的能力出現了變異,他的幻術是一種天生資質,也是迄今為止,唯一能夠修煉樾陵那種禁制幻術的人。
于是,聞淵便想培養聞長思,想讓他有朝一日,憑借這種幻術逐步用幻境替代現實,進而幫聞淵統一修真界。
二十年前,聞長思在姑山洞窟關押時,曾被聞淵帶走過一次,目的就是為了取死境的不世秘法。
死境乃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遺址,共分外圍,中圍,月復地三部分。
月復地中又從外到內分生、死和虛無三個區域。
死境一直以來就是個非常神秘的地方,鐘未凌當年為了激活血脈來此,最深也只到達了月復地中的死地,未曾涉足虛無。
但是,不世秘法卻只有進了虛無之地,才有可能得到。
原文里,邃明的第二機遇就是死境秘法,最後是原主冒著生命危險,幫邃明取了出來。
這也就說明,當年聞長思是沒有成功的,具體如何不成,鐘未凌便不知道了。
不過,方才听黎闕說,死境今日發生了一場巨大地動,原本封閉的入口突然裂開了,不少惡鬼逃出。
僅僅兩個時辰,周遭百里之內的百姓被屠了個干淨,駐扎的魔族與仙門也慘遭滅門。
如今惡鬼數目越來越多,且正在繼續往四處蔓延,形勢不佳。
方才風跡和沈棠過來,原本是想看謝之欽的,半路接到消息,便匆匆折返回去了。
半個時辰前,鐘未凌氣沖沖離開寢殿,魔族幾名長老便到了,正是為此事而來。
「謝之欽,我們明日一早,便去死境,」鐘未凌將死境之事簡要說了下,對謝之欽道。
謝之欽嗯了聲,但眉頭一直皺著。
鐘未凌問他是不是有——事,謝之欽認——道︰「死境的入口不可能突然裂開,就算裂開了,因為死境各個區域之間並不互通,所以按理說能跑出來的惡鬼只有最外層的,可那些並不具有如此大的殺傷力。我總覺得,是有人把里面的通道——開,將內部更加凶殘的惡鬼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