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滿川8歲的時候, 妹妹顧雲汀出生了。
和——沒上小學就鬧著要「獨立」的戚滿川比起來，顧雲汀則顯得敏感粘人許多。六歲了，顧雲汀——總是喜歡擠在戚予和顧芊中間, 要听著故事才能入睡。
一天兩天還好，時間長了, 戚予有點熬不住了。
這天, 她和顧芊商量了一下，決定今晚讓戚滿川承擔起哄睡這個任務。
「茆茆啊。」戚予輕輕地揉了揉戚滿川的腦袋, 溫柔道，「媽媽拜托你做一件事，好嗎？」
已經上初中的戚滿川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她模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警惕地問，「——麼事？」
「是這樣的。」戚予清了清嗓子, 說道，「今晚可以哄妹妹睡覺嗎？」
「哄妹妹睡覺？」戚滿川驚訝道, 「為什麼讓我來？」
戚予一本正經道︰「因為今晚媽媽有很多重要的工作要完成，抽不出空哄妹妹睡覺，茆茆可以幫我們這個忙嗎？」
「可以倒是可以。」戚滿川聳了聳肩, 小大人似的道，「——就怕汀汀不願意。」
「囡囡，快過來。」顧芊把不遠處正在玩積木的顧雲汀喊了過來。
顧雲汀很快一顛兒一顛兒地跑了過來, 好奇地看著顧芊。
「囡囡，今晚讓姐姐給你講故事, 哄你睡覺好嗎？」顧芊輕聲問。
顧雲汀懵懵懂懂地看了看兩個表情期待的大人，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戚滿川，懂事地點了點頭, 「好，今晚和姐姐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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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戚予和顧芊欣慰地看著兩個窩在一起的孩子，在每個人的頭上都輕輕地吻了一下。
「茆茆，要照顧好妹妹哦。囡囡，你也要听姐姐的話，知道嗎？」顧芊叮囑道。
得到兩個孩子的保證後，顧芊和戚予才滿意地離開了戚滿川的房間。
一回到自己的臥室後，戚予便小心地鎖上門，接著抱住了顧芊。
「老婆~——好想你~」戚予將顧芊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小狗似的蹭著顧芊的胸口。
顧芊被蹭得衣衫凌亂，呼吸急促，她嗔怪地瞪了戚予一眼，咬唇道，「那還磨蹭——麼？」
……
一輪雲銷雨霽後，戚予將顧芊摟在懷里，任由對方懶洋洋地扯著她的發絲。
「老婆，你明天要早起嗎？」戚予憂愁地問。
「不用，明天休息。」顧芊仰起頭，親了一口戚予的下巴。
「真的？！」戚予的雙眸一亮，她翻了個身，重新壓在顧芊身上，笑眯眯地撒起嬌來，「姐姐~那人家還要嘛~」
正當兩人準備開始新一輪的和諧運動時，臥室的門被激烈地敲響，其間還夾雜著顧雲汀的哭聲。
戚予和顧芊連忙起床，她們一邊慌亂地披上——衣，一邊急匆匆地打開臥室門。
只見門外，正站著嚎啕大哭的顧雲汀和手足無措的戚滿川。
「怎麼哭起來了？」顧芊趕緊蹲，心疼地抱住顧雲汀，輕拍著她的背，「怎麼了囡囡？不哭了啊，——們不哭了！」
「發生——麼事了？」戚予疑惑地看向戚滿川，「你不是在哄妹妹睡覺嗎？發生——麼了？」
「對啊，——是在哄她睡覺啊……」戚滿川低頭看了看腳趾，語氣十——心虛。
「那妹妹怎麼突然哭成這樣了？」戚予皺眉道，「你怎麼哄她的？」
「——……」戚滿川支支吾吾道，「——給她講了幾個故事……」
「——麼故事？」戚予問。
「《兩個人影》、《鏡子里的人》、《消失的聲音》……」戚滿川小聲道。
戚予按了按眉心，咬牙道︰「你給你妹妹講鬼故事干什麼？」
「不是你讓我講有趣的故事的嘛！」戚滿川也委屈起來了，她不服氣道，「——覺得這些故事很有意思啊！——小時候你就是講著這些故事哄——睡覺的！」
戚予、顧芊︰「……」
顧芊瞥了戚予一眼，似笑非笑道︰「哦？怪不得呢。」
戚予頓時理虧，她干咳了兩聲，轉移話題道︰「好啦好啦，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覺吧，妹妹——們來哄。」
回到房間里後，顧雲汀終于不哭了，她躺在床上，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好奇地問︰「為什麼媽媽要睡在地上？」
顧芊瞥了一眼乖乖在地上打好地鋪的戚予，笑道︰「因為媽媽做錯事了。大人做錯事了也要接受懲罰，囡囡說對不對？」
顧雲汀的一張小臉皺成了包子，她軟乎乎道︰「可是地上冷。」
「沒事，媽媽連鬼故事都不怕，怎麼會怕冷呢？」顧芊一邊說著，一邊親了親顧雲汀的額頭，哄道，「囡囡听話，快點睡覺吧。」
戚予︰「……」
顧雲汀想不明白這和鬼故事有——麼關系，她傻乎乎地「哦」了一聲，困倦地閉上了眼楮。
深夜，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木槿花香氣，一個人睡在地板上的戚予欲哭無淚。
一想到自己不但沒有實現和顧芊那個啥一晚上的計劃，——被迫睡了地板，戚予就氣不打一處來。
「給戚滿川報輔導班的事，差不多也該提上日程了吧？」戚予默默地想。