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庭先生,你有沒有听說過最近流傳的一個鬼故事?」
悠太這孩子可以說是對我最沒有戒心的一個人了,經常會來我的家里蹭零食嘮嗑,可以說我家那點零食都是預備給他的,反正我一個鬼也沒有吃人類食物的需要,自然是原封不動地放在櫃子里。
畢竟對于一個小孩來說,可以無所顧忌地吃零食的誘惑還是很大的,一般孩子都沒法拒絕。我用點零食就能獲得人類居民的情報,還是挺劃算的。
「鬼故事?」我頭也不抬地看著報紙上有關寶冢少女歌劇團的演出新聞,隨口接道︰「沒有啊?說來听听。」
「真的嗎?可別把你嚇到了,我第一次听的時候真的差點給嚇死。」
「嘛嘛,我膽子很大的啦。」
「好吧,既然你都說不怕了,那就告訴你!事情是這樣子的」
悠太的小學附近發生了一起凶殺案。
一位富商買下了學校附近一棟獨立式的和風庭院住宅,可住進去還半月不到,就連同他的妻女一起死在了房子里,據說死狀淒慘異常,活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吸干了一樣,連骨頭都溶地一根不剩,只留一張又脆又空的干皮。
我終于舍得從寶冢新聞里抬起頭︰「哦?還挺有趣的。」
大正居然就已經有寶冢少女歌劇團了!而且就在大阪!
我要去康!沖沖沖!漂亮妹妹我來了!
由于剛剛看過這麼令鬼振奮的新聞,我一臉姨母笑地詭異,簡直喪病。
悠太有點嫌棄地看著我︰「你能不能別這麼笑,很變態誒。」
「啊,哦,好的。」我趕緊放下報紙,收住表情,繼續听他講。
畢竟報紙放在桌上又跑不了,而這些事情卻有可能變成我恰飯的素材︰「你繼續說。」
僅僅是這樣的案子,當然並不能稱得上是鬼故事,最多說這起案件極為詭異罷了。可這個富商有一個在東京上大學的兒子,听說了這樣的事情當然不能忍,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里,使了能使的錢財,動用了家族所有能動用的人脈,發誓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的水落石出,為家人報仇。
在這個沒有指紋提取等各種技術的時代,又沒有夏洛克和超推理,人菜如狗的警察署當然是無法解開這起離奇的案件的。
但是富商的兒子也不是吃素的。
他發動了技能•氪金體驗,讓警察署的警察幾夜加班到天明,居然真的翻出了相關記錄。
這棟房產已經不是第一次出事了。
最早的記錄可以追溯到幾十年前的江戶年間。
當時有一個武士住在這里,他脾氣乖張暴戾,尤愛縱馬穿街,經常把行人踩踏致死,為了試刀也從不避諱揮刀斬人。他不僅強搶民女,還喜歡在她們身上試驗一些奇怪的愛好,把人搞得半生不死以後丟到外面任其自生自滅也是常有的事。
後來,他從外地帶回來了一個容貌秀美的少女,對方自稱是神之子的侍女,寧死不從。武士哪里會听這種話?他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慣了,連住在天皇腳下都沒讓他收斂半分,更別說什麼神之子,他老子他都愛理不理,更別說是神的兒子了。
當天晚上,他就強佔了少女。
少女在那一夜後,就再沒從房子里出來,誰也沒見到她的離去,誰也再見她一面。
而武士似乎也變得瘋瘋癲癲,似乎看到了什麼令人驚駭萬分的事情,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發出「k、k」的古怪音節,簡直莫名其妙。
但礙于他平時囂張跋扈的作風,沒人敢去問他的近況,連家中的下人亦是如此。
就這樣,武士迅速地消瘦了下去,狀況一日糟過一日。
半個月後,他被來送早食的僕從發現死在了屋子里,徹底地化為一張枯萎的人皮。他身體里面的髒器、骨頭,全部都消失地一干二淨,好像能有人無聲無息地把一個大活人從皮中生生抽出一般。
武士雖然死了,但故事還沒完呢。
他旁支的親戚想要這間大宅子很久了,因為他家唯一的男性繼承人死了,便由他的叔父繼承了這棟宅子。
過多久,他叔父一家也被發現以同樣的死法死在了屋子里。
後面是更多的親戚
更多的僕從
後來明治政府推翻了幕府統治。明治維新以後,這棟房子的繼承權落到了一個和他們家里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身上。由于住在附近的人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那個親戚從沒听說過這個故事,但他馬上就要出國了,沒時間打理這種和風唧唧的東西,就在出國前把房子賣給了中介。
再然後,這棟房子就轉手賣到了富商手里。
「然後呢?這個富商的兒子有沒有查到些什麼?」我興致勃勃地追問。
