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有何進展?實力如何?」
六耳的語氣听不出什麼情緒,老白也沒當回事,還以為他在為自己開心,當即喜滋滋地展示自己的進展︰
「當然是進展顯著啊!現如今我的元神已經是三丈金身了,怎麼樣,厲害吧?」
老白一邊說,還一邊演示了一下,媚靈狐王立馬露出了羨慕的神情,恨不得以身相替,六耳的語氣仍然平平地、淡淡地︰
「事已至此,你開心就好。」
老白完全沒有想到六耳的反應會是這樣。听听這像什麼話?事已至此?你開心就好?
這語氣,這意思,完全不像是欣喜,倒像有些許的惋惜,仔細回味,更像是一種落子無悔的認命。好像是在感謝老白選擇已做,從而不用他自己做決定不再糾結的解月兌的感覺。
這種感受實在是不合時宜。老白總算意識到這家伙肯定又是知道了些什麼,開始神神叨叨地了。
「你在說什麼?要說就說明白了,語不詳焉地,老毛病又犯了?」
「哦,沒什麼,就是你中計了而已,並且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六耳仍是不想明說,老白氣得直揮拳頭︰
「怎麼?欠揍?」
「哦,也沒啥,就是前些天,我還在花果山期間忽然有一天听到一段對話,發覺他們要算計你修煉八九玄功,為了將事情做實不給你反悔的余地,還以太上老君的金丹為佐。」
六耳這個死樣子,連算盤珠子都不如,算盤珠子還知道撥一下動一下呢,這家伙,撥一下最多能動半下,剩下的一大半人家當自己不懂。只是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老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生氣,仔細斟酌一番組織了措辭︰
「都說了讓你說詳細了!詳細!懂不懂?一五一十地說!一個字一個字地復述,不準概括!」
白虎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些的,媚靈快被這互動逗壞了,忍不住想笑,卻也深知不合時宜,值得掩住口鼻。倒是六耳,還是老樣子,想一個沒有感情的閱讀工具︰
「先是雲中子的話,他說︰‘天尊法旨,令貧道將金箍練好之後,親自送予爾等,爾等可在我山下稍待月余,便可功成。’
然後是金翅大鵬說的,他說︰‘那就有勞大仙了,我等也謹遵教主之令,將八九玄功傳了下去,待拿到金箍,便可回去復命了。’
再然後是青獅精說的︰‘有大仙的一葫蘆金丹在,估計那廝必然能修成金身,我們倒也省了很多力氣。’
最後又是雲中子說的︰‘縱然此子為天地變數,只要踏入了八九玄功的修行之路,就只能以功德或者斬三尸之道證道,起碼也要等上幾十萬年了!’
最後是他們一起笑得很開心,就這些。哎呀,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事已至此,管它呢!」
六耳有一句話說得倒是沒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更何況事已至此,現下知道了對方的陰謀,總比蒙在鼓里好。老白一邊思考,一邊嘀咕出了聲「」
「這應該是他們事成之後的對話,不過,這都不是一個陣營的,是怎麼湊在一起的?」
「我不知道。」
六耳回答地干脆利落。老白看了六耳一眼,若有所思,試探著繼續提問︰
「他們提到了金箍?」
「對,但是這和我們無關!後續不知道。」
還是老樣子,一問三不知,老白頓時覺得無趣,轉而關心自己的修行和所中的圈套︰
「按他們的意思,這個八九玄功修行艱難,粗略估計需要幾十萬年才能學成,想來時間上定然會有所差錯,可若是我無法修習圓滿,就會」
「可能會爆體而亡吧」
六耳的語氣仍然是淡淡地,听不出任何波動。听著他如此輕松輕松地講出此等嚴重的後果,白虎不由地愣了片刻,顯然,嚴重程度超出他的預期了。
猴王還未出世,這背後的算計就已經這麼復雜了嗎?
「那破解之法呢?你可知破解之法?」
「我知道啊,你盡快修習圓滿就好了啊。」
六耳始終是這幅讓白虎看不慣他,又拿他沒有辦法的樣子,老白只得作罷,繼續小聲嘀咕︰
「說得輕巧,感情不是你來修習,不是你在賭性命似的,說得好像你以後就不用賭性命了似的……」
老白不由地感嘆自己的虎生艱難。
根據老白已知的那一版結局,六耳恐會赴死;媚靈這只連名字都沒出現過,還不及她妹妹出名更是因為早早隕落以至于未被提及。如今妖族勢弱,一個兩個地,都前路茫茫……
老白自顧自地感慨去了,六耳也沒有開口的興趣,充當了很久背景板的媚靈狐王早就想表現了,她等了片刻,見無人開口,便打破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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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計,大王僅供參考。」
老白在計謀方面並不擅長,媚靈身為素來以狡猾出名狐族,在這個時候忽然獻計,不管怎樣,都是要听听的。
老白當即示意她說下去,她便這般如此如此這般地,將事情的利弊以及當前的形似分析了個透。
「哦,也行。」
第一個表示贊同的竟然是六耳,還是一幅無所畏的樣子。
老白則是沉吟片刻才開了口︰
「說得也是,將計就計是有必要的,如今我們在暗,他們在明,我們知曉他們的算計之心,他們卻還不知我們的防備之心,這個情形該當保持。他們的對話,還是莫要讓其他人知道了。」
老白這一開口,就算是給這事拍板了,老白怕六耳听不懂,還特意對他強調了一遍︰
「尤其是你,六耳,忘掉它,假裝自己沒听過便是。」
六耳沒有回答,只是哼了一聲,點了點頭。總歸有個反應就好,代表他知道了,老白還算滿意,模了模下巴大步流星地走了,邊走邊說︰
「走!出發!」
「啊?去哪里啊?」
六耳再一次犯二。
「當然是回妖城!不過,你若想回花果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