悠太吃完點心又去撈橘子︰「當然沒有了,這就是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假裝不信︰「這種案子要麼上報,不上報就藏的很嚴實,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因為我爸爸就是那家中介公司的經理啊,我當然是從他那里听來的。」
我遲疑道︰「那個,你把這個故事告訴多少人了?」
「就你,還有我同桌、我後桌、我幾個朋友,還有」悠太掰著指頭數。
我截住他的話︰「好了好了,不用報了。」
真是好一個坑爹的兒子
希望他爸爸不要知道這件事是他說出來的,允悲。
「話說你怎麼都不怕啊?這可是真的鬼故事誒。」悠太吃完了手上的橘子,往沙發上一攤,像一坨液體貓餅一般︰「我第一次听到的時候可是被嚇得一個晚上都沒睡著,這可就在我們小學附近!」
「這不正常嗎,京都的鬼故事還少了嗎?」我又抄起了報紙︰「放心吧,別沒事去探險,這倒霉勁兒就落不到你身上。」
「真的嗎?我不信。」悠太冷靜道︰「除非你能講一個更恐怖的鬼故事。」
我又放下了報紙。
好,既然你這麼想晚上睡不著,我就講給你听。
「那好,關于房子鬼,我也正巧知道一個。」我緩緩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這一天,悠太幼小的心靈又堅毅了一分,但從此住下了一個叫伽椰子的女鬼。
——當然,是江戶改編版的——
但是听了鬼故事也有作死後遺癥,那就是自己想去溜達過去看看,畢竟是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要是咒怨小屋就在我家附近,那我肯定也要在門口到此一游的。
據我個人推測,這個屋鬼女(暫時這麼稱呼)苟了這麼久沒有被發現,除了行事低調之外,就是沒有身形。
比起屋子里藏了一個食人鬼,我更傾向于她是和房子融為一體的說法。
想想吧,如果她把自己身體融進屋子里,與屋子和二為一,那是幾乎沒有辦法被發現的,除非找到她在屋子里的錨點,常人根本沒有辦法殺死她。而且即使是找到,很有可能會因為早房子里活動過久,被鬼吃掉。
不,那種吃根本不能算是吃,應該說是消化。
就像落入蛛網之中的小蟲,被蜘蛛注入□□後,逐漸將其化為液體,然後再被吸食掉,最後只剩下一張又干又脆的皮。
這簡直就是當代光盤憫農,「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典型代表鬼。對于這種完全不浪費一顆糧食,真正的社會主義行為,屑老板真應該給個表彰大錦旗。
但是很可惜,警察署的人注定發現不了什麼,因為他們沒有我這樣的鬼達,會把這些看似靈異的不正常現象套上鬼的行為模式來理解。
更何況,原著中,魘夢還真的這麼做過。
他把自己的身體與無限列車融為一體,只剩一根頸椎□□在外搞事情,最後還是被鬼殺劍士們發現,特別是在炭治郎的主角光環照耀下簡直就是無處遁形,當場就感受了日之呼吸的魅力,原地gg。
唉,慘還是魘夢慘,好不容易上個大銀幕,我都還沒來得及看到就穿越不說,上半場是魘夢的,下半場的最高潮完全就是三哥的場子。炎之呼吸遠程aoe一出,lisa的燃曲一放,瞬間大家都沉浸在大哥試試就逝世的悲痛里,完全沒人記得之前才死了一枚鬼比花嬌、顏值不比上弦差的病嬌鬼。
可惡!
而且人設還和童磨有點類似,都是病病的角色,可大家都只喜歡童磨!
我決定了,要是再開坑,下一個就迫害十萬大山原住民童磨。
不過說到童磨,那個屋鬼女是不是跟他有關系啊?什麼「神子侍女」啦,還有武士死前發出的「k、k」的音節,怕不是想說的是冰這個詞?總之,他極為可疑。
我在緣來坡小學附近繞了一大圈,終于找到了悠太所說的鬼屋。
老實說,倒也不是很特別的屋子,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反正用我現代見多識廣的雙眼來看,還不如我家坐地鐵30分鐘就能到的園林別致呢。
不過即使如此,進去的話,還是要小心。
正當我打算一腳踹翻牛頓,以垂直90°的優美姿態,走上這棟噗嗤噗嗤掉牆皮的房子圍牆牆壁時,我的背後的黑暗中驟然響起了一聲怒喝!
「站住!」
一個年輕的男聲從我背後遠處如利箭般傳來︰「大半夜的,你在這里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我當即就頓住往上抬的腳,淡定而緩慢地收了回去,完全沒有一絲被人發現的慌張。
迎著那盞向我這里快速移動的煤油燈,我沒有驚慌,也沒有尖叫,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來人離我越來越近。
晃動的燈光離我越來越近,下一秒,裙子的領口便被人一把狠狠用力揪住,我不由自主地被迫仰面看向他,梳著法式發辮的頭也隨著他的動作向右歪了歪,然後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天真稚氣的笑容︰
「請問,你也是來夜探鬼